百福兒的反應在百夫人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既然和飲馬村的人相認，自然就知道他們；既然是知道他們也會打聽一番，何況他們一家子回京也不算是悄無聲息，且衛家有人在朝，她不相信眼前這位衛少夫人沒有得到消息。
她以為這位衛少夫人會主動登門相認，畢竟多一門親戚對那衛將軍的未來也有好處。
萬萬沒想到她會以出嫁女的由頭來推了這個事。
“少夫人說的是，這么多年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心中有權衡是常理。”
“今日開口也不過是挑明我們之間的關系，不管怎么說，血脈是斷絕不了的，如今都在朝中行走，往后也能相互扶持。”
有的人可以談情，有的人可以談利，既然咱們大家都談不了情分，那便以利益為先。
百福兒挑眉，淡笑著點了頭，“能得夫人的青睞是我的福氣。”
她不是社交牛人，不能隨便和人拉進感情，但也不會將人往外推。
百夫人笑了，說她的姑娘下個月要辦及笄禮，請她前來觀禮，百福兒笑道：“夫人相邀自然是要到的，百大人可是留京了？”
“留京了，官職大理寺少卿。”
說這話的時候百夫人多少有些自傲。
百福兒笑著說了恭喜，“以后都在京城，還要常來常往的好。”
她就是這么現實。
百夫人的臉上的笑意更盛了，“改日要請你來，我家老爺得知你來自西南百家，一早就想要見見你，就是他剛回京諸事繁忙。”
話到了這個份兒上，百福兒也決定去瞧一瞧，“得閑了夫人給我下帖子就是，我自當登門拜訪。”
如此，百夫人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從曹家出來衛夫人就問起了百夫人，主要是‘百’這個姓氏總讓她覺得這里面不簡單，“聽說是剛回京城的，之前還是伯府的姑娘，就是現在的袁府。”
百福兒也沒瞞著她，將事情都說了，又道：“年前的時候我知道他們回來了，一個飲馬村的百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處，這還來一個混官場的。”
“人家可是混跡官場多年的，那些彎彎繞繞的我哪里會搞得明白，也就沒想著去認，沒想到今日她自己先開了口。”
衛夫人恍然，心想果真不是巧合，想到今日聽來的消息，道：“是不是為了錢？”
百福兒側首，“母親知道？”
衛夫人也告訴了她自己聽到消息，說是那伯府的爵位沒了，在沒之前就已經落敗，“我聽說外放的官員想要留京可不容易，得要多方運作打點才能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袁家以前怎么說也是有爵位的，錢沒有人脈還能沒有嗎？”
“但這有人脈更花錢不是？你那...”
衛夫人一時想不出百福兒應該如何去稱呼那百大人，干脆說了，“百大人出身不高，如果沒有厚實的家底子撐著，他手頭應該有點緊。”
就是她，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得知自己還有一門富貴的親戚，也是要想法子認下來的。
百福兒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畢竟她也只有這一點可以被人惦記的，總不能相信人家是念著兩家幾十年前是親戚吧。
“這事我會看著辦的。”
衛夫人也不方便多言，對她來說若是那百大人真的是因為錢，那反倒是好辦了。
婆媳兩人回到家，百福兒轉身去看了大騾子，自從大騾子送牛去小北松回來后就成了騾弟子的師父，專心的教騾弟子本事，還沒走進騾圈就聽到大騾子氣急敗壞的吼聲，‘你是不是傻，你說你是不是傻，我給你說，東西只有吃到了嘴里才是實在的，花言巧語一點都不管用。’
‘你長四個蹄子是用來做什么的，騾爺到現在都沒想通你怎么就能被逮，那人是不是長了四條腿，居然能跑過騾子？’
‘你順著官道朝著京城的方向跑，你撒開腳丫子跑啊，你完全可以直接跑進城，你找不到你師姐，乾元觀那宅子你也找不到？’
大騾子表示，這個是事它已經氣了很久啊，簡直不敢想象它們騾子里居然有這么老實的，被人牽著就走了，不會掙扎嗎，撩起蹄子就給他一腳，然后轉身就跑。
‘就算你進不了城，你回乾元觀去啊，你走了幾趟是白走的嗎？’
騾弟子依舊是老老實實的聽訓，它覺得騾大哥說的對，它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百福兒聽了一陣后笑著走過去，“你也別光是罵，教教它，我看它其實年紀不大，沒有闖蕩過江湖，不曉得人心險惡，單純了一些。”
大騾子沒接住她的話，而是問了，“你那個瘋師父還沒回來？”
百福兒搖頭，“你知道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大騾子嘆了口氣，很擔心小駿馬啊。
百福兒已經給未苦去了消息，告訴他人回來了第一時間來告訴她，“行了，有消息我會來告訴你的，教你徒弟吧。”
轉身回了院子，彩云幫她拿下來頭上那些看著漂亮但挺重的首飾后朝總算是正式開始休息，等著晚上衛云旗回來就給他說了百夫人的事，“你幫我去打聽一下。”
衛云旗在她身邊坐下，先是喝了一杯茶才道：“不用去打聽，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如果他們主動來找你，十有八九是為了錢。”
“早前袁家各處打點，百大人也是應酬不斷，我聽說袁家的人去典當了一堆如意美人聳肩瓶，那可是值錢的物件兒。”
“百大人現在的位置是落實了，但一個人剛到一個地方少不得就得結交，可以說處處都要銀子。”
百福兒好奇，“打聽的這么清楚？”
衛云旗得意的點頭，“我就知道你早晚用得上這些消息。”
百福兒笑問：“既然這么清楚，那可有想過接下來要怎么去相處？”
“你看有沒有必要，若是對我們有好處，一點錢財不算什么。”
只要錢花出去能起到應該有的作用，不心疼。
衛云旗還真就沒客氣，“你要是不介意，那我肯定是想要結交一番的，袁家的那些人脈還是有些可觀。”
關于此事百福兒已經琢磨了半個下午，想清楚與人相交是取利還是取情后已經通透了許多，“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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