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云旌從宮里出來的路上很恍惚，覺得皇上還是沒見過多大世面，他拿的那些東西算不得多，各家其實都沒盡全力，但就是這樣皇上就好滿足了，要是換了那些他們平日里打點的大人，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可能還得要再吐出一倍來。
秦當能在五城兵馬司去當個司使很是費了一番功夫，要是知道自己連升兩級，最怕也會覺得恍惚。
果然啊，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古人誠不欺我。
“岳父，岳母？”
今日在衛家等消息的秦家人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消息，但卻是沒有一個人出聲，衛云旌有些傻眼，忍不住伸出手在兩人眼前晃了晃了。
秦老爺胡須微顫，“賢...賢婿，你方才說的什么？”
這是激動到不敢相信，衛云旌笑了笑，又把事情說了一遍，這一回有反應了，秦家二老一個大笑一個抹淚，好一會兒才朝衛云旌說了，“回頭一定要多謝人家百大人。”
為了維護皇帝的顏面，給百常道面子，衛云旌對外說的是東西雖然不多，但有賴于百大人給大家爭取，所以才得了這么一份賞賜，如此一來，功勞就成了百常道的。
秦夫人壓了壓眼圈，起身拉著衛夫人的手，“親家，你那老二媳婦真的是娶著了，這就是個福星，旺夫旺家。”
一個村里的姑娘，當時衛家要給最出息的兒子娶的時候，他們也是遺憾過的，當時的百家看著就是有個制糖坊，銀子他們都有，何苦還要來個錦上添花？
誰知道啊，能給婆家帶來這么大的助力。
衛夫人笑顏如花，只覺得揚眉吐氣，當初多少人不看到他們家，那是說什么的都有，結果怎么著？
福星，的確是福星。
“福兒是好，灼灼也好，有他們妯娌在，我算是享福了。”
秦夫人連連點頭，又覺得有也自己眼光好的功勞，當年她可是一眼就瞧上了衛云旌做她的女婿，長得好，品性好，有出息，愣是一樣都沒有被她看錯。
百福兒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府里正熱鬧著，聽說秦家有喜也是上前道賀，秦家人自然又拉著她好一番感謝。
接下來衛云旌更忙了，給皇帝許諾的東西得要準備齊全，另外今年的秋天他本來就格外的忙碌，早出晚歸的，秦灼灼都說住在同樣的屋檐下，阿書愣是好幾天都沒看到自己的爹。
百福兒撐著自己現在出門還方便，去了好幾家夫人的府上拜訪，還去了一趟誠王府探望誠王妃，挺著個大肚子的誠王妃臉上有著慈愛的光，見了百福兒那是面上帶笑，今兒來的還巧，見到了誠王。
也不知道是不是終于要當爹了，誠王比早前看到的時候眉間舒展了不少，雖然算不得多么的俊吧，看起來還有一種很賢惠的樣子，就是賢惠，像是婆婆媽媽的男人。
但這只是人表，人家還是很本事的王爺。
“前線傳來戰報，說將領們發現了糖能讓將士們打勝仗，你怎么看？”
怎么看？
百福兒有點方，這個話題是可以和她討論的嗎？
心里慌但嘴上很誠實，“說的可是能讓將士們更有體力？”
誠王點頭，百福兒笑道：“如果是這樣，那肯定是有助于戰事的，以前的糖是個非常金貴的東西，至少在外面家里也只有我爺爺奶奶偶爾能喝上一碗糖水，說喝了心頭就舒坦了，就覺得有了力氣。”
“后來家里做糖了，我爹就習慣在干活累了的時候吃一塊糖，說那糖神奇的很，一顆糖能頂一碗飯，吃了力氣也有了，心里也不慌了。”
她沒辦法給他解釋人體對糖的需求，糖能提供能量這樣的話，只能用現實來給他講。
誠王笑了笑，“衛將軍出征的時候你給他帶糖了？”
百福兒點頭，“我幾乎是每天都在會在他的荷包里放幾塊糖，主要是薄荷糖，又甜又能提神醒腦，后來我爹從西南給我捎來一些糖，我也都給他送過去了。”
誠王笑道：“衛將軍的大營有糖，將士們殺敵很是勇猛。”
軍報里面說將士們作戰艱難，有一部分是糧食不夠，畢竟這一仗打的太急了，糧草的調動需要些功夫，偏衛云旗的大營作戰很勇猛，連操練的聲音都比別的大營更大，有將領還因為衛云旗多吃多占霸占了糧食，結果發現他的兵士有糖吃。
糖本來就不便宜，在戰場上更是不容易見到，向來都只有傷員能享用一點，那些將領一番查證，發現糖是人家衛將軍自己的，這沒有辦法，但不影響他們向朝廷要糖啊。
百福兒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畢竟她第二批送過去的糖都還在路上，第一批送的也沒多少，不過，大哥倒是送了不少過去。
“衛少夫人，以你，或者說以你們衛家的本事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籌集到多少糖？”
百福兒搖了頭，“我離開西南太久，不太清楚家里的情況，若是按照往年這個時候各家的制糖坊里的存糖應該是賣完了，再有兩個月都要開始準備新一年的制糖，還有糖的應該是各大糖商。”
“糖商手里的存糖應該也不會太多，天太熱糖容易化，一般都會盡快出手，那些還在手上的糖是要加價賣的，畢竟存糖也需要本錢。”
她說的和誠王自己的消息差不多，又問她能不能提前制糖，這個更是不可能，百福兒都沒猶豫就說了，“甘蔗的成熟是有時節的，提早采收就不甜，產糖會下降許多。”
她找到了制糖的另外一種原材料，甜菜，但這個時候的甜菜根本就不那么甜，甚至還有些微苦，想來那些能制作糖的甜菜都是經過多年馴化培育的結果。
是以目前做糖的原材料還是只有甘蔗，“要是不計本錢，麥子也能做糖，做出來的是飴糖，但用糧食做，多少有些本末倒置。”
有那么多麥子多蒸幾個饅頭吃了多好？
誠王也是根本沒考慮這個提議，為今之計只能讓下面的人多購入糖。
百福兒覺得，市面上的糖很快就會迎來一大波的漲價，不過這也算正常，戰爭開始就是糖漲價的時候，或許會迎來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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