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044章 暗中圖謀


    不同于穿著單薄夾衣的湛老二,站在樹下的青年一身湛藍色直裰,外加金絲織錦鶴氅,完全感覺不到深秋的寒意。

    “十日已過,你有什么可說的!”質問聲響起,朱鯤高昂著下巴,不屑的看著卑躬屈膝的湛老二,自己就不該聽信一個泥腿子所言,平白浪費了時間。

    “大少爺,村里還有族里都護著那個死丫頭,第二日林夫子更是親自來見了村正和族長。”湛老二陪著笑臉解釋。

    若非如此,就憑著娘拿菜刀抹脖子了,一個忤逆不孝的罪名壓下來,那死丫頭就不可能再去私塾。

    朱鯤冷了臉,戾氣橫生之下一腳踹了過去,“你當我的五十兩銀子是這么好拿的!”

    劉旺財已經折進去了,朱鯤也被朱地主狠狠則罵了一頓,若不是他岳父是趙主簿,只怕不僅僅是責罵這么簡單。

    朱鯤咽不下這口惡氣,偏偏又不敢在朱地主眼皮子底下再動手,沒想到湛老二會主動湊上來,日后即使事發了,那也是湛家人動的手,朱鯤也不在乎花出去五十兩銀子。

    但錢花了,事沒辦好,一個原本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每天依舊蹦蹦跶跶的去私塾,朱鯤的怒火可想而知。

    “大少爺息怒,我已經想到徹底解決那個死丫頭的辦法了。”湛老二挨了一腳依舊舔著臉笑著,上前兩步后諂媚道:“大少爺還記得寶豐布莊?”

    朱家是鄉紳富戶,在縣里也有幾間鋪子,但根基淺,寶豐布莊曾家卻是上泗縣的老牌商戶,幾代人做的都是布匹生意,說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

    “曾家又如何?一個跛腿乞丐都在眼皮底下跑了。”朱鯤不屑的嗤了一聲。

    曾家行事一貫霸道,朱鯤也是個混不吝的,早前兩人為了一個青樓紅牌大打出手,最后是曾掌柜抱得美人歸不說,被打了一頓的朱鯤還被朱地主押著去曾家道歉,賠上了一車的厚禮。

    這一次曾家出了事,朱鯤感覺積壓在胸口多年的怨氣終于出出來了,可惜馬車都側翻了卻沒摔掉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否則姓曾的就該斷子絕孫了。

    聽到朱鯤提到了跛腿乞丐,湛老二眼神不安的躲閃了幾分,趕忙轉移話題。

    “大少爺有所不知,曾家當日還把駕車的小廝汪明給打了五十板子趕出了曾家,汪明如今還癱瘓在床上,他就一個瞎眼的老娘和年幼的妹子……”

    聽完湛老二的話之后,朱鯤哈哈一笑,直接掏出了一張銀票,“這銀票你拿去,只要此事辦妥了,日后少不了你好處,滾吧。”

    “謝謝大少爺,小的一定竭盡全力!”雙手接過銀票的湛老二露出貪婪之色,激動不已的把五十兩銀票塞進了懷里。

    等朱鯤離開了,湛老二卑躬屈膝的身體這才站直了。

    一掃剛剛的貪婪卑微之色,湛老二不屑的冷哼一聲,“若不是會投胎,這樣的蠢貨憑什么穿金戴銀!呸!”

    一陣寒風吹來,湛老二冷的一個顫抖,小心翼翼的往四處看了看,雖然四周暗黑一片再無其他人,可或許是做賊心虛,湛老二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

    ……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大郎,該起來了,那死丫頭天不亮就開始背書了!”小姚氏推了推裹在被子里的湛大郎,這都是她第三遍來喊人了。

    “哥,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睡,小魚都跟著爹出門了。”湛三郎啃著窩頭嘲笑著睡懶覺的大哥,他都去外面玩一圈回來了。

    猛地掀開被子,湛大郎蹭一下坐起身來,怒火沖天的吼了起來,“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發泄完怒火后,湛大郎再次倒回了床上,拉起被子把頭都給蓋進去了,休沐日都不讓人睡個飽!

    湛三郎被吼的一愣,隨后頑劣的吐了吐舌頭,嘎嘎笑道:“難怪山娃子說夫子經常打大哥板子,娘,你還說我懶,你看看大哥。”

    “別瞎說,你大哥每天讀書太辛苦,休沐日自然要好好歇一歇。”小姚氏瞪了一眼小兒子,將人拉出了臥房,再讓大郎睡一下。

    牛車駛過城門后,湛非魚等車穩當了就跳了下來,白嫩嫩的小姑娘看著激靈又可愛,“二叔,你去碼頭拉貨,我自己去文興書齋就可以了。”

    原本湛非魚不需要每個休沐日都去買紙筆,但小姚氏臉皮厚,今天來借筆,明天來借紙,還都是挑湛老大在的時候。

    被惡心壞了,湛非魚每一次只買剛夠自己用的紙,每到休沐日再來書肆,順便看看書。

    “二叔先去碼頭看看有沒有活,到時候再來接你。”湛老二溫聲笑著,看著就像是關愛小輩的長輩一般,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你自己小心一點,別亂跑。”

    趕著牛車往北街碼頭而去,湛老二臉上露出陰狠毒辣的笑來,這一次他倒要看看這個死丫頭有沒有命回去!

    陳縣令治下有方,不時還有巡視的衙役走過,湛非魚一個小姑娘走在街上也挺安全。

    文興書齋。

    “先來后到,張天豪,你未免太霸道了吧?”書架前,清瘦的青年氣惱的開口,一手抓著書籍沒撒手,但也不敢太用力。

    張天豪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郎,一身嶄新的青衫學子袍,倨傲的看著面前的青年,譏諷的嘲笑道:“梅源,你一個因為偷竊而被我爹趕出私塾的童生,你是來買書還是來偷書啊?”

    站在張天豪身旁的兩人立刻大笑起來,“讀書人竊書不叫偷,小師弟,你有辱斯文了。”

    “嘖嘖,要不是老師憐惜你家境貧寒,沒有上報縣令大人和縣諭,你這童生名頭早該革掉了,你不但不知道感恩,還和小師弟搶書,果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被嘲諷的梅源漲紅了臉,他根本沒有偷銀子,偏偏那五兩銀子是在他的書箱里找出來的。

    “行了,梅源,你不感恩是你的事,念你曾經也是我們的同窗,這書你要買就讓給你買吧,不過我聽說《論語注疏》可不便宜。”張天豪惡劣的笑著,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衣裳都洗的發白的梅源。

    普通手抄本的書籍價格不算多貴,一般幾百文而已,但雕版印刷的《論語注疏》價格卻高昂許多,至少也得二兩銀子。梅源憑著童生的名頭找了個賬房的活,一個月也就三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