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279章 張家來人


    楊旭和丘瑾瑜給張依依找了大夫的事根本瞞不住,好在他們也沒打算瞞著。

    鐵匠鋪的后院里,楊守成聽到下屬的匯報,剛冷肅殺的臉上并沒有任何怒意,平靜的好似這個消息和楊家、楊旭無關一般。

    “那終究是旭少爺的母親。”鐵老伯沉聲開口。

    雖說鐵老伯他們都看不上背棄將軍府的張氏,可與一個八歲的孩子而言,血脈親緣割舍不掉,旭少爺如果對親生母親的生死無動于衷,反而會讓人心寒。

    若不是這一次張依依突然來了石頭村,楊守成已經好幾年沒有想起張氏了,她光鮮也好,落魄也罷,對楊守成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若不是因為旭兒,他甚至都不會過問。

    有此也可見得知,當年張依依嫌棄將軍府拮據,銀子不夠使,何嘗不是楊守成對她不夠用心。

    楊守成目光看向窗戶外,屋檐上薄薄的一層白雪,“鎮邊侯府有什么動靜?”

    “我們的探子回稟,鎮邊侯府這幾日有不少死士秘密出行,應該是在聯絡京城還有各地的官員。”鎮邊侯府這是急了,鐵老伯常年打鐵被火焰烤的黝黑粗糙的臉上透著冷意和殺機。

    當年陷害將軍的人明面上并不是來自鎮邊侯府,再加上圣上為了收攏兵權,又擔心夜長夢多,所以草草結案了,這也導致楊家沒辦法繼續追查下去。

    可將軍府被誣陷通敵叛國后,暫時接管將軍府兵權的就是鎮邊侯府,這其中如果說沒有鎮邊侯祝家的手筆,三歲稚兒都不會相信。

    “風雨欲來風滿樓,圣上這是在等著隴右道亂起來,只有亂了,圣上才能順藤摸瓜的掌握隴右道的局面,即便兵權交還給了楊家,圣上也立于不敗之地!”

    楊守成黑沉沉的眼眸里有譏諷之色快速閃過,但就如同他當日在山頂和楊旭說的一般,楊家守衛的是這一方的百姓,而不是皇位上的至尊天子。

    “少將軍,我們的人已經順著鎮邊侯的人脈查了下去,相信一定可以找出當年陷害將軍府的證據。”鐵老伯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追查真相,可惜缺少天時地利人和。

    楊守成沉默不語,時至今日,真相如何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半晌后,把手中的密信湊到炭盆里點燃了,楊守成想起在丘府的楊旭,這才再次問道:“鎮邊侯放棄張氏了?”

    張氏被抓入獄可以說是一個導火索,而明面上的罪名則是八個地痞無賴的死亡,下手的是鎮邊侯府的侍衛,如果鎮邊侯府愿意舍棄這幾個侍衛出來認罪,張氏倒可能脫罪。

    可如今鎮邊侯還擔心御史彈劾他和張氏茍且,犯了欺君之罪,這個時候,鎮邊侯肯定不會救張氏。

    更何況鎮邊侯府的侍衛屠殺了八條人命,即便這八人是地痞無賴,但法不容情,這現成的把柄送到圣上手中,鎮邊侯府絕對會死的更快。

    “朱縣令和竇千戶那里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鐵老伯在張氏入獄當日就啟用了當年將軍府安插在鎮邊侯府還有衛所的探子,源源不斷的情報都傳回了鑲武縣。

    可惜張氏在鎮邊侯府待了八年,伺候一個可以當她爹的男人,但如今出事了,鎮邊侯卻絲毫不顧念舊情,若不是楊旭和丘瑾瑜找了大夫,張氏那身體估計都能病死在牢房里。

    只不過鐵老伯等人對張氏是死是活并不在意,更確切來說張氏死了,與將軍府更好,畢竟她曾是將軍府少夫人,她的背叛對少將軍而言是恥辱。

    倒不知道鐵老伯在為自己大伯不平,想到楊旭,楊守成冷沉肅殺的面容溫和了幾分,沉聲命令道:“繼續派人盯著,不管如何不能讓張氏死在大牢里。”

    “屬下明白。”鐵老伯應聲領命,張氏是被湛非魚送進大牢的,更確切來說是遠在京城的顧學士,如果張氏死了,旭少爺說不定會把這份仇恨怪罪到顧學士頭上。

    如今的將軍府還未起復,即便老將軍重掌兵權,可畢竟時隔八年,將軍府如今需要韜光養晦,絕不能和顧學士為敵。

    尤其是為了張氏這樣的女人和顧學士結仇,在鐵老伯看來太不劃算。

    ……

    半個時辰后,茶樓,二樓雅間。

    “來得巧不如來得早,小姐,這可是我們掌柜最后一點存好,從江南道買來的上品紅茶。”茶樓的伙計殷勤的招呼著,每年到了冬日,雪一落下來,整個鑲武縣大街上都看不到人影子,茶樓的生意就更加清淡了,掌柜的往年都是不到正午不開門,天一黑就關門,一天下來都沒兩桌客人喝茶。

    可今年卻出了鬼了,這都下了三場雪了,但鑲武縣的外地客突然多了起來,不單單茶樓生意好了,客棧酒肆更是住滿了。

    “把炭火升起來,我們自己煮茶。”何暖接過話,示意伙計把茶葉至極送上來。

    “好嘞,小的這就去。”伙計也不詫異,每年都能遇到這些講究的客人,畢竟茶博士煮的茶也沒有這些專門煮茶的大丫鬟茶藝好。

    湛非魚對喝不喝茶是無所謂的,正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當看到下了馬車的一行人,不由詫異一愣,“阿暖,你看?”

    何暖正在剝桂圓,打算給湛非魚煮一壺果茶,此刻抬頭一看,進門的一行有六人,其中一個是貴婦衣裳華麗,頭戴金釵步搖,而那張臉卻和張氏有七成相似,只是看著要年七八歲。

    而且不同于張氏如水般的嬌柔溫雅,貴婦板著臉,眉心有豎紋,依稀還能看到臉頰上兩道淺淺的法令紋,而且衣裳顏色也是厚重深沉的紫色,這抹威儀一看便是后宅的當家夫人。

    看著幾人進了茶樓,湛非魚玩味的笑了起來,“想來是張家的人來了,只是不知是敵是友。”

    男人在官場爭斗,后宅則是女人的戰場,張依依高嫁了,張家的兩個嫡女難道不嫉妒?可還要捧著張依依,想要修復關系,為了攀附將軍府,說不定還要伏低做小。

    而楊家出事,張依依落難,張家嫡女們不但不會施以援手,反而會落井下石,所以蓮兒才有此前的說法,張依依若不去鎮邊侯府,只怕真的會被賣到骯臟地。

    “看年歲應該是張家嫡長女張閔嬅。”何暖看過張家的情報,嫡女有兩人,另一個和張依依同歲,而且嫁過去的是次子,眼前這婦人只可能是張家長女。

    湛非魚點點頭,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華服錦袍的男子,看著四十來歲,蓄著短胡須,五官清瘦偏古板冷硬,長相上和張氏、張閔嬅也有幾分相似,必定是一家人,“那就是張家嫡子了,我記得好像是同知。”

    “應該是。”何暖應下,視線掠過,微微在其中大紅狐裘的年輕女子身上停留了半晌,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般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她對張閔嬅的親密,想來是母女。

    而另一邊的丘府,沒有出門的楊旭同樣收到了鐵老伯送來的消息,張家人來了鑲武縣。

    “我不知道。”楊旭怔怔的回答,他的確不清楚,他爹沒說過張家,只說他娘改嫁了,楊旭就沒再問過。

    “女子本就不易,不是每個人都像小魚那般聰慧獨立。”丘瑾瑜提到湛非魚,她小小年紀卻能從江南道來到隴右道,而多少女子連府城都沒去過。

    楊旭想起牢房里病倒的張依依,小魚也在淮安府被抓入獄,可她不但在死士的截殺之下逃了出來,還反殺了一人。

    當年將軍府出事,如果是小魚,她肯定不會去鎮邊侯府,她一個人也能活的好好的,即便帶著一個襁褓里的嬰兒,可楊旭知道大部分的女人都不行,即便是石頭村那些彪悍的嬸子們,真要和離被休了,她們也會哭也會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