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520章 字條
  牛嬤嬤把手里疊起來的字條遞給了焦知府,轉身退到焦夫人身后站著的時候,不經意的瞄到下面的黃姨娘,見她面色如常,不見絲毫擔憂和害怕,牛嬤嬤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從焦夫人剛剛的一番審問下來,府中的下人的確從后院把消息遞到了前院,再由馬車夫田忠送到了衙門交到了林管事手里,但至于傳遞的是什么消息,焦知府展開字條。

  兩指寬的紙條上至寫了一行字,焦知府看完后順手遞給了右側的焦夫人,“夫人自己看吧。”

  牛嬤嬤都察覺到了不對勁,身為后宅當家主母的焦夫人自然也發現了不妥,只是打理后宅事務多年,焦夫人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接過字條快速掃了一眼,焦夫人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來,果真是好手段,自己終究小覷了黃姨娘母子。

  不過想到這些年老爺對平兒這個長子越來越失望,惡人都是平兒當了,焦濂玉這個庶子在黔中府卻是人人稱贊的翩翩君子,有乃父之風,焦夫人又釋然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老爺認定了焦濂玉這個庶子,平兒做的再多卻都是適得其反。

  坐在下面的焦濂平看著沉默的焦夫人,忍不住的喊了一聲,“母親?”

  論起心性來,平兒虛長了幾歲,卻差了焦濂玉一截,焦夫人并不是失望,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她的兒子雖說于讀書一道沒有天賦,卻是君子坦蕩蕩。

  焦濂玉是黔中府的小三元,內里卻是個偽君子、真小人,后宅婦人的小伎倆倒是精通,實則難登大雅之堂。

  “給平兒看看,讓他也知道輸在哪里。”焦夫人溫聲開口,面容平靜如水。

  焦濂平看著這作為證據的字條不由笑了起來,自己果真是犯蠢了,焦濂玉明知道焦府在母親的掌控之下,又怎么會動用幾個下人來傳遞消息,這分明就是一個局,否則的話他只會動用暗中培養的死士。

  抬眼看著站在一旁宛若青竹的焦濂玉,焦濂平感覺自己輸的不虧,論起心機城府和手段,自己的確輸了好幾籌。

  “這不可能!”驚呼聲響起,卻是側目偷看的陳氏忍不住的出聲,這字條上的字跡有些潦草,看得出寫字的人當時很急,所以字跡不夠工整。

  焦知府嘆息一聲,看向下面的焦濂玉,“你是如何得知你大哥的消息?”

  “回父親,大哥回到府中之后,陳家管家急匆匆的找了過來,我這才知曉大哥他們在一品樓闖了禍。”焦濂玉沒有任何隱瞞的說了起來,這番話也洗脫了他派人跟蹤盯梢焦濂平的嫌疑。

  “父親在府衙忙碌公務,再者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便責罰大哥也于事無補,我本打算讓林管事瞞住消息,再稟告母親讓母親定奪。”

  站一旁的林風也跟著開口:“大人已經知曉了消息,屬下便知道瞞也瞞不住了,因此就沒有再多言。”

  焦知府當時是何等盛怒,任何人開口求情也只會火上澆油,林風此舉并無任何不妥。

  焦知府點點頭,心知焦濂玉所言不打擾自己公務是假,不過是打算拖延時間,等夫人去善后了,自己即便知道消息也不會盛怒,如此一來長子也算逃過一劫。

  可惜濂玉沒料到魏大人告假后,胡大人立刻就將此事稟告了自己。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濂平你回去好好反省。”焦知府沉聲開口,終究是顧慮著焦夫人和長子的面子,即便他們錯怪了濂玉,但焦知府也不打算追究什么,而且以濂玉的胸襟,他同樣不會因為被冤枉而記仇。

  “平兒,天氣炎熱傷口容易惡化,你這幾日就留在家中不要外出,好好養一養傷。”焦夫人站起身來,卻是連虛偽的客套都懶得做。

  身為知府夫人,別說只是“錯怪”了一個姨娘和一個庶子,即便把黃姨娘母子給罰了打了又如何?老爺敢追究,一個寵妾滅妻的名頭傳出去,老爺的官位都不穩。

  焦知府看了一眼“盛氣凌人”的發妻,心下失望,正是夫人這種態度,濂平才會端著嫡子的架子,處處針對濂玉,完全沒想過兄弟鬩墻乃是亂家之源。

  一直沉默的黃姨娘此時眉眼柔順的給焦知府、焦夫人行了一禮,聲音輕柔不見半點怨怒,“老爺,夫人,既然無事了,我和濂玉就先退下了。”

  黃姨娘這一轉身這才看到人群后的湛非魚,畢竟一群灰色和青色下人衣裳里,一身月白色百褶如意裙的湛非魚格外顯眼。

  估計是黃姨娘這怔愣的動作太過于明顯,主位的焦知府和焦夫人定睛一看都跟著一怔。

  焦知府驚的起身,“湛姑娘?”

  擋在前面的下人都驚慌的讓開,湛非魚走上前來,“冒昧打擾了,還請焦大人見諒。”

  半晌后,屋里的下人齊刷刷的退出去了,湛非魚畢竟是個姑娘家,焦夫人在這里更適合。

  焦濂平坐在椅子上沒動,陳氏猶豫了一下也站在一旁,只是目光不動聲色的向著湛非魚看了過去,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成了父親的座上賓。

  “今日卻是為了大公子之事。”湛非魚這一開口,焦知府和焦夫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不同于陳氏深居后宅,完全不知曉外面的消息,焦夫人對湛非魚的身份卻是一清二楚,唯恐她此刻是來興師問罪的。

  湛非魚態度越是客氣,焦夫人心里越是不安,十歲的小姑娘被如此冒犯,竟然還能這般心平和氣的說話,平兒若是有這份沉穩,又怎么會被焦濂玉這個庶子逼迫到這般境地!

  “一品樓之事不過是個意外,聽聞焦大人乃是嚴父,我讓人送了信解釋了一二,誰曾想卻聽到大人責罰了大公子,只好冒昧登門。”湛非魚示意何暖把藥膏拿了過來,笑著道:“這是祛疤的良藥,只要不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涂抹三個月后就不會留疤。”

  “多謝姑娘。”焦夫人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面色也跟著舒緩開,不單單是湛非魚的態度,也是因為有了這藥膏,也不用擔心平兒的臉上會留下疤痕,影響日后的仕途。

  焦知府同樣出聲致謝,自己抽打長子前后不到半個時辰,湛非魚卻已經收到消息,甚至備了藥上門,這焦府還不知道被人安插了多少耳目,府中都是如此情況,府衙更不必說了。

  比起這藥膏,焦濂玉更在乎的是湛非魚剛剛所說的話,“你派人送了信?”

  焦知府之所以盛怒,甚至失去理智的把焦濂平抽的全身都是鞭傷,不就是擔心湛非魚被冒犯之后遷怒到整個焦府,更不會放過焦濂平這個兒子。

  所以焦知府只能“先下手為強”,如此一來,湛非魚也不好再報復焦濂平。

  可誰能想到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把蔡之元那些親兵都廢掉雙臂的湛非魚竟然會高抬貴手的放過焦濂平,甚至還親自寫了信過來。

  “牛管家!”焦夫人壓著怒火開口,若真有這封信,必定是送到前院,老爺不在府中,這信箋必定會第一時間送到自己手中。

  可到了此刻,若不是湛非魚提起,焦夫人都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牛管家一直在門外候著,自然也聽到湛非魚的話,此刻立刻進屋請罪,“回老爺、夫人,小的并不知道此事。”

  牛管家娶的是焦夫人的陪嫁丫鬟,若說他隱瞞信箋來陷害焦濂平,那是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