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有一本氣運天書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屯牧并行,遺落邊城
  白沙洲,這種連在一起的平原地帶,乃是最合適人類定居的地形。

  現在環境良性轉變,屯田進行早期集中開發,確實是合理良策。

  另外嚴洛提出開發鹽利,也和周柏想到一塊。

  以前天下混一,寧江通天江,天江通大洋。

  在水運暢通的情況下,龍船往來內陸和沿海十分便利,即使是定州也不愁售價便宜的海鹽吃。

  北安立郡不足百年,政治資源天然不足,朝廷中央無人支持。

  是以歷代總督、郡守,都沒有想著虧耗人力物力,去白沙洲開發產鹽地,著實是體制局限。

  周柏若能拿下邊城郡,一統定州北部,那開發鹽礦、井鹽、鹽池就是順利成章。

  諸國并立的時代,海鹽再進入內陸地區,可就不會那么便宜。

  治下鹽鐵專營,尚且只有鐵能做到,若能實控產鹽地,鹽這一塊也能實現專營,財稅大增。

  “鹽鐵房將會和你對接,你作為白沙洲唯一的民政官,要協助做好屯田、開鹽的相關事宜。”

  “寫個條陳遞上來,交由督府中樞商討,然后定下開發規程。”周柏微微頷首,對嚴洛所言表示認可。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還是要看接下來的做事表現,白沙洲是個施展才能的好地方。

  “喏。”嚴洛躬身應喏,顯然明白周柏的意思,并不多說什么。

  這時賀志武,聽完兩人的問答后,似乎想到什么,卻有些猶猶豫豫不敢說。

  周柏眉頭一皺,沉聲道:“我這廣開言路,有什么就說。”

  賀志武連忙道了聲告罪,急匆匆跑到不遠處的路旁,拔出幾顆青草回來。

  他捧著青草,解釋道:“回都督,下官這幾日在野外勘察,發現靈變后很多地方生長出此種牧草,并且有密集生長的趨勢。”

  “鎮守營一百二十匹戰馬,每匹馬都喂養測試過,沒有排斥,可作主食。”

  “具體影響如何,或許需車馬房的專業馬夫,鑒別豢養一段時間。”

  周柏拿過牧草仔細端詳,堇青色,香草氣息,蔥綠鮮嫩,有極淡的靈氣蘊涵。

  這個時代是靈氣復蘇的時代,整個天元大陸的靈氣層次,上了不止一個臺階,無數生命都在為躍遷而努力奮斗。

  不過即使靈氣含量已經遠超以往,但能有靈性轉變的生物仍然是極少數。

  大部分動植物獲得一些外形改變,只是受環境影響,本身還是凡物,體內沒有絲毫靈氣留存。

  現在這白沙洲新生的牧草,株葉內能留存一絲靈氣,便是非常難得,屬于有進化潛力的植物種群。

  周柏心中有了一定判斷,于是呼喚遠處溜達的蛟馬:“躡景,過來。”

  躡景屁顛屁顛跑來,還以為主人叫它有好事,結果一看是讓它吃草,當即就不樂意了。

  鼻孔哼哼直冒滾燙的白氣,就是不肯張嘴,好像吃點牧草就是虐待它。

  “你也是馬,矯情什么?鑒定一下,對普通戰馬有沒有效果。”周柏有些氣笑了,一巴掌拍在馬頭上,真是山珍海味吃慣了。

  躡景無奈,只能張嘴吃下,誰知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很快它就心念溝通,磕磕絆絆告訴周柏,這是靈草,很適合一般戰馬。

  但不適合需要吃肉的蛟馬,最多只能用于餐后甜點,消消食。

  聽完躡景的鑒定,周柏知道,這牧草怕是對蛟馬也有用,是上好草料。

  周柏趕走躡景,回頭對賀志武問道:“你的意思是在白沙洲建牧場養馬?”

  賀志武深吸一口氣,答道:“都督英明,據末將所知,北安和瑞南境內都沒有大型牧場,白沙洲位于蒼山以南,剛好合適。”

  “北境多平原,若都督想稱雄北境,組建更大規模的騎兵乃是必然,前期購買戰馬可稱權宜之計,后面必須有培育飼養戰馬的牧場。”

  “金、鮮卑等草原之國,野心勃勃,一旦有機會必然南下,不可不防。”

  環顧白沙鎮城之外,一望無際,白土上的濃郁綠意渲染著生命氣息。

  周柏大笑,拍在賀志武的肩膀上贊賞道:“哈哈哈,大善,白沙洲這么大,那便屯牧并行吧。接下來你就和嚴典史好好配合,爭取把白沙洲建設成塞上江南。”

  在他眼中,能跳出自身局限,保持更開闊視野的才能,就是大才潛質的必備要素。

  賀志武一愣,再一看嚴洛正朝著他拱手祝賀,哪里還不明白,他要升職了。

  等待主力跟上的時間中,除開周柏自己騎著躡景閑逛,也沒過多檢查這個簡陋城池的建設工作。

  因為督府在此之前,本就沒有投放多少資源。

  要知道,最開始褚凱只是騎兵都頭轉任的鎮守,白沙鎮守軍也只有他本部的一百人。

  后面還是督府請示周柏,明確了白沙鎮的行政級別為鄉級之上,縣級之下的特殊“副縣級”,這才增派后續兵馬和資源。

  使白沙鎮的兵馬達到一營五百人,并且還派駐文吏進駐官邸,協助褚凱處理事務。

  只是由于通過白沙洲的外人,實在太少,這些文吏都還沒發揮什么作用。

  直到嚴洛這位白沙鎮的第一位入品文官到來,才跟著他開始對白沙洲資源、土地進行登記造冊。

  周柏走過白沙鎮城不遠處的一片田地,正好看見幾名文吏帶著十幾名士卒,在熱火朝天的丈量新田。

  這本是很正常的場景,但周柏卻總感覺他們身上的一股勁兒,比督府現在的官吏還要濃。

  很熟悉,忽然他明白了,這是他曾經在平蒼埋頭積累,上下一心開創基業的勁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越是白紙,越容易揮灑筆墨……

  望氣下,只見白沙洲一片蒼茫,原本的荒蕪大地上,隱有白氣升騰。

  看其未來氣象,儼然不比任何一塊成熟良田,所能提供的根基氣運要少。

  特別以白沙鎮城為中心的一塊區域,已經進行初步開發,升騰的白氣就如汩汩水煙沒有停歇。

  這才多久,在白沙城上空,居然有了云霧聯結之象,而且還源源不斷在向遠方的中樞督府提供氣運支持。

  有這塊試驗區,倒是意外之喜,可以對其他行政郡縣對照印證。

  這些普普通通的文吏士卒不知道的是,因為他們,周柏決定在立國后,對白沙鎮的行政等級再次升格。

  當晚,大軍匯聚于白沙鎮休整,而褚凱也適時回返。

  周柏沒有睡在城中鎮守府,而是居于城外中軍大帳,褚凱匯報的緣故,半夜時分這里還是燈火通明。

  褚凱是老部下,還是前途無量的騎兵都頭,自調任荒蕪的白沙鎮起,一直兢兢業業,毫無怨懟。

  “行軍路線,末將已完整走過一遍,可自領向導之職……沙州城預估只有一營弱兵鎮守,而且周邊沒有開發跡象,看來還沒有察覺白沙洲的變化……通過沙州城,就是侯岡縣……”

  相關情報,很快匯報完畢,一眾大將、參謀不時出聲,詢問更多詳細信息,然后再增補之前的廟算之策。

  待到子時過后,大帳中方才為之一空,只留褚凱和周柏兩人。

  “快一年了,你那些老兄弟征戰沙場,屢立戰功,現在都比你這個八品鎮守官的官職要高,有何感想?”周柏似笑非笑地看著褚凱。

  褚凱面不改色,謹肅認真地回道:“若說沒有失落之感,那是自欺欺人,但主公至田畝中將我簡拔,褚凱自當效死以報。”

  “當初我就知道,您派我鎮守此地,必然有深意,起碼現在就能作為糧草中轉站。”

  周柏自然能聽出言語中的真誠,沒有半分虛假。

  既是忠臣良將,就當有拔擢。

  “褚凱,這一年馬上功夫可有進步?”周柏有些突兀地問道。

  褚凱有些不明所以,但出于對周柏的絕對服從,還是立即捶胸行禮,很是自信道:“末將一直將自己當作騎將,現在自認為不輸于草原上的任何一個千夫長。”

  千夫長,這個自我評價對于中原騎將來說,可以說是非常高了,左右開弓,百發百中那都是基本技能。

  坐鎮一方,加上官氣之蘊養,本命總算是有蛻變趨勢么。

  周柏眼睛微瞇,看向褚凱的頭頂,一根赤紅本命破開周邊襲擾的兵戈煞氣,儼然有一騎破軍之勢。

  “褚凱聽令,現加封你為馬軍副統制,領一千五百騎為前鋒,三更先行出發。”

  “此去,一是奔襲拿下沙洲城,二是遮蔽邊城郡外圍,不得打草驚蛇!”

  當褚凱拿著馬軍虎符走出大帳時,他都有些還沒回過神來,怔了片刻,方才紅著眼睛跪在帳外磕了三個響頭。

  “發配”邊疆一年后,一躍而為全軍少數的高層軍將之一,同時震驚白沙鎮內外。

  這讓很多平時忠厚無聞的中下層軍官,再度充滿信心,一夜未眠的嚴洛亦是心緒激動。

  在都督手下做事,就不要怕被埋沒。

  ……

  此后大軍在白沙洲一路西行,并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只是漫無邊際沒有地標的行軍路線,頗有些枯燥無味。

  要不是前鋒時不時有哨探回報前方消息,很多士卒可能都以為走錯了路。

  陪著主力整整八天行軍后,周柏算是深刻體悟到,為何邊城郡和北安郡明明陸地相連,卻如隔天塹。

  路程實在太遠,若不是事先不惜代價保障后勤,并且提前標注水源點,哪怕白沙洲已經不是惡地,也難帶著大軍穿越。

  八月十八日,距離邊城郡控制的沙洲城僅有一天的路程時,褚凱不負眾望,給周柏帶來了好消息。

  沙洲城守軍根本沒有料到,白沙洲東方會有敵人突襲,以致被一沖而下。

  守軍在得知不是金人后,也是非常果斷地選擇投降,恰好從這一處小城的表現,讓周柏看到了邊城人的態度。

  或許,他們并不介意頭頂上換個國君?

  邊城郡,因北方邊界,修建有綿延數百里的城墻而得名。

  大旭后期,國力衰退,擴張國策更改為防御守成,直到祥興帝登基這種保守之風,達到巔峰。

  為避免草原游牧民族對北境的持續放血,各邊州都拿出了相應的防御措施,修建長城便是最為常見的手段。

  邊城郡由此更名,在長城修建之前,那里還只是和蒼北郡一樣的普通軍州,毫無民生發展可言。

  當然,直到現在,邊城郡依舊是定州最窮的郡。

  大旭轉變為防御國策,不再北擴后,邊城郡人口大量流失,如今一郡五縣,人口不過五十萬。

  不過更多也養不起了,邊城郡改牧為耕的年頭還不遠,土地也不夠肥沃。

  八月十九日,安北軍進駐沙洲城。

  這座城對應的就是白沙鎮,同樣起到一個哨卡、中轉作用,平時也是無人問津的地方。

  在周柏看到這里的守軍后,有些明白回報喜訊的傳令兵,為什么在他的夸贊下有些尷尬了。

  實在是拿下沙洲城沒有難度,一百多名士卒,個個面黃肌瘦、蓬頭垢面,毫無軍人的樣子。

  一問才知道,他們每天只吃一頓稀飯,別說守城,沒餓死都是萬幸。

  而即便是這樣,沙洲城守軍也沒一個人愿意脫離,只因后方的普通百姓更慘。

  邊城郡是被遺忘的角落,朝廷、州衙根本沒管這里,幾番天災人禍將其摧殘的已經處于崩潰狀態。

  同處于沒有寧江流過的邊郡,北安郡能扛過大澇大旱,損失不大,是因為底子好,有周柏提前布局。

  那邊城郡能靠誰,只能硬抗,名義上屬于朝廷,實則中央和州衙都是半分不管。

  半年前,邊城郡郡守棄官而去,現在邊城郡是幾個大家族聯合治理,也只有他們才勉強有糧食和實力,維持最基本的秩序。

  在守軍士卒的口中,邊城郡只降落了一艘兵艦,并且至今還在攻打郡城。

  郡里曾想投靠呂定,希望得到援助,結果被無情拒絕。

  只因邊城郡的饑荒,五十萬張嘴實在是無底洞,一旦接收,肯定會拖累呂定攻略定西的進度。

  聽到周柏想拿下邊城郡,一百多名守軍不僅沒有憤怒,反而全都歡欣鼓舞想要引路。

  當連綿的糧車出現在侯岡縣城外時,不發一箭,軍民便舉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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