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有一棵神話樹 > 第二百九十章 偉岸王者
    契靈、百目十神祇斬殺負沖河河神。

    將目光凝聚在旬空域秘境門庭的諸多國度,都為之震撼。

    原本有許多勢力、許多國度以為,契靈百目會在彼此廝殺中消耗盡實力。

    事實也與此相差無幾,連月的大戰,數不勝數的馭靈修士死亡,又有不知其數的神通、雪山軍士死去。

    就算是實力強大,生命力旺盛的靈府境修士,都已經隕落許多尊。

    就當他們謀算著要在契靈、百目徹底失去衰弱之際,要出手爭奪秘境門庭的時候。

    契靈、百目卻悄無聲息達成短暫同盟,兩國足足十尊神祇聯合,將負沖河河神闕樂斬落!

    哪怕兩國也付出了極巨大的代價,卻也讓很多窺探的國家瞳孔一縮。

    可領!

    三山之后百域,強大國度與強大國度之間,實力相差并沒有多么巨大。

    神象國之所以能夠冊封負沖河河神,又不受許多負沖河流經的國度的反噬,其實也只是因為負沖河在神象國中的水量非常巨大。

    再加上闕樂確實非常強大,所以很多國度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當負沖河有損于契靈、百目的利益,開始有爭奪秘境門庭的跡象,旬空域兩座強大國度,就毫無猶豫的出手,想將這股本質上屬于外來者的不弱勢力拔除。

    他們也確實做到了,闕樂消散,金身被碎裂瓜分。

    從此之后,三山之后百域,少了一個不凡的神祇。

    兩國神祇傾力動手,紀夏、白起、遲漁,自然有所感應,因為距離非常遙遠,連他們也都以為闕樂神位已經不復存在,闕樂也徹底煙消云散。

    幾日之后,天丹府來報,說是有太蒼子民,從海嗅河中尋找到一個可疑紅衣女子,全身百脈斷絕,五臟成泥,靈元絲毫無存,卻仍舊保有性命。

    紀夏這才命令陰丁前去查探,時刻注意紅衣女子的動靜。

    女子蘇醒,遠望神象國方向,又向那戶太蒼子民自稱為闕哀,紀夏幾乎已經能夠確定這個紅衣女子就是負沖河河神闕樂。

    “金身破碎,甚至被人吞噬而去,這種情況下,神祇還能存活?”

    太和殿前,紀夏兩只眼眸中,有兩輪金光閃耀的大日顯現,大日之中各有一只三足金烏神鳥徐徐揮動羽翼。

    他清楚的看到太都一位樸實家庭中,紅衣女子逐漸能夠下床走動,此刻正在凝實墻上懸掛的太初王畫像。

    下首遲漁跪坐在桌案前,聞言向紀夏行禮,她臉上的氤氳霧氣在與紀夏幾人相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刻太和殿中,只有紀夏、白起、遲漁,以及隱匿在紀夏身周的陰丁。

    遲漁傾國傾城的禍世面容,自然無法影響白起,陰丁又是地府陰將,大約也沒有什么感覺。

    紀夏雖然吃力一點,但是觀想荒古大日圖,也能夠抵御。

    只聽遲漁略微向想了想道:“但就天地規則而言,神祇金身碎去,神祇神位不存,自然會隕落,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拿我作例子,我得益于王上賜下的金壤,有兩尊金身,一尊鎮壓海嗅河,一尊則化為肉體,容我靈軀依附。”

    “這種情況下,就算我一尊金身碎去,還有另一尊金身存在,不會隕落,想來那位負沖河河神,應該有之類的寶物,救了她一名吧。”

    紀夏飲下一杯太蒼新釀造的靈酒,感受著靈酒清冽的酒香,微微點頭,又詢問道:“既然這尊負沖河河神流落到了太蒼,遲漁,你認為應該如何處置?”

    遲漁思忖了一番,盈盈下拜,道:“這尊闕樂河神當初身為負沖河河神,負沖河又有許多支流,天地規則上來說,這些支流如果冊封了神祇,有敬拜她的義務。”

    “可是這尊神祇極為和善,從來不曾召集其他支流河神供奉、敬拜,而且負沖河有了闕樂河神之后,河道驟改、河水泛濫決堤的事情也少了許多,無數生靈得以活命。”

    “這種背景下,既然有暗守司暗中盯著,這闕樂河神又神位消逝、修為不存,就容她在太蒼棲存吧,如果有什么異動,再斬殺不遲。”

    紀夏聽到遲漁的建議,從容點頭,道:“如果是這樣,這尊負沖河河神,還是一個善神,那就依遲漁所言,讓她暫時棲身太蒼吧。”

    一旁的白起也輕輕點頭道:“一般而言,能夠成就那等洶涌河流的神祇,又能在大劫之下保住性命,這位闕樂河神的氣運非同小可,也許不久之后,她就能從困苦中崛起,如今我太蒼和她結下一個善緣,也是好的。”

    紀夏深以為然,旋即不再談論這件事宜,將身前桌案上的幾本書卷分別遞給白起和遲漁。

    “這是六十位文博士苦讀諸多他族典籍,融合我太蒼歷史,著就的‘太蒼史記',其中記載了從太蒼開國國主紀屹,一直到商國主,再到太初的歷史,將太蒼經歷的磨難,與他族經歷的劫難相印證,又記載了諸多杰出太蒼先賢的英勇、無畏事跡。”

    紀夏道:“這本《太蒼史記》已經下發少學、府學、太學,作為太蒼學子開蒙必誦典籍,讓太蒼新生一杯飲水思源,知曉如今的生活來之不易,又鞭策他們莫要失去進取之心,大興而亡國的種族數不勝數,兩位以為,這本典籍如何?”

    白起、遲漁翻開太蒼史記,逐字逐行閱讀。

    良久之后,白起沉吟點頭,遲漁臉上卻露出幾分感慨。

    “我生于紀屹國主的年代,知曉他斬荊棘、開野林、搬沉石建立太蒼的不易,其后我不幸身死,渾渾噩噩度過百年,又默默注視太蒼百年,見證太蒼多次遭逢劫難,又多次死里求生,兩百年太蒼,兩百年紀室,風風雨雨,堪堪延續國祚。”

    “其中的艱難困苦,確實應該讓所有太蒼兒郎知曉,他們也應該敬拜太初王,太初繼位,太蒼才能在短短時間內如此興盛。”

    白起飲了一杯茶,贊道:“這本太蒼史記,仿佛讓我看到諸多戰國雄國的艱難崛起,確實不同凡響。”

    紀夏展笑道:“文博士之中,出了一個極好的人物,平日里聲名不顯,沒想到這次著書立說,他的才能逐漸顯露出來了。”

    “是那位名叫賢慎的文博士?我曾從他背后看過他一眼,精氣神確實不俗,還未成就神通,周身卻又一股氣機勃發,確實是不俗的人才。”白起也輕聲道。

    “正是賢 “正是賢慎,這本《太蒼史記》正是由他主編,不同凡響,也許不久之后,我太蒼文運,就會因為他而興盛。”紀夏笑道。

    ——

    整整昏睡了三月有余的她,蘇醒之時,已經接近八月,正是蘊元靈米第二次收獲的季節。

    闕樂身上已經不再是一身紅衣,而是穿著一件淡藍色紗裙,正在一個奇異物事前出神,從她面容上露出的疑惑來看,大約正在苦苦思索。

    救她回來的婆婆姓平,鄰里之間,多稱呼她為平婆婆,年齡今年正好九十九歲,明年就能逾百歲。

    原本明年,她就可以獲得碧梧之徽,成為受鄰里敬仰的碧梧老人。

    可是沒想到就在上月,太蒼王庭忽然頒布詔令,往后授予碧梧老人的年齡標準,從百歲提升為百二十歲。

    這道詔令幾乎讓平婆婆整整三日茶不思飯不想,每日靠著些微泰來靈水度日。

    畢竟她心心念念許久的榮譽,就這般溜走,讓她頗有些失望。

    平婆婆自然不是埋怨王庭,畢竟如果不是天丹府的靈藥,王庭下賜的靈米和靈泉,她早在幾月之前,就已經蒼老離世,哪里還有希冀碧梧之徽的資格。

    可是即使知道王庭推遲碧梧之徽,是因為王庭諸多靈物供給下,太蒼子民的歲數大幅度提升。

    不斷涌現的神通修士,就要百五十歲壽元,而普通人無病無災,又有諸般靈物的情況下,大約也能輕而易舉突破百歲壽元。

    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提高碧梧標準,碧梧老人的地位,只怕很快就會不值一提。

    平婆婆雖然為之煩惱,卻也不曾埋怨太初王庭,恰巧現在正是收獲靈米的季節,她居住的地方距離糧田又不是很遠,于是今天平婆婆隨幾個糧農前往糧田,借機散心。

    這就苦了化名為闕哀的負沖河河神,她要肩負起今日為兩個孩童準備飯食的責任。

    一男一女兩位孩童,都在不遠處的青梧少學受教,原本少學之中的飲食已經極好,都是由王庭出資,菜肴、肉食一樣不缺。

    可是偏偏因為有些原因,太初王庭會額外下賜很多更加珍貴的食材給平婆婆家,平婆婆本著不能浪費王庭恩賜的想法,就每餐都讓兩位孩童回家吃飯,反之距離也并不太遙遠。

    而現在難倒河神闕樂的是,眼前這個奇形怪狀的鐵壺,大約是燒水的物事。

    可是她想不清楚鐵壺下沒有火爐,應該怎么燒開一壺清水。

    她搗鼓了許久,終于看到鐵壺下方有一個凸起,她突然想到平婆婆之前準備飯食的景象,輕輕按下了那個凸起。

    突然,那鐵壺內壁有熱量散發開來,里面的清水在短短十幾息時間內,已經沸騰而起。

    升騰的水霧讓闕樂嚇了一跳,正著急如何讓這個古怪的東西停下來,那鐵壺似乎有靈,內部熱量突然消散而去。

    “這些東西倒是神異,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聲名不顯卻又許多奇異的東西。”

    闕樂白皙面容上露出些許詫異,轉眼其他許多廚房用具。

    她纖長的手掌不由扶住腦袋,有些傷神。

    正在此時,一男一女兩位孩童吵吵鬧鬧,互相追逐,進了家門。

    他們身后俱都背著一個竹箱,其上似乎有符文閃耀。

    其上鐫刻的正是輕靈符文,能夠減輕竹箱重量,看似不小,實際上還沒有一個石碗重。

    兩位孩童極為可愛,看到闕樂,他們臉上洋溢出燦爛笑意,俱都親切和她打招呼道:“姐姐好。”

    闕樂看到這兩個孩童,臉上露出由衷笑意。

    她蘇醒之后,臥床的十幾日里,這兩個孩童每日都會隔著窗戶和她說話,說的自然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卻讓闕樂心中的愁緒消散了不少。

    兩位孩童很是懂事,看到闕樂臉上為難的神情,詢問之后,就挨個告知闕樂諸多用具的使用方法。

    三人通力合作,良久之后,一桌豐盛美食就此出爐。

    “這些用具確實十分奇異,聽小思和小念說,這些東西叫靈械?”

    “還有平日里飲食的靈水、靈米,以及諸多奇異獸肉,這太蒼不會是某個強盛國度吧?可是旬空域之中,除了百目、契靈、大符,其余國度,都不可能這般富裕。”

    “不對,就算是那三座國度,也完全沒有強盛到可以讓尋常子民吃穿用度優渥到這種程度,而且這里的子民,都是人族……嗯,極弱小的種族。”

    闕樂原本想要細細詢問平婆婆一番,可是這十幾日平婆婆悶悶不樂,她也不想讓她心煩。

    至于兩個年僅九歲十歲的孩童,又知道什么?

    一大兩小三人,茶足飯飽,兩個少學小弟子都從背包中拿出許多書簡、紙筆,整齊鋪展,要進行功課。

    闕樂忽然看到一本嶄新書籍,其上寫著《太蒼史記》四字。

    她大感興趣,又獲悉這是新發放的書籍,小念和小思還用不到,她便翻開封面,閱讀其中的內容。

    太蒼史記扉頁,映入闕樂眼簾的,是一把雕刻著許多云朵的華麗寶座。

    寶座之上,一位身著銀袍錦衣,飄逸頭發隨意披散,面如冠玉,星眸長眉,器宇不凡的少年端坐。

    這位少年面容俊雅至極,氣魄卻似乎極為偉岸,讓人想要臣服。

    她見過這位少年,平婆婆未曾住人的主屋中,就懸掛了他的畫像,畫得卻遠沒有這般傳神。

    闕樂很是疑惑這位少年是誰,值得平婆婆這般敬重,每日拂拭畫像,又讓兩位孩童每日觀瞻。

    她向下看去,畫像之下,幾行小字整齊排布。

    “太初王紀夏像。”

    “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注1】;如今太蒼雖政通人和,百廢俱興,然本王時常念我太蒼先賢,披荊斬棘建立太蒼,固命三十博士遍覽群書,著此《太蒼史記》,萬望我太蒼子民居安思危,戒驕戒傲,勤兮奮兮,共鑄我太蒼盛世!——太初王紀夏”

    這行字跡之上,散發著如獄威嚴,又有渾厚氣魄,讓身份極其不俗的闕樂為之驚異。

    人族之中,能夠誕生這樣的偉岸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