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有一棵神話樹 >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炤煌神帝,天闕【4K】
    紀夏詢問青年。

    那青年卻仍然背負雙手,漫步就在宙宇中。

    他眼睛平視,但整座天方宙宇中,密密麻麻的赤色光芒,卻光芒大作。

    光芒變得越發璀璨,也變得無比宏大。

    宏大到紀夏從那些赤色光芒中,隱約能夠看到一道道血脈偉力在不住流淌,諸多血脈偉力凝聚在那光芒中,又變化為了一道道符文。

    符文躍動,構筑出與尋常人族血脈渾然不同的血脈神力。

    而每一種赤色光芒中蘊含旳血脈神力卻都有所不同。

    當數之不盡的血脈神力、數量龐然的赤色光芒融匯在一起,竟然化作一方……道幕!

    “這道幕籠罩了整座宙宇世界,籠罩了整座炤煌。”

    ”炤煌神朝的神朝偉力,就來自于這一方道幕,而這方道幕,正是由無數血脈力量構筑而出。”

    “所以不能猜測,炤煌神國的第二道路,便來自于這些血脈中。”

    紀夏看到這道幕,終于恍然大悟。

    一旁那青年也注視著道幕,低聲道:“血脈道幕成就了炤煌神國,卻限制了炤煌神國。

    無數強橫的血脈融合之下,讓大成果有了無上的力量,也讓我得以超脫第三境。”

    “只是……”

    青年說到這里,轉頭看向紀夏。

    紀夏沉默幾息時間,不動聲色說道:“只是這一方道幕自始至終蘊含鼎盛的威能,想要變得更強,便需要不斷的累加更加強大的人族血脈,否則便只能踏步不前。”

    “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新生的人族天驕往往血脈超凡,少有培養,便可以催化誕生出更加道妙的血脈力量。

    這……大約也正是炤煌神國長久以來,并不重視那些平凡人族生靈的原因。”

    紀夏娓娓道來,心中似乎還在思索。

    那青年似乎并不忌諱此事,對于這太蒼天驕,人皇紀夏能夠一眼看出問題所在,也并不感到驚奇。

    畢竟能夠在短短六七千年時間里,并構筑一座幾同于神朝的國度的人族中央之主,在那青年心中,必定不會是什么平庸之輩。

    那青年叫著紀夏頷首,突然說道:“這一番血脈超脫的道路,其實并非是我獨創。

    我并非誕生于大破滅之后,道闕時代末期,我剛剛誕生,卻不曾成道,但卻見證過道闕時代的輝煌,也曾經在偶然之下,見到過天尊真容。

    大破滅之后,我私下盜取了許多道闕大族的尸體骸骨,又得到了一位天君的傳承,才建立起炤煌神國。”

    “那位天君名叫重天君,倘若你能得到道闕時代的典籍,也許你能在那典籍之中,找尋到他的名諱。”

    紀夏心生好奇,卻由衷感嘆道:“天君已逝,不過是散碎典籍,神帝就能夠以此成道,并且打破天地規則確立的體系,為人族走出一條血脈道路,神帝令我由衷敬佩。”

    紀夏語氣真摯,心中也確實十分景仰這位炤煌神國神帝。

    那青年正是炤煌神國神帝。

    神帝聽到紀夏的由衷話語,神色不變,語氣也一如既往。

    “如今,炤煌神國被這五界神穹鎮壓、封印,這一方宙宇雖然是無垠蠻荒的一部分,但實際上,卻被無垠蠻荒天地分割了出去,便如同舊淵。

    紀夏,你是無垠蠻荒人族之主,而我卻是這困頓之地的主宰。

    就希望以及未來而言,你還在我之上。”

    神帝說到這里,轉過頭來,眼神不再那般深邃,反而變得溫和了許多。

    “所以我們平輩論交,我剛剛直呼你名,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神帝剛剛說完。

    兩道龐然而又復雜無比的符文,如同神識碰撞一般,落入紀夏的腦海中。

    這兩道符文幾近于道,神妙到了極限。

    其中隱含著無數種含義,但俱都尊貴無比。

    那兩道符文正是神帝之名。

    “天闕……”

    紀夏似乎是在呼喚神帝之名,也似乎是在了解這名字中的真意。

    天闕微微點頭,他正要說話。

    紀夏卻突然凝視虛空,凝視著虛空中那無數的赤色光芒,打斷了他的話語。

    “我今日觀著道幕,卻發現這道幕榮盛無比,璀璨無雙。

    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堪稱萬古絕倫,其中所蘊含的種種血脈真意也十分透徹,闡述了血脈之理,這絕非一日之功。

    想必這炤煌神國道幕建立至此,炤煌神國的實力也提升了不知多少。”

    “我方才看到煌月,看到那位執掌世界真靈門庭的老者,他們的戰力令人心驚膽戰,已經達到未知之地。

    既然如此,天闕神帝又為何要……執著于不斷擴充道幕,也許現在道幕不需要再繼續擴充。

    與其讓道幕越發強大……神帝還不如也低頭看一看炤煌神國數量如同繁星一般浩渺的弱小人族,增強他們的實力、延長他們的壽命、提升他們的力量,讓他們也成為炤煌神國真正的……人族。”

    紀夏膽大包天,語氣中沒有絲毫婉轉可言。

    天闕神帝有也有些意外紀夏突然之間的失禮。

    也聽出紀夏話語中對于神帝理念的質疑。

    神帝卻也并不著惱,反而轉過頭來,探出一根手指。

    紀夏看向神帝的手指。

    卻在那根手指上,隱約間,竟然有一道道血色的光芒在流動。

    每一道光芒,俱都是一方尊貴而又強大的人族血脈。

    紀夏睜大眼睛,突然覺得匪夷所思。

    “神帝的血脈造詣……竟然以至這種程度?”

    “他似乎已經和道幕溝通到了某種極致,道幕變得強一分,天闕便會強上一分。”

    “道幕越發圓滿,炤煌神國的戰力也將越強,炤煌神國也將變得越發興盛!”

    但這卻也令紀夏皺眉。

    “神帝為何急于一時?”

    天闕收回手指,繼續向前。

    他低頭向下望去,隱約可見一顆顆星辰、一座座秘境界外天中自有無數生靈也在不斷向前,塑造弱小生命的人生。

    “你是否想要告訴我?炤煌神國在這五界神穹之下七千余萬年都不曾洇滅,炤煌神國便不必急于一時,以此完善第二道路?”

    天闕詢問。

     p; 紀夏毫不避諱,點頭說道:“我今日來臨炤煌神國,我的無上常融天就已經感覺到籠罩在炤煌神國上空的那一方神穹究竟何其恐怖,何其浩瀚。

    炤煌神國抗爭七千余萬年,既然不曾突破,也許應該暫時留下余力,解決什么藏在中國內部的危機。”

    “就比如……人族分裂危機。”

    紀夏眼神肅然:“和人族分裂相比,資源分配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甚至讓炤煌神國變得更強,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抬升平凡人族的地位,讓那些自詡與平凡人族有本質差別的天驕人族意識到……血脈同族之親,不可被俯視,這等危機才會消除。”

    天闕身上突然間,有無數的赤色流光不斷運轉。

    每一道流光中,仿若都蘊含著一種血脈大道。

    他的長發落于肩頭,整座炤煌神國上方的道幕,似乎也在這一瞬間變為了一頂冠宇,落在他的頭上。

    僅僅剎那。

    第三境的澎湃力量流轉開來,仿佛充斥天地。

    天闕也從為青竹松土的青年,變為了一尊無上的君王。

    就連無晝天主宰散發出來的氣魄,恐怕都無法壓過天闕。

    “炤煌神國的腳步一旦慢下來,這五界神穹就會變得遙不可及,哪怕現在的炤煌神國,根本不懼神穹中無盡的妖魔。

    那些妖魔無法洇滅七千余萬年前的炤煌神國,更無法洇滅現在的炤煌神國。”

    這尊神帝帶著睥睨天下的氣魄,對紀夏道:“可我乃是道闕人族,曾經大端羅界真正的執掌種族。

    現在,無垠蠻荒中仍然有不知多少人族被屠殺,不知多少人族面臨屠殺。

    炤煌神國已經沉寂了七千余萬年,若再不快些回歸大端羅界,那么大端羅界便會崩滅,其中與我流淌的同等血脈的人族也將就此不存。”

    神帝眼神中閃過一次失望:“這七千余萬年以來,三十五座神朝相繼崛起,又消失在無垠蠻荒。

    人族被一次又一次鎮壓、被一次又一次當做獻祭之物,祭祀那新生的規則。

    我作為人族神帝,自然要釋放大端羅界,釋放其中的一切人族。

    為此,一切矛盾都將被我壓下!

    有莪端坐于這方天穹,不論平凡人族、又或者弱小人族,俱都是人族。”

    天闕霸氣無匹,氣魄吞天下。

    紀夏站在他面前,迎接他如同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轟鳴而來的氣勢,卻也仍然不動如山。

    而他的理念也絲毫不變。

    “神帝,炤煌神國兩種階層的人族早已離心,上層人族早就已經不將無垠蠻荒人族生靈和炤煌神國人族視做同種、同源。

    再繼續這等體制,后果不堪設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驚悚。

    “再繼續這樣下去,也許還未等到炤煌神國降臨那一日,各方星辰、各方秘境、各方宙宇大世界的豪門大閥、天驕強者,便會如同大破滅之后萬族奴役人族一般,奴役那些平凡人族生靈。”

    “以神帝之強自然可以洞察一切,磨滅種種劫難,但當思潮形成,暗中戕害、無聲剝削…便會成為常態…”

    紀夏似乎越想越怕,眼神中都露出幾分不忍。

    神帝沉默下來。

    第三境強者幾可通天徹地,可是他卻仍然要修行、仍然要構筑炤煌神國道幕。

    即便是這等無上的存在,也不可能每時每刻凝視著五界神穹之下,浩如煙海一般的星辰、秘境界外天。

    但神帝仍然背負雙手,語氣不見松動。

    “我還能支撐這一方成果。”

    天闕道:“等到炤煌神國強大到足以撕開五界神穹,洇滅天地規則,洇滅種種劫難,重現道闕人族之榮光,統治無垠蠻荒。

    我便可以再無顧忌,撥亂反正,讓人族諸多血脈重歸一條道路。”

    紀夏沉默下來。

    突然意識到這位人族無上的神帝,似乎已經陷入某種執念,無法自拔。

    這等執念正式回歸無垠蠻荒的執念,是重現大端羅界的執念,這讓人族重歸無上地位的執念!

    “那大道本源碎片所記載的明悟之中,第三境要經歷三種劫難,每一種劫難中,俱都有六種災劫。

    也許炤煌神國神帝正陷入某一種劫難中。”

    “也有可能是他本身便是一位睥睨一切,卻有擔憂無垠蠻荒人族子民的蓋世豪雄。”

    紀夏雖然如此揣測。

    可他神色卻仍然沉靜。

    “神帝,便如我所言,炤煌神國已經病入膏肓,神帝自己也已經了然炤煌神國的病癥,可卻還想硬拖……”

    “之所以如此,無非是覺得,炤煌神國不可不前行,因為無垠蠻荒的人族在等待著炤煌神國,在等待著神帝。”

    神帝神色一滯,眼神竟然變得黯淡下來。

    “我少年立志,將要讓人族崛起,但卻被鎮壓在這神穹之下七千余萬年!”

    “這七千余萬年來,無數的同族如同牲畜一般死去,化作天地規則的養分,而我卻只能夠端坐在這方宙宇中,清理這些血脈力量……”

    天闕第三境力量勃發,乾坤顛倒,威能赫赫。

    站在他身旁的紀夏,都被強橫的力量壓制。

    身負三十二重天穹、以及十八位天帝的化身在這一刻,竟然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紀夏,倘若我如你所言,只看到炤煌神國內部的病癥,細心打理上下兩層人族,為此再度耗費數千萬年時光。

    那數千萬年后……大端羅界是否能夠存在?大端羅界中殘留的人族,是否又能夠存在?”

    神帝語氣深沉,卻帶著一種難言的迫切。

    他在質問紀夏,又仿佛是在質問自己,為自己的選擇立辯!

    紀夏聽到神帝轟鳴作響的道音,感受著第三境帶來的如若乾坤重壓一般的壓力,終于開口……

    他語氣平常,聲音也如同往常一般溫潤,仿佛不曾受到那等壓力,而是隨意聊天一般。

    “神帝,你小覷了我。”

    紀夏奮力揚起頭顱,嘴角露出笑容:“也小覷了太蒼人族。”

    “炤煌神國能夠降臨無垠蠻荒自然最好,可倘若無法降臨,太蒼人族也絕不至于……就此滅亡。”

    ------題外話------

    疫情前幾天又卷土重來,仍然徹夜在防疫,何時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