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天師大婚:道教婚書,震驚全網! > 第081章 王六姑娘


    不過短短一日的時間,湛家二房在村里就成了香餑餑,拎著雞蛋或者糕點上門的人絡繹不絕,都想把自家的蔬菜賣給湛老二。

    “娘,你這兩天就別出去了。”吃過早飯準備去私塾的湛非魚脆聲開口。

    她倒不是怪村里人見風使舵當墻頭草,畢竟農家人想要賺銀子不容易,可娘沒必要出去聽那些閑言碎語。

    “傻丫頭,二房就算翻身了,和我們也沒多大關系。”心里熨帖的李氏摸了摸湛非魚的腦袋,這幾個月吃的好,小姑娘終于長個了。

    湛非魚想想也對,巴結著二房是能賺錢,但自己在村里也有幾分地位,除非是不長眼的,否則不會踩著娘來討好二房。

    湛非魚尷尬的笑起來,自己這是關心則亂。

    李氏送湛非魚出了院門,余光一掃就看到拿著鋤頭站在墻角處的湛老大,身體下意識的往左邊挪了兩步,將湛非魚的視線給擋住了。

    裝作沒看見什么,湛非魚睜大圓溜的雙眼,“娘?”

    “對了,小魚,你師母的侄女可有難為你?”李氏生硬的轉了個話題,背在身后的手示意湛老大先離開。

    “碰到了也就說兩句酸話而已,我跟著夫子讀書,王姑娘很少來書房。”湛非魚笑了起來,“娘,我去私塾了。”

    等湛非魚走遠了,湛老大趕忙從暗處走了出來,“我以為小魚已經走了。”

    湛非魚去私塾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剛剛和李氏多說了幾句,這才耽擱了。

    “我地里活不多,你打理族田就好了。”李氏斂了臉上的笑,看著拿著鋤頭固執的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也沒在趕人。

    自從湛老大拒絕了歸宗,李氏對他的態度一日一日的軟化,兩人雖然不曾和好,但李氏也不拒絕湛老大的幫忙。

    湛非魚口中的王姑娘是王氏出了五服的族兄王貴的六女兒。

    王貴是個富商,王家的生意在鄰近南宣府的淮縣,因為王家富裕,即使出了五服,但和王氏宗族來往密切。

    二月份的時候,王姑娘在奶嬤嬤盧氏的陪同下投奔王氏避禍來了,說起來卻是王琳瑯那張臉惹的禍。

    十二歲的小姑娘卻是個美人胚子,嫻靜如嬌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一張白皙嬌嫩的瓜子臉,兩彎柳葉眉,雙眸剪秋水,瓊鼻櫻唇小酒窩。

    湛非魚一開始沒明白王琳瑯為什么對自己有敵意,直到她嬌嬌柔柔和林修遠說話,晴天一道雷劈的湛非魚里嫩外焦,十二歲的小姑娘把八歲的自己當情敵了!

    ……

    “梅子黃時日日晴,小溪泛盡卻山行。綠陰不減來時路,添得黃鸝四五聲。”湛非魚背誦著詩詞以便提高自己的詩才。

    “湛妹妹果真勤奮,連走路都在背詩呢。”輕柔的嗓音嬌滴滴的響起,王琳瑯踏著初晨的陽光走了過來。

    十二歲的小姑娘梳著雙丫髻,頭上是熠熠生輝的蝴蝶頭簪,珍珠的耳墜子晃動著。

    再搭配淡綠色緞繡齊襦裙,王琳瑯右手拎著的竹籃,里面裝著剛從田野山坡上摘來的野花,她若再年長幾歲絕對是可以入畫的美人圖。

    “王姑娘。”湛非魚微微頷首,神色冷淡而疏離。

    王琳瑯笑容不變,眼中卻透著幾分不屑,也不知道姑姑看上這胖丫頭什么了?難道就因為她會讀書?

    可湛非魚整日和外男共處一室的讀書寫字,姑姑最重規矩禮教,怎么偏要選她當兒媳,甚至放棄了自己!

    擦身而過的瞬間,王琳瑯突然一個踉蹌,在湛非魚扶住她胳膊的瞬間,王琳瑯的指甲狠狠抓上了湛非魚的手,驚慌的啊了一聲,身體猛地往后跌了去。

    “湛妹妹,你為什么推我?”跌坐在地的王琳瑯怔怔的開口。

    抬起手,嬌嫩的掌心在地上擦破了皮、滲著血,這讓王琳瑯泫然欲泣的姿容里又多了幾分委屈。

    湛非魚眨眨眼看著自己伸出去的右手,原本是扶人的,可因為王琳瑯這往后跌的姿勢,就變成了是自己將她給推倒了。

    “小魚,琳瑯,你們這是?”從右側小徑上走過來的林修遠三兩步走上前來,彎下腰要攙扶跌倒的王琳瑯。

    “修遠哥,是我自己沒站穩,不是湛妹妹推……”王琳瑯話說了一半,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對著林修遠堅強一笑的搖搖頭,“可惜了我的花。”

    王琳瑯伸手想把地上的竹籃和花撿起來,可又痛的嘶了一聲,對著滲著鮮血的掌心吹著氣,好似疼的厲害。

    林修遠眉頭一皺,“怎么還流血了?”

    王家富貴,王琳瑯自然是嬌養著長大的,手心白皙嬌嫩,一個繭子都沒有,此時卻被擦出了六七道血痕。

    湛非魚看著紅著眼眶的王琳瑯,妥妥的是一朵小白蓮!這才十二歲,再修煉幾年,不就是個宅斗高手?

    玩不來宅斗的自己還是讀書科舉吧!湛非魚突然感覺制藝文是那么的可親可愛!也沒理會王琳瑯徑自進了私塾。

    “修遠哥,湛妹妹是不是生氣了?”王琳瑯不安的抓著林修遠的胳膊,貝齒咬著櫻唇,泫然欲泣道:“我沒有怪湛妹妹,她年紀小不小心推了我一下,也不是故意的。”

    “小魚肯定不是故意的。”林修遠聲音肯定,只當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

    王琳瑯差一點咬碎一口銀牙!

    私塾里,傳來湛非魚清脆的讀書聲。

    林修遠看著似乎經不住痛而變了臉色的王琳瑯,將人拉起來趕忙道:“琳瑯你去后院找我娘,傷口要清洗一樣再涂上藥膏。”

    不等王琳瑯說話,林修遠步履匆忙的回了私塾,自己的制藝文遠遠落后于小魚了,再不抓緊時間讀書,難道真的要當一輩子的老童生?

    半晌后,因為多了一個人,讀書聲顯得更為響亮。

    王琳瑯呆愣愣的看著私塾打開的院門,湛非魚也就罷了,可修遠哥竟然就這樣把自己丟下不管了?

    難道那些之乎者也比自己這個受傷的妹妹更重要?王琳瑯氣惱的攥緊手,掌心一痛,原本扭曲的臉更是擰成了一團!

    后院,見到王氏后,王琳瑯快步迎了過去,只是竹籃里的野花已經不成樣了。

    “姑姑,剛剛湛妹妹不小心推了我一下,籃子掉地上了,我把手包一下再去摘點花回來插瓶。”

    王氏就林修遠一個兒子,對這個漂亮又乖巧的侄女格外喜歡,尤其王琳瑯琴棋書畫都擅長,女紅和廚藝也不錯,這根本就是王氏心目中的女兒。

    “怎么傷成這樣,快跟姑姑來上藥。”王氏心疼的握著王琳瑯的手腕,看著她疼的都發紅的眼角,腳步更是加快了幾分。

    清洗了傷口又抹了藥,將王琳瑯的手包扎起來,王氏就讓她回房休息去了。

    半晌后,關上了臥房的門,王琳瑯氣的扭曲了臉,嬌柔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姑姑嘴上說多疼我,卻是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說,湛非魚也不知道給姑姑一家都灌了什么迷魂藥!”

    “六小姐,仔細手,別再傷著了。”盧嬤嬤心疼的握住王琳瑯的胳膊,將她按坐在椅子上,溫聲勸道,“士農工商,商賈排在最后,姑太太又是秀才娘子,看不上我們王家也正常。”

    王琳瑯氣紅了眼,牙齒咬的咯咯響,臉上既是憤怒又是不甘。

    盧嬤嬤倒了一杯水放到桌上,等王琳瑯情緒平復了,這才繼續道:“趙三之所以敢欺辱小姐,不也是因為王家是商賈。”

    盧嬤嬤口中的趙三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淮縣趙縣令的侄子,趙三今年也不過十五歲而已,據說房里的四個丫鬟都被他收用了。

    趙三正月十五看花燈的時候見到了王琳瑯,驚為天人,當時就借著酒意調戲王琳瑯,好在她身邊跟著丫環家丁,這才免于一難。

    可誰曾想趙三像是被人下了蠱一般,對王琳瑯是各種糾纏,即使知道她過了年才十二歲,卻央求著縣令夫人保媒,只道他們先成親,把王琳瑯接回趙家住著,等她及笄后再圓房。

    這若是趙縣令的兒子,即使這事再荒唐,王家也會答應這婚事。

    可趙三只是侄子,而且還是父母雙亡,死皮賴臉的投奔了趙縣令,趙三本身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家中那點薄產估計都被他敗光了。

    趙縣令對這個侄子也只是面子情,畢竟他才十五歲,為了名聲著想也不能把人趕出家門,因此王家沒答應這婚事,但為了不得罪趙縣令,王琳瑯便帶著盧嬤嬤投奔王氏這個姑姑來了。

    “嬤嬤,姑姑認定了湛非魚會讀書,根本沒考慮過我!”抱怨聲里充滿了忿恨和不甘,若真是幼秉庭訓的大家閨秀,又豈會把出嫁掛嘴邊,說白了商賈之家終究是少了規矩。

    在王家的時候,王琳瑯將姐姐妹妹都死死的壓住了,她要容貌有容貌,要才情有才情,心機城府手段都不缺。

    可湛非魚和王家的姐妹不同,她讀的是四書五經,寫的科舉文章,那一筆工整的臺閣體,王林琳瑯看了都生不出嫉妒來,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人。

    盧嬤嬤也是無奈,嘆息一聲道:“六小姐,你也別怪姑太太,那小姑娘是姑老爺的學生,又被縣令大人夸贊過,日后若是取得了功名,即使不能做女官,可有這個名頭在,在上泗縣誰敢欺辱她分毫?”

    見王琳瑯嫉妒的紅了眼,盧嬤嬤好似沒看見一般,繼續火上澆油的挑唆。

    “關鍵是日后有了孩子,有一位博學多才的母親教導,金榜題名是必然的,這才是姑太太最看重的!”盧嬤嬤這也是實話,王氏鉆了牛角尖認定了湛非魚,也的確是為了林家的子嗣考慮。

    王家是富貴,可王琳瑯一個出嫁女又能有多少嫁妝?

    她在家行六,上面還有五個親姐、堂姐,嫁妝都是有定例的,王氏怎么會為了黃白之物放棄湛非魚選擇商賈侄女?

    “嬤嬤,你也不幫我媽?”撒嬌的抱怨了兩聲,王琳瑯眼神狠辣起來,既然湛非魚會讀書,那就毀了她的科舉路,如此一來她就沒資本和自己爭了!

    王琳瑯小小年紀就知道為自己打算,她明白若是回了王家,趙三依舊會糾纏她,王家為了生意,最后肯定會犧牲她的終身幸福來妥協。

    而林修遠是王琳瑯選定的最好人選,他是家中獨子,父親溫和儒雅,母親王氏看著強勢,可在王琳瑯看來這個姑姑很好糊弄,只要自己生了兒子,在林家就站住腳了。

    而且林夫子開了私塾,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是衣食無憂,再加上自己的嫁妝,王琳瑯可以肯定自己以后一定會過的舒坦。

    再者林修遠長相英俊,人也隨和,婆家三人都是好拿捏的,王琳瑯感覺再沒有比林家更適合的了,可偏偏出了湛非魚這個變數,王氏鐵了心的要讓林修遠娶湛非魚。

    “六小姐,說到底這婚事還要姑太太點頭才行,你不若多孝順孝順姑太太,讓她看到你的好。”盧嬤嬤勸著。

    這也是王琳瑯最擅長的,她在王家備受長輩喜愛,不就是嘴巴甜會來事。

    王琳瑯沉著臉沒開口,看著也是個沒長成的小姑娘,但一雙眼陰沉晦暗的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嬤嬤。

    自己的手傷成這樣,姑姑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說,普通的孝順根本沒用,姑姑只當自己乖巧,王琳瑯目光往身后的柜子看了去,看來必須要用點手段了!

    ……

    湛家老宅子現如今可真的是熱鬧,人來人往的都是打探消息的。

    “三弟妹,你把這糕點放到我屋子里去。”小姚氏捧著杯子喝水,卻指使馬氏做事。

    “這糕點……”馬氏沒說完的話在小姚氏警告的眼神里又吞了回去,只能當個小丫鬟一般聽命行事。

    一看小姚氏收了東西,桂花嫂子臉上立刻露出笑來,“妹子啊,我以后可就要靠你拉扯了,你也知道我種菜可是好手,要不讓妹夫去菜地里看看?”

    旁邊幾個站院子里沒走的大嬸子小媳婦們也紛紛開口說了起來,無非是自家的菜也水靈,希望湛老二能收購他們家的菜。

    享受著眾人的巴結和追捧,小姚氏這半年來的怨氣終于出出來了,拿捏著架子道:“生意上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要看我當家的意思,去菜地就算了,當家的去了泰福酒樓談事,這還沒回來呢。”

    “妹夫可真是個能干的,十里八鄉的都找不到這樣的。”桂花嫂子諂媚的笑著,又拍了一下小姚氏的胳膊,“妹子啊,你可真的享福了,當家的能賺銀子,大郎又去了張家私塾讀書,等以后三郎再去私塾,兩兄弟考了功名當了官,妹子你可就是老夫人了。”

    男人、兒子都被夸了,小姚氏裂開嘴笑著,“我也是命好罷了,嫂子你放心,你家的菜我做主收了,不過這價格肯定要比去縣里賣便宜一點,畢竟我當家的也要賺個辛苦錢。”

    桂花嫂子笑容一僵,不過立刻就反應過來,“那是應該的,總不能讓妹夫白辛苦一場,我們去縣里賣也麻煩,耽擱一早上的時間,還不一定能賣出去。”

    馬氏進的是東廂房,二房的屋子被燒了之后,小姚氏他們就搬到大房以前的三間屋來住。

    馬氏往窗戶外看了一眼,聽著小姚氏那得意的笑聲,撇撇嘴,隨后快速的撕開紙包,拿出一塊糕點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二嫂現在可得意了,家里的活都不干了,就端著杯子喝水和村里人說話,偏偏爹娘都不管,馬氏越想越不甘心。

    原本只打算偷吃一塊糕點,一怒之下把一整包都給吃了,吃的急還噎住了,拳頭死命的捶著胸口。

    院子里,小姚氏顯擺夠了,就帶著七八個婦人往外面走,“既然大家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去菜地里看看,我丑話說在前面,這菜要是品相不好,我當家的可不會收。”

    “那是一定的,哪能讓你們為難呢。”說話的婦人陪著笑臉,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菜地里,湛老大拿著鋤頭鋤草。

    彎著腰的李氏則把草根上的泥土抖下來,再把草丟籃子里,若是放一旁不管,一場雨下來,這些草又能活過來。

    “喲,大哥大嫂這忙著呢。”小姚氏譏諷的笑了起來,鄙夷的看著湛老大。

    “還是大嫂厲害啊,我當家的三請四邀的大哥都不愿意歸宗,大嫂不需要開口的,大哥就幫忙鋤草了,大嫂也教教我這拿捏人的手段。”

    小姚氏這話說的惡毒,就差沒指著李氏說她狐媚子了,畢竟鄉下女人能有什么手段,不就是靠床笫之間那點事。

    村里其他婦人不好說什么,只能尷尬的笑著。

    她們不敢得罪小姚氏,但也不敢得罪李氏,誰讓她有個厲害的女兒,縣令大人都要送年禮的,這不馬上端午節了,李氏說不定還能吃到縣令家的粽子。

    湛老大惱火的看著笑的得意的小姚氏,愈發的感覺不回湛家是對的。

    老二管不住自己的媳婦,以前小姚氏就沒少耍嘴皮子,也喜歡偷懶少干活,現在老二發達了,小姚氏只會更過分。

    “大哥有空幫著大嫂,怎么就不回家幫忙,家里那么多菜地都是爹一個人忙活著。”馬氏也抱怨起來,不滿湛老大的所作所為。

    湛老二現在要忙著泰福酒樓的蔬菜生意,湛老三依舊去碼頭干活,所以田里地里的活就壓到湛老頭身上。

    忙的時候,馬氏和小姚氏也得下田,這不就遷怒到湛老大身上,以前這些都是他一個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