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天師大婚:道教婚書,震驚全網! > 第099章 拒絕拜師


    “怎么?趙教諭連仝大人都不放眼里了嗎?”質問聲響起,馬車簾子刷一下被掀開,孫福滿臉怒容的看向趙教諭,“你膽子倒不小!”

    別說一張名帖不能代表仝同知,可就算是,趙教諭也不可能把湛非魚交給他們,身為師長不能庇護學生,他還有什么臉面當這個教諭。

    “小魚若是犯了法,自然有官府、有《大慶律》制裁,任何人都不能無緣無故的從縣學里帶走我的學生!”趙教諭冷聲回絕,更何況活字印刷術茲事體大,這就是小魚的護身符,即使仝大人親臨也帶不走小魚!

    孫福面色徹底陰沉下來,陰狠毒辣的目光看死人一般看著趙教諭和他身邊的湛非魚,心中怒意翻滾。

    “在南宣府還沒有人敢如此和我說話!”一聲怒喝,孫福也懶得浪費口舌了,“既然趙教諭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將這個死丫頭抓起來!誰敢阻攔,打死不論!”

    “是,老爺。”馬車旁的四個勁裝大漢立刻就要動手。

    趙教諭也怒了,一把將湛非魚護到了身后,厲聲怒斥:“你們誰敢!這里是縣學,是儒道圣地!”

    齋夫察覺到孫福這些人來者不善時,立刻跑回縣學喊人了。

    此時,一看四個大漢把趙教諭和湛非魚團團圍住了,不說匆忙趕來的竇夫子和牛夫子怒了,文敏這些縣學的學生更是怒紅了眼。

    其中一個黑臉漢子陰森一笑,突然一拳頭向著趙教諭的臉頰揮了過去。

    湛非魚也沒料到對方真敢動手,趕忙伸出手要扶住被打的踉蹌的趙教諭,可她終究還是個八歲的小姑娘,力氣有限。

    砰一聲!趙教諭和湛非魚雙雙跌在了地上,胳膊肘杵到了地上,咔的一聲響,痛的湛非魚一下子紅了眼。

    孫福鄙夷的看著狼狽摔倒在地的趙教諭,“活該!將湛非魚帶走!”

    “誰敢動手!”文敏等人怒吼起來,攥緊拳頭就向著四個大漢沖了過去。

    后退了兩步,孫福冷聲一笑,譏諷的開口:“別把人打死了,這些可都是秀才老爺。”

    縣學雖然一共來了十多個學生,可畢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而四個勁裝大漢一個個魁梧高壯,掄起的拳頭足足碗口大,一拳頭下去,文敏他們就吃痛的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湛非魚肅殺著小臉,突然跳上了馬車。

    在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時,她一把抓住了孫福的頭冠,猛的一拽,把人扯到了身前,右手的匕首刷一下橫在了他脖子上,“讓他們住手!”

    靠馬車邊欣賞這群酸秀才被打的孫福只感覺頭皮一痛,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去,爾后脖子劇烈一痛,溫熱的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

    “住手……”驚恐的喊叫聲響起,孫福嚇的雙腿發抖,他已經聞到脖子處的血腥味了。

    四個大漢一愣,回頭一看都傻眼了。

    估計誰都沒想到湛非魚會站在馬車上挾持了孫福,關鍵是她手中的匕首已經把孫福的脖子給割出一道傷口了。

    “文敏師兄,你們狠狠的揍回來!”湛非魚冷聲開口,手中的匕首猛地用力一壓,鮮血流的更兇了。

    而吃痛的孫福更是嚇的面無血色,這挾持他的若是個大人,孫福還不至于這么怕,可湛非魚一個小姑娘,她要是手一抖,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這里了。

    “姑奶奶,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孫福哪有剛剛的囂張跋扈,哆哆嗦嗦的求饒,聲音都不敢放大,唯恐激怒了湛非魚。

    “姑奶奶您可是小神童,前途無量,我賤命一條,殺了我你也要償命,不值得啊。”

    被竇夫子扶起來的趙教諭也傻眼愣住了。

    湛非魚入學時間短,卻是個勤奮刻苦的好學生,乖巧又懂禮,再配上她這唇紅齒白的小模樣,從教諭、夫子到學生,連同齋夫、膳夫們都喜歡這個小姑娘。

    這會看到湛非魚被逼急了竟然挾持了孫福,雖然此人可恨,趙教諭也不得不開口勸道:“小魚,快把刀子放下來。”

    文敏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都發顫了,“小師妹,你還小啊,不能拿刀,你別動,換師兄來拿刀啊。”

    “師兄,你趕快揍回來,一會捕快就要來了。”湛非魚左手揪著孫福的頭冠,右手握著的匕首依舊穩穩的橫在他脖子上,壓低的小嗓音讓人毛骨悚然。

    “別亂動啊,我人小力氣小,受到驚嚇手就不穩,這要是再割深一點,血就會從血管里噴出來,就跟下雨一般,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

    孫福本來就嚇狠了,這會感覺到溫熱的血液順著傷口流淌下來,再聽到湛非魚的話,雙腿一哆嗦,腿間一熱卻是嚇尿了。

    文敏這些縣學的學生本就是年輕氣盛的年紀,這會聽到湛非魚的話,幾人對望一眼,一咬牙就沖過去了,媽的,先揍了再說!

    頓時,殺豬般的嚎叫聲響了起來,四個壯漢也不敢還手,誰讓自家老爺還在人小姑娘手里攥著。

    費捕頭帶著趙捕快等人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來了,要不是報信的人是縣學的學生,他們都不敢相信。

    “費叔,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竟然敢去縣學撒野!”趙捕快生氣的繃著臉,他年輕,脾氣也直,平日里最敬重讀書人,一聽趙教諭被打了,恨不能立刻沖過去把那些歹人給砍了。

    “閉嘴,先過去再說!”費捕頭想的更長遠,對方敢動手,只怕是有恃無恐。

    再想到大牢里關押的仝管家是南宣府仝大人府上的管家,費捕頭面色更凝重了幾分。

    呃……

    猛地剎住腳,氣憤填膺的趙捕快等人都傻眼了,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什么是一群白面書生把四個大漢打的嗷嗷叫,這里是縣學不是武館吧。

    費捕頭帶著人一走近,這才看到站馬車上的湛非魚,再看著她手中染血的匕首,一群捕快們又一次石化的愣住了,縣學的學生都如此生猛嗎?

    不過想到湛非魚拿硯臺把仝管家砸的頭破血流,此時看著她拿刀架人脖子上也就沒那么奇怪了,小姑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見血!

    “救命那!”嚇尿的孫福看到費捕頭等人就跟見了救命菩薩一般,聲音哆嗦的求援,“我可是仝大人的小舅子,你們只要救了我,保管你們官升三級!”

    “呦。”這么嚴肅而危險的氣氛里,湛非魚清脆的小嗓音響起,“仝大人竟然還賣官鬻爵?那給我們教諭連升三級,不也是正五品了!那我們陳縣令可就是正四品。”

    費捕頭也好,趙教諭也罷,一群大人們無語的看著笑容璀璨的湛非魚,小姑娘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擔心呢?

    “小魚,把人放了。”費捕頭小心翼翼的向著馬車走了過來,說到底只是八歲的小姑娘,這要是手一抖就鬧出人命了。

    “聽費捕頭的。”湛非魚乖巧的點了點頭,左右手同時一松,小身板蹭一下從馬車另一邊跳了下來,干脆利索的動作怎么看都像是練過的。

    得到了自由,孫福腿一軟滑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脖子,傷口傳來的刺痛感讓孫福終于從驚恐里回過來神來。

    “給我抓住這死丫頭,當場打死!”怒吼聲響起,孫福氣的嗷嗷叫,他還從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

    可惜四個壯漢這會真的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文敏他們雖然是讀書人,架不住人多啊,三五個打一個,把他們揍的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而一旁的小廝、丫鬟還有妾室早在動手的時候就避到不遠處的樹蔭下了,后來湛非魚挾持了孫福,看著被揍的哭爹喊娘的壯漢們,他們就更不敢過來了。

    費捕頭沒理會叫囂的孫福,看著臉頰紅腫起來的趙教諭不由皺起眉頭,“趙教諭,你沒事吧?”

    “無妨。”趙教諭臉頰火辣辣的腫痛著,可他受傷算是輕的,文敏這些學生都受了傷,不是眼睛烏青就是臉頰紅腫,好在看起來都是皮外傷。

    ……

    一刻鐘后,縣衙。

    陳縣令看著集體受傷的縣學生員們已經不知道能說什么,他在上泗縣七年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估計整個大慶朝都沒有這么奇葩的事發生!

    “哎呦,大夫,你輕點輕點。”

    “疼疼疼,不能按那!早知道我剛剛就應該再狠狠揍幾拳。”

    “哈哈,以后誰還敢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看我的鐵拳!”

    被上藥的一群學生痛的嗷嗷叫著,可年輕的臉龐上卻是神采飛揚,嘚瑟的好似他們是仗劍走天涯的俠士。

    咳咳!竇夫子干咳兩聲阻止他們繼續胡說下去,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身為讀書人,一個個掄著拳頭去打架有什么可顯擺的,不過打的好!

    費捕頭把沖突經過對陳縣令復述后就退到了一旁。

    對上陳縣令那復雜的目光,湛非魚無辜的睜大眼,雙手咻一下縮了身后,乖巧懂事的好似拿刀子挾持孫福的人不是她一般。

    半晌后。

    “回大人,孫福沒什么事,只是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能結疤了。”徐大夫處理好了孫福脖子上的傷口就來大堂回稟情況。

    當時看到孫福一脖子血時,徐大夫也嚇了一跳,好在傷口很淺,流了不少血,但并沒有傷到血管。

    “陳大人!”怒吼聲再次響起,孫福甩開要攙扶自己的小廝,大步走了過來,一副興師問罪的強勢姿態。

    “這些人是縣學的學生嗎?我看都是強盜土匪!看來我要和姐夫說道說道,難怪陳大人七年都不能升遷,果真是治理無方!”

    陳縣令嚴肅的臉龐刷一下黑沉下來,不能升遷是他不能觸碰的傷口,今日卻被孫福大咧咧的嚷了出來,還以此來嘲諷他。

    突然堂鼓聲響起,陳縣令和大堂的眾人都是一愣,這個時候還有人擊鼓鳴冤?

    就在眾人詫異時,衙役已經快步進入了公堂,分站到了兩旁,手中的廷杖撞擊著地面發出咚咚聲。

    陳縣令似乎猜到了什么,走到公案后坐了下來,而見狀,縣丞、主簿等人也立刻各自歸位坐好。

    驚堂木猛地一拍,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陳縣令沉聲開口:“升堂!”

    “威武!”衙役立刻高喊起堂威。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里,湛非魚邁著小方步從公堂外走了進來,對著大堂上的陳縣令跪了下來,“學生湛非魚狀告南宣府商賈劉富縱仆行兇,暴力毆打縣學教諭夫子和生員,這是訴狀。”

    趙教諭、竇夫子等人傻眼了,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劉富也愣住了,眾人呆呆的看著湛非魚舉起的訴狀,她是什么時候寫的訴狀?

    趙捕快接過訴狀,對著湛非魚眨了眨眼,隨后將訴狀呈給了陳縣令,“大人。”

    湛非魚是原告是苦主,而且她是讀書人,更何況被打的趙教諭還是舉人,文敏等人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

    所以按照《大慶律》,陳縣令接下狀子后,直接抽出一支令簽丟了出去,“將毆打趙教諭和縣學一眾生員的兇徒重打二十大板!”

    先打了再審!

    “陳渭彬,你敢!”孫福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可惜趙捕快已經沖過來將他給擒住了。

    而四個大漢剛被大夫上了藥,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被如狼似虎的衙役們拖到了大堂上,之后,又是一通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響起。

    文敏等人一個個佩服無比的看向被陳縣令叫起來的湛非魚,小師妹太聰明了,哈哈,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打不死這群無法無天的暴徒!

    案子沒有任何爭議,即使被打板子的劉富高喊著湛非魚拿刀差一點殺了她,可按照當時的情況,湛非魚這也是被迫之舉,否則文敏這些學生都要被四個壯漢給打死了。

    在陳縣令有意的偏袒下,劉富連同四個壯漢都被丟進大牢和仝管家作伴去了。

    而文敏等人回家后,長輩們得知縣學門口發生的一幕,不但沒有責備湛非魚連累他們挨打,反而無比感激小姑娘的臨危不亂、有勇有謀!

    ……

    胡大叔被湛非魚叮囑后,回村后守口如瓶。

    而第二天一大早,接了湛非魚去縣學,趕牛車的胡大叔聽著她清脆的誦讀聲,表情也放松下來,看來昨天的事沒有影響到小魚。

    突然,當一輛馬車迎面過來了,胡大叔剛放松的表情瞬間轉為了緊張和不安,“小魚,有馬車過來了。”

    不是吧,還來?湛非魚抬頭往前一看,笑了起來,“胡大叔,靠邊停一下,不是歹人。”

    “湛小蒙童,我家老爺有請。”趕馬車的小廝跳下馬車,態度卻顯得很恭敬。

    “顧二叔找我?可我此時要去縣學。”湛非魚看了一下日頭,她每日都是準時出發,這要是一旦耽擱就遲到了。

    小廝早已經安排好了,“湛小蒙童放心,老爺已經給小蒙童告假了,今日縣學告假的學生很多,夫子暫停了授課。”

    昨日文敏等人都挨了打,雖說是皮肉傷,可他們都是家中富養長大的讀書人,今天早上好幾個人都痛的爬不起來了。

    兩刻鐘之后,馬車停在了官道旁的莊子外。

    花廳。

    “小魚可要再吃一點?”顧輕舟笑著問道。

    難得不需要上朝,自然是睡到自然醒,若不是湛非魚要過來,顧輕舟只怕還能再睡一個時辰。

    “我吃過了,顧二叔不必客氣。”湛非魚笑著開口,看了一眼花廳,最后向著窗邊走了過去。

    等顧緣帶著仆人收拾碗筷時,就看到自家大人正捧著茶杯喝茶。

    而湛非魚坐在窗戶邊,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神情專注的似乎根本不在意是和當朝大學士共處一室。

    “聽說你昨日拿刀架人脖子上了,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顧輕舟面帶笑容的走了過來,一手依舊端著茶杯,桌上若再放上一碟花生米,倒像是在茶樓聽說書。

    湛非魚放下手中的書,脆聲說了起來,“其實也就是擒賊先擒王!陳縣令說了那四人都入了奴籍,是孫家的護院,而孫福也是商籍。”

    “至于仝管家也招供了,三年前他的確是仝府的管家,后來犯了錯被俞夫人趕了出去,他就去了孫家,只是一直打著仝府的名頭在南宣府作威作福。”

    小姑娘這話說的挺有意思,點明了孫福商賈的身份,而且也透露出仝大人的正室夫人姓俞,那口口聲聲自稱為仝大人為小舅子的孫福,絕對不是正經姻親。

    顧輕舟笑著接過話,“據說仝大人的二房夫人正是姓孫。”

    孫福的來歷也就清楚了,說到底,也是因為仝大人的二房夫人孫氏受寵,所以孫福才敢如此胡作為非,竟然指使家丁護院在縣學鬧事,還毆打了趙教諭和一眾生員。

    “顧二叔,按照《大慶律》,涉案的孫福和仝大人有姻親關系,此案仝大人應回避。”湛非魚咧嘴笑著,眼中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雖然得罪死了仝大人,可也給章知府遞上了現成的證據,以此來徹查孫家,說不定還能找到仝大人的把柄。

    當然,即使最后也只是孫家出事了,至少也斷了仝大人的財路,可喜可賀。

    顧輕舟并不詫異湛非魚有如此算計,正色道:“牽一發而動全身,仝同知即使能全身而退,只怕也要脫層皮,只是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其實這事一旦傳出去,再被有心人運作一下,整個南宣府的讀書人估計都要炸了。

    章知府的夫人出自孔氏,到時候由孔家牽頭,別說商賈孫家,為了平息南宣府所有讀書人的怒火,仝同知的位置都坐不穩。

    顧輕舟甚至可以想象,消息若是傳回京城,那些御史必定聞風而動,再加上翰林院的讀書人,仝同知和他在朝中的靠山劉系一脈的人都會被波及。

    可誰能想到這一切的導火索就是眼前這個梳著雙丫髻的八歲小姑娘。

    “我不怕。”湛非魚并不后悔昨日的所作所為,眉眼彎彎里只有笑意,“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伏尸百萬。我提供了全新的印刷術,我若死了,就算為了給天下讀書人一個交待,圣上也會徹查我的死因,而他們不敢冒險。”

    活字印刷術的確算是湛非魚的免死金牌,誰敢動她,那就是和天下讀書人為敵!圣上為了平息民憤和眾怒,也會徹查案件。

    而且很有可能避開三司,讓禁龍衛調查,如此一來,幕后人除非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湛非魚的命,否則就沒有人敢對她明著下殺手。

    “其實你若拜我為師就更安全了。”顧輕舟說的云淡風輕,似乎根本不在意此話的重量。

    湛非魚傻眼了,林夫子讓她學有所成后再拜名師,不但可以指點她的學問,而且也是為了多一層保護,有了老師的保駕護航,湛非魚的讀書路會輕松許多。

    而此時,湛非魚烏黑的雙眼因為震驚而瞪的圓溜溜的,小嘴微張,白嫩的包子臉上寫滿錯愕,怎么看怎么的呆萌。

    “這就被嚇傻了,看來心性還需要磨煉。”顧輕舟抬手在湛非魚額頭上敲了一下,饒是她聰慧機敏,終究也只是八歲的小姑娘。

    被敲的湛非魚猛的回過神來,沒好氣的瞅著揶揄自己的顧大學士,這能怪自己嗎?隨便提溜一個讀書人出來,聽到這話都會被嚇傻。

    顧緣安靜的站在角落里,抬眼看著半天沒回答的湛非魚,拿硯臺砸人不說,還敢拿刀子架人脖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收的是個武夫!

    “不是,顧二叔,我何德何能……”湛非魚話音一頓,忽然道:“這是圣上給我的嘉獎?”

    顧輕舟但笑不語著,圣上是有這個意思,尤其他沒有成親,沒有過繼子嗣,顧輕舟的弟子就相當于是他的繼承人,饒是圣上感覺湛非魚這個小姑娘最合適,但也不好勉強這個昔日的同窗好友。

    “你可愿意?”顧輕舟再次問道,若是收個軟糯可愛的小弟子也不錯,小姑娘長的漂亮不說,關鍵是這性子他喜歡。

    壓下激動,湛非魚弱弱的開口:“就這么草率決定了?顧二叔,你不再考校考校我?”

    幸福來的太快,湛非魚有點不敢相信那。

    “這是你我師徒的緣分到了。”顧輕舟被她這慫慫的小模樣給逗樂了。

    不過想到了殷無衍,顧輕舟目光沉了沉,狀似不在意的開口道:“一旦拜師了,小徒弟你不可再和禁龍衛有任何往來。”

    至于之前的種種,不需要顧輕舟動手,殷無衍就會抹除一切痕跡,不會讓湛非魚的身上有任何污點。

    “什么?”笑容僵硬在胖臉上,湛非魚不解的看著顧輕舟,即使他沒有再開口,可沉默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時間,沉默在客廳里蔓延開來,湛非魚低垂著目光,過往的一切如同舊照片一般在腦海里一一閃現。

    即使殷無衍不曾開口,可湛非魚也知道當日入學比試時,陳縣令之所以帶著趙教諭、林夫子充當了裁判,也是因為殷無衍的關系。

    更別說之后的各種照顧,曾家的事,師母被毒殺的案子,包括自己手中的五百篇制藝文范文,甚至她用的銀子,身上穿的衣裳,這一切的一切都來源于殷無衍的照顧,即使他和自己非親非故。

    片刻后,湛非魚站起身來,白嫩的包子臉上又有了笑意,“多謝顧大人的厚愛,恕學生不能答應。”

    拒絕的話說完之后,湛非魚鄭重的給顧輕舟行禮致歉。

    顧輕舟半瞇著眼不曾開口,而站在角落里的顧緣卻傻眼了,自己一定聽錯了,在大慶朝竟然還有讀書人會拒絕拜大人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