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天師大婚:道教婚書,震驚全網! > 第167章 指揮同知


    肖夫子失望的看著跪在公堂上的寇元興,別說他身體單薄,即便是個成年男子三十板子下來也吃不消。

    府衙外圍觀的人也面露擔心之色,尤其是從淮縣來的幾人,他們都認識寇元興,原以為他會成為本次府試案首,不曾想寇元興榜上無名不說,竟然還狀告章知府。

    “大人。”坐在公堂左下方的章知府突然站起身來,看向端坐在公堂上的陳學政,“寇元興狀告的乃是下官,按律下官該回避,既然要行刑,不如由大人的侍衛執行,以免寇元興認為下官公報私仇。”

    南宣府的衙役都是聽從章知府的命令,讓他們打板子,到時候寇元興出了點意外,那就說不清了,章知府此舉倒是把自己摘了出去。

    “章知府果真小心謹慎。”陳學政面色陰冷,寇元興如果熬不住三十板子,當場被打死了,陳學政就能把“草菅人命”這罪名扣他頭上。

    “既然如此,就依章知府所言。”陳學政冷聲開口,剛打算讓自己的侍衛行刑。

    “陳大人,學生湛非魚懇請大人法外開恩。”公堂外的湛非魚突然開口,被打斷的陳學政面色一沉,驚堂木啪一聲拍響。

    明鏡高懸的匾額之下,陳學政面色肅殺的怒斥,“小小蒙童竟然敢阻擾本官審案,來人,把湛非魚押下去,杖則十板以儆效尤!”

    沒有秀才功名的小蒙童湛非魚只能跪在公堂之上,清脆的聲音不卑不亢的響起,“學生知罪,但學生還是懇請大人對寇元興從輕發落,寇元興身體單薄,絕對承受不住三十板子,學生愿意代替寇元興受刑,還請大人法外開恩!”

    湛非魚小身板跪的筆直,嚴肅的繃著包子臉,鐵了心的是要惡心死陳學政。

    這丫頭太胡鬧了!章知府眉頭緊皺,雖然換了陳學政的侍衛行刑,寇元興不會被當堂打死,但陳學政來者不善,即便過幾日寇元興熬不住死在了牢房里,到時候這個惡名還是要章知府來背負。

    畢竟寇元興是因為狀告章知府才挨了板子,他之死章知府難逃其咎!可湛非魚來了這一出,陳學政如果還要按理杖則寇元興,到時候人死了,背負這惡名的就成了陳學政。

    “一派胡言!你當大慶律是兒戲嗎?”砰一聲,驚堂木再次被拍響,陳學政怒視著跪在下面的湛非魚,恨不能真打她四十板子,把人打死了就清凈了。

    可只要想到湛非魚的老師是顧輕舟,而她這一次還給邊關將士贏了五十五萬石米糧,湛非魚只要死在陳家人手里,那結果可想而知,顧輕舟絕對會弄死陳家所有出仕的官員。

    而裕親王和邊關將士即便不出手給湛非魚報仇,但大皇子這輩子都別指望沾染兵權了,想到這里,陳學政陰森森的目光盯著湛非魚,她這是有恃無恐,還想踩著自己來揚名?

    一個是不顧寇元興身體單薄要行刑的冷血學政,一個則是心懷仁善,要替寇元興扛下三十大板的小學子,這一對比,高低立現!

    “學生知罪。”湛非魚再次開口,聲音卻是鏗鏘有力,“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大慶成元十八年,留守司馬大人金鑾殿犯顏進諫,直言先帝在江南修建行宮勞民傷財……先帝曾言明德慎罰,惟刑之恤。”

    成元十八年,江南水患,如果再大興土木修建行宮,對當地百姓不亞于是雪上加霜,馬大人冒著殺頭之罪直諫,先帝震怒后倒也冷靜下來,有感馬大人心懷百姓,這才說出明德慎罰,惟刑之恤這八字。

    這本是儒家思想,治理國家的根本在于德、禮、誠、信。身為仁君,不能只靠嚴刑峻法,而在于行仁由義,光憑法律來規范天下人的行為是辦不到的。

    章知府看了一眼壓抑著怒火的陳學政,面上有笑意一閃而過,湛非魚把先帝都搬出來了,陳學政除非敢和先帝和圣上逆著來,否則他只能妥協。

    打還是不打?進退兩難的陳學政被架到了火上烤!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跪在公堂上的湛非魚已經千瘡百孔了!

    即便是個小蒙童,卻讓從二品的學政不得不退讓,此事傳出去之后,不說外人如何看湛非魚,至少朝中官員對陳家會有些看法。

    接二連三被一個小姑娘壓的抬不起頭來,他們還敢投靠陳家嗎?戰斗力這么弱,真的能輔佐大皇子?

    “湛非魚,不用你假惺惺的裝好人!我也熟知《大慶律》,我狀告章知府,這三十板子是我應得的!”寇元興厲聲怒斥,卻是給了陳學政一個臺階下。

    陳學政一聲長嘆,“罷了,念在你年幼,身體又單薄,這三十板子本官暫且給你記下,你若是誣告章知府,到時候兩罪并罰!”

    一出鬧劇以寇元興收監而暫時結束,陳學政也不可能無憑無據的就給章知府定罪,他甚至不敢把此案鬧大。

    歷朝歷代都沒人敢拿科舉做筏子,若是查不到任何證據,到時候弄不垮章知府不說,還是被圣上厭惡,絕對是得不償失。

    原本是挺小的一件事,陳學政就是借此來針對章知府,官大一級壓死人,可被湛非魚這么一攪合,這案子就成了燙手山芋,

    ……

    遠在京城。

    “無衍,你傷勢恢復的如何?”身為九五之尊,當今圣上絕對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每日除了早朝,還要處理無數的奏章。

    即便得了空,還得去后宮走走,和皇后、賓妃們見個面說話家常,再抽出時間考校考校幾個兒子,所以能抽出時間和殷無衍吃飯,絕對算是一種榮寵,幾個皇子都不一定有這待遇。

    “已經無礙了。”殷無衍褪去了往日的冷漠,面容俊美,眼神平和,再加上一身華貴的黑色錦袍,更像是京城那些金尊玉貴的世家子,而不是讓人聞之色變的禁龍衛指揮使。

    圣上神色關切的看著坐一旁的殷無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所以感情絲毫比起幾個皇子少,相反圣上更看重殷無衍。

    終有一日,圣上會老去,而他的兒子將會身著龍袍繼承皇位,即便當今是個明君,但終究有點不得勁,否則也不會到如今都沒有立下太子。

    而殷無衍即便手握禁龍衛,卻對皇位沒任何念頭,這讓圣上在他身上找到了“父慈子愛”的感覺,兩人關系比起君臣更是父子。

    用膳后,太監把碗碟撤了下去,宮女送上了茶水。

    殷無衍這才道:“顧大人的小弟子是此次南宣府試案首,陳學政巡察南宣府,淮縣案首寇元興狀告知府章程禮科舉舞弊……”

    一聽到科舉舞弊四個字,圣上面色微微一沉,剛端起的茶杯放了下來,“是被人利用了還是不服一個小姑娘被取為案首?”

    禁龍衛就是圣上放在各個州府的眼睛和耳朵,所以這些年來,地方官員很少敢欺下瞞上,除非有本事能經得住禁龍衛的調查,否則那就是罪加一等!

    “章程禮取消了寇元興的府試名次……”殷無衍把事情原原本本沒有添加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稟

    給了圣上。

    追根溯源還是因為王琳瑯毒殺林夫人之案,被杖刑后,陳渭彬派衙役把人押回了淮縣,因為她年紀還小,淮縣縣令責令王家嚴加看管。

    王家乃是富商,家中出了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兒后,王家生意也被波及了,被關押在王家祠堂的王琳瑯一年后病死。

    寇元興和王琳瑯算是青梅竹馬,而他根本不相信善良到連螞蟻多舍不得踩死,典當了自己首飾給街頭乞丐送米糧的王琳瑯會是心狠手辣之人,再加上王琳瑯死前讓人送了一封信給寇元興。

    在信中,湛非魚和林夫子就是害死她的兇手,這仇恨也就如同種子一般在寇元興心里種下了,這才有了之后種種。

    “這般淺顯之事,陳家查不出來?”圣上聽完后,眼神冰冷了幾分。

    陳家厭惡湛非魚并不奇怪,朝中官員誰沒幾個政敵,即便是圣上當成兒子的殷無衍,前年的時候不也被狀元郎彈劾,歷數禁龍衛種種罪狀,就差沒說殷無衍草菅人命、殺人如麻。

    圣上不悅的是陳家竟然拿科舉當筏子針對湛非魚和章程禮。

    科舉乃是大慶朝立國的根本,朝中官員九成九都是通過文舉和武舉選拔出來的,一旦科舉成為了某些人排除異己的工具,動搖的就是大慶朝的根基,科舉取士就失去了意義。

    “陳錦收買了府衙的衙役,打算在杖則的時候動手腳……”殷無衍口中的陳錦正是陳胖子,他輸掉了五十五萬石米糧不說,關鍵是讓陳家丟了臉面,震怒的陳老爺直接把陳胖子從族譜里給劃掉了。

    沒有了家族,沒有了銀子,陳胖子恨不能拿刀宰了湛非魚,偏偏他又怕死,知道湛非魚身邊的何生是個高手,最終陳胖子用他娘給的銀子買通了衙役,打算以此來報復湛非魚和章知府。

    當聽到湛非魚以先帝為例,逼迫陳學政不得不放棄退讓,被逗樂的圣上笑了起來,“倒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難怪輕舟隔三日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往南宣府送東西。”

    顧輕舟身為翰林院大學士,又是圣上的心腹,他沒有成親,偌大的學士府也就他一個主子,有時候圣上都想給顧輕舟賜個婚,省的他形單影只的。

    可如今收了小弟子,顧輕舟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可除了那些功課書籍外,衣服布料、珠寶首飾,還有各種補身體的食材,估計學士府的庫房都被搬空了一大半。

    等殷無衍離開皇宮后,圣上則開始批閱奏章。

    暮色西垂,圣上放下筆。

    而伺候在一旁的柳公公立刻上前,“圣上,老奴給您捏捏肩。”

    圣上神色冷淡,“不用,你去谷家宣旨。”

    “老奴遵命。”柳公公恭敬的行禮,壓下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

    雖然不曾看到圣旨,身為御前伺候的大太監,柳公公很清楚這道圣旨必定是讓谷老老將軍長子谷大為接任京衛指揮同知一職。

    而在此之前,圣上原本打算把這個職位留給大皇子妃的大哥,雖然這只是從三品的官職,可京衛指揮司拱衛京師,守衛宮禁,負責的是京城的安全,這也代表了皇上的信任。

    想到今日圣上是和殷無衍用膳的,退出御書房的柳公公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宮殿,心里把殷無衍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難怪諸位皇子嫉妒殷指揮使,就沖著圣上的偏愛和信任,嘖嘖,不嫉妒那才奇怪。

    當今圣上正直壯年,身強力壯,不說沒有立下儲君,甚至連成年的皇子都沒有封王,但放眼朝堂卻沒人敢置喙。

    而隨著柳公公的宣旨,消息傳出去之后,大皇子再次把書房給砸了。

    吏部郎中陳書鐸此刻也是頭皮一麻,這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他可以想象大皇子會如何震怒。

    偏偏陳家是大皇子的外家,即便知道此刻過去必定會成為發皇子發泄的對象,陳書鐸也不得不讓人備馬。

    “我看父皇是老糊涂了!”大皇子暴怒的面容猙獰扭曲著,為了這個位置,他之前精心部署了一年多,一道圣旨就讓他的部署功虧一簣!

    “殿下,皇上或許是存了考校殿下的心思。”陳書鐸也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先安撫了大殿下的情緒再說,至于圣上為何突然改變了決定,他們只能慢慢去查。

    大皇子獰笑著,根本不相信這理由,陰森森的目光盯著陳書鐸,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陳家給牽累了。

    可轉念一想,之前賭約的事雖然涉及到了陳家,可吃虧的是陳家,今年就要捐出十萬石米糧,也是基于這個原因,圣上才決定把指揮同知這個位置留給大皇子妃的大哥,也算是給大皇子一個彌補。

    “罷了,我明日去探望母妃,讓母妃去探探父皇的口風。”大皇子面色依舊難看,可暴怒的情緒散去后,理智也回來了。

    涉及到圣上,大皇子絕不敢輕易派人去查,只能靠后宮的陳妃去查。只不過還不等陳妃行動,消息就從宮中傳了出來。

    牽扯到科舉舞弊,京城各個家族先是一愣,只當是陳家干涉江南道的科舉。

    可派人去調查之后才知道這事竟然和湛非魚有關,陳學政為了對付湛非魚,竟然唆使淮縣案首狀告知府章程禮科舉舞弊。

    陳學政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吧?這是所有大臣得到消息后的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