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偷聽心聲,開局云霄提劍砍定光仙 > 第十章 呂伯
  夕陽西下,丹坊十一人走出石洞。

  呂友安郁郁寡歡,跟在最后。大家要回家,他自然也沒留下來的道理,而且,他也不得不一同回去,去將家清騰出來。

  他身邊五尺之內無人,所有人都有意無意避著他,一個個熱切地湊到新來的執事面前。后者哪怕一個隨意的問題,往往也能獲得七八句回答,十來張笑臉。

  這一路上,果然沒有妖獸阻攔。左平安在前方領路,眾人穿過一叢密林,翻越一段山嶺,沿著山道一路直下,最后來到一處山坳前。

  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如果算上來回,再加上清晨的修煉,這些人每日呆在家里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

  得虧他們都是修士,否則長久下去,便是個壯年漢子也承受不住。

  在山坳口,他們遇到幾名守衛。

  其中只有一名人類,練氣后期修為,左右三頭妖猴都是二階。這修士似是精通獸語,每隔一會,便和領頭的妖猴嘰里咕嚕幾句,又或者那妖猴低聲嘶吼幾聲,他則頻頻點頭,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

  楊珍被他攔下。

  “這位是誰?”

  “這是我們新來的執事。”左平安搶先答道,一邊示意楊珍拿出身份憑證。

  楊珍從腰間摘下一塊藍色玉牌,遞了過去。這是貓妖走之前有人送過來的。楊珍在上面留下一滴精血,便算完事,根本談不上什么有效的防范措施。隨同令牌過來的,還有十塊黃色木牌,卻不知有何作用,那妖貓也不解釋。

  令牌有藍、淺藍、淺綠三種,分別對應執事、副執事和雜役。

  這人見令牌為藍色,態度恭敬了幾分。一道法力貫入,辨認出令牌上的氣息與楊珍一致后,神色更加謙卑。

  接著隨口問了句師兄從哪里來的,以前怎么沒見過。

  “自西邊大海深處而來。”楊珍繼續之前的說法。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明顯有幾分不信,卻是什么也沒說,將令牌遞還楊珍,恭恭敬敬道:“洪智安見過執事大人。”

  楊珍點點頭,默不作聲。心中倒是感嘆,這地方的人,名字中都喜歡有一個“安”字啊!

  過了這個崗哨,前行數十步是一面崖璧,居高俯視,一座人類的鎮子赫然出現在視野之中。

  這鎮子四面皆山,盆地占地約有千傾,星羅棋布數十個大小宅院。有的院落很大,看其規模住戶不下千人。也有的范圍不小,里面房屋卻是不多,住戶不會超過百人。

  楊珍粗略估算,這鎮子人口當有兩萬。問了問旁邊的左平安,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想不到虎踞島中,竟還有如此規模的人類聚集!”少年神情振奮道。

  左平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做聲。

  楊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山谷之中,有多少修士?筑基者幾人?”

  “大約百名,筑基三十左右。”左平安答道。

  “比例怎會如此之高?”楊珍大為訝異。

  臻玉界的天地規則,是兩千凡人才具現出一名靈根。整個許國七億人丁,修士也不過幾十萬,這還是修士壽命遠超凡人的緣故。

  盡管如此,比例也不過千分之一。此地卻達到兩百有一!

  而且,筑基數量更是遠超尋常!

  難不成這地方受天地眷顧?他心中迷惑,眼光隨意瞟到左平安,卻見老頭神色悲苦,低頭不語。

  心念電轉,他霍然醒悟!

  雙手緊握,牙關緊咬,好一會,心境才平復如初。

  ……

  半刻鐘后,眾人來到一處宅院前,一名仆役將院門打開,一邊躬身,一邊驚喜道:“諸位大人,今日這么早回來?各家的娘子,一定歡喜得很啊!”

  立即有人哈哈大笑,不過轉眼瞧見呂友安臉色陰郁,立即閉住了嘴。

  呂副執事面寒如霜,對開門之人喝道:“速去將管家喚來,我有話說。”

  這人見氣氛不對,惶恐地應了聲,匆匆離去,不一會兒,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快步出來。

  “主家。”他朝呂友安躬身行禮,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安。

  “呂伯,”呂友安冷著臉道:“去將一進的房子騰出來,咱們搬去二進居住。”

  “這是為何?”呂伯臉色遽變:“主家,這是出,出什么事了?”

  一雙老眼四下張望,轉眼發現生面孔的楊珍,又陡然瞥見他腰間的令牌,心中已明白了幾分,頓時哭喪著臉,小聲問道:“這個,夫,夫人知道嗎?”

  “聒噪!”呂友安惱羞成怒,呵斥道:“做你的事去!”

  呂伯身子顫抖,再不敢多嘴,扯了扯開門那仆役的衣袖。兩人低著頭返回院子,不多久,里面響起了桌椅搬動的聲音。

  其他修士見此情景,紛紛朝兩位執事告了個罪,回自己屋里去了。

  這是一個四進的宅院,丹坊所有修士,連同他們的家人都居住在這里。

  之所以要住在一起,當然是方便管理,更有連坐之意。若是有人逃跑或者失蹤,院子所有人都將受到懲處。

  這其中執事獨占第一進,不僅房屋多,也把守著其他人進出院子的通道。

  后面三進則住著十來戶人家,不僅地方狹小局促許多,而且幾家人共用一個院子,當然也談不上什么隱私。妖族也是有意如此,以便這些人互相監督。

  院墻頗為高大,超過十丈。這個高度對筑基中前期修士來說,若是有一柄飛劍,輕易便可逾越。倘若沒有,翻越時勢必會觸及到上面的禁制,很難做到無聲無息。

  當然,這一切對楊珍來說并非難事。這個地方的修士,除了在本人從事的行業有所“專長”外,其他各方面都很稀松。尤其是斗法,隨便一個云霄宗筑基弟子前來,便可碾壓這地方所有的修士。

  這個認識,是他不久之后發現的。

  此刻少年負手而立,一言不發。

  他只是一個人,又有青石空間,其實住什么地方都無所謂。若那呂友安是好相如的,便是讓出也無妨。然而對方與他形同仇讎,他當然不會客氣,去做那爛好人。

  一刻多鐘后,呂伯氣喘吁吁來到院外,報告搬家已經完成。

  這老頭做事頗為利索,當然,這也說明呂友安私人物件不多。

  呂友安點點頭,看了眼老頭,神色淡淡:

  “呂伯,對不住了。我呂友安技不如人,被虎帥降為副執事,已經不能再庇護你等了。你們一家四口,這就將牌子交出,離開這里吧!”

  “主家!”呂伯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下:“主,不,少爺,不要啊!讓老奴繼續伺候你吧,我全家給你做牛做馬,永遠伺候你呀!”

  呂友安板著臉不說話。

  呂伯苦苦哀求,見他不為所動,明白對方心意已決,轉而又哀聲道:“少爺,老奴從小和你長大,伺候了你大半輩子。現在老奴老了,沒有用了。那能不能讓我那孩兒留下,他還年輕,他能做事啊!”

  呂友安搖了搖頭,臉上已有幾分不耐。

  呂伯一連磕了幾個響頭,抬起頭時額頭已滿是鮮血:“大人,那就將富貴留下,好不好?他還是個娃娃,還不滿十二歲,將來說不定會具現靈根,到時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呀!”

  “呵呵!”呂友安不屑道:“呂伯,兩千中才有一人的概率,你覺得會就輪到你家富貴頭上?再說,我這里少了四個名額。我若是留下你們當中一個,就得趕走其他人。要不你老來說說,我那幾個小妾,將哪一個趕走?”

  “這,”呂伯一臉難色:“老奴,老奴哪敢和主子們爭啊!”

  “這不就結了!”呂友安嘆了口氣:“呂伯,你搬出去吧。外面雖說兇險,也還有兩萬凡人呢!他們能生活,你怎么就不能?”

  “可是老奴我,我今年,已經六十有三了啊!”呂伯絕望喊道。

  呂友安臉上閃過一絲不忍,語氣卻是陡然嚴厲:“比起尋常人,你已經多活了三年,還不知足嗎?休得再啰嗦!呂伯,你若是老實配合,我這里還有一些散碎銀兩,便送給你們當安家費。否決,休怪我翻臉無情!”

  呂伯哭喊聲戛然而止,臉色灰暗,低頭不語。

  楊珍冷眼看著他們對話,心中有不少疑問。他初來乍到,那妖貓對他心懷不滿,很多事情都不講明白,平白讓他一頭霧水。

  此時見事情差不多了,不由好奇道:

  “老人家,你這六十三歲,莫非有什么不妥嗎?”

  呂伯見他出聲,先是畏縮地望了眼呂友安,突然心中一橫,凄然道:

  “超過六十歲的老人,無論男女,如果沒有主家的庇護,必須,必須送去給妖獸,作為食物。這虎嘯谷中,不養廢人。”

  果然如此!楊珍已有所預料,臉上古井無波,繼續問道:

  “這庇護,又是怎么回事?”

  呂伯燃起一絲希望,心中激動,語氣卻逐漸流暢:“修士因各具所長,且為妖族服務,所以妖族給予修士一定數量的庇護名額。這其中,副總管可庇護二十人,執事十人,副執事六人,其他修士,二到四人不等。”

  “副總管?這是人類?”

  “是。此公姓君名長安,筑基圓滿修為,是本鎮修為最高的人族。”

  “若是沒有庇護,將會如何?”

  “去鎮上,和鎮民生活在一起。只是如此一來,性命難有保障。妖獸興起,常常會去鎮上索要祭品,有時性子急躁了,更是隨意破門而入,舉家遇難者時有發生!”

  竟是如此猖獗!楊珍勃然變色,思忖片刻,從懷中掏出那十塊黃色小牌:“這牌子是干什么的?”

  呂伯眼中愈發熱切,顫聲道:“這,這就是庇護的牌子。凡人腰中掛有這面牌子,尋常妖獸見到,便不會去傷害于他。”

  楊珍想了想,又問道:“你孫兒名叫富貴?”

  “是。”呂伯答道,心中惴惴不安,不知為何有此一問。

  既然同名,也算有緣。就算看在陳富貴他老兄的面子上,且救救你們幾個吧。

  楊珍抓住老人枯瘦有力的手,數出四塊黃牌,放在他手中,用力握了握。

  “呂伯,拿去吧!你家中四人,以后就跟著我吧!”

  “多謝大人,多謝主家!”呂伯喜出望外,撲倒在地,連聲感謝!

  呂友安瞧的沒趣,冷哼一聲,自個兒走了。

  不多久,聽到消息的左平安尋了過來。原來他降為普通雜役后,庇護的名額也隨之減少。看在他服務多年的份上,妖族給他留了四個,卻也少了兩個。

  他懇求楊珍將多余的兩人收下,楊珍無可無不可地應了。

  這是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婦,是他當前妻子的父母。

  他帶著妻子前來拜謝。這女子二十多歲,一介凡人,相貌還算出眾。其實不僅是他,這院子其他修士,也都是娶的鎮上年輕貌美姑娘。

  他們不僅修為在身,相貌年輕,身體健康,而且還有庇護名額,鎮上那些有年輕未嫁少女的家庭,無不對這些人趨之如騖,即使女兒為奴為妾也在所不惜。

  像呂友安這樣的,便是娶了四房妾室。

  不過他夫人聽說是個修士,只是此刻還在外面做事,尚未回來。

  對于夫君娶妾的事情,這位賢淑的女子并沒有阻止。一則她自己每日早起晚歸,家里需要人伺候。二則娶了這些女子,某方面來說也是救她們一命。

  都是人族,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這些故事,楊珍都是聽呂伯說的。

  這老頭活了六十多歲,在凡人之中已是高壽,對于這鎮上,包括虎踞島的大小事情他能耳熟能詳,隨口道來,可謂一部活字典。

  楊珍很快發現他撿到寶了,閑下來后,索性就將此老叫來,逐一詢問。

  “此島妖族實力如何?”

  “有三頭三階,百余二階,其他一階,不入流者無數。”

  “三頭,除了那妖虎和妖貓,還有一頭是誰?”

  “也是一頭妖虎,是虎踞島原來的主人。后來這頭妖虎崛起,老妖虎去了島嶼北邊,獨自居住。”

  “那邊還有人類的鎮子嗎?”

  “沒有了。整個虎踞島,就只有虎嘯谷這個唯一的人類聚集區。不過,每隔十日,鎮上便會選出一人,送去北邊,供老妖虎享用。”

  該死!楊珍暗暗罵了一句,心中殺機大起。不過,這方世界他還得許多未知,不可輕舉妄動。

  終于,他問到最關心的問題:

  “老伯,這虎踞島外的情況,你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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