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偷聽心聲,開局云霄提劍砍定光仙 > 第五十三章 對質
  一條人影倏地離地而起,如一頭黑色的巨鷹,直沖巨鼎南邊的凸起而去。

  寒蕤訝異地睜開雙眸,瞟了眼古錚火急火燎的背影,又閉上了眼睛,一臉不屑。

  老娘倒要看看,你還要拖到何時!

  古錚手指掐動,雙手在凸起各處位置快速點動,數十息之后,這座“墳塋”仿佛變作了兩扇弧形的對開大門,豁然洞開。

  一百二十八顆黑白石子整齊排列,歷歷可數。

  古錚臉上稍稍一松,旋即雙目圓睜,面色大變!

  黑曜石,白,白崧石……

  被掉包了!

  一股寒意由心底冒出,他渾身冰冷,身軀禁不住微微顫抖。

  誰干的?這是誰在陷害老夫!

  心中一動,他勐地看望向百丈之外,猶在凝神閉目的女人。

  唯一的嫌疑人。

  ……

  “寒大人,”古錚目光落在前方的空地上:“想不到寒大人對陣法之道,造詣也不淺啊,古某佩服!以往古某自詡陣法第一,原來竟是井底之蛙,讓寒大人見笑了。”

  這家伙拖延了好幾個時辰,直到現在才來和自己說話,言語中卻又遮遮掩掩,意有所指,寒蕤心中更為不恥。

  你這是裝不下去,終于承認傳送陣是個幌子了?

  想到這里,她冷哼一聲,不無自矜道:“小女子于陣法不過是略有所得,哪敢和古大人比肩。”

  果然是你!

  古錚勃然大怒,同時也放下心來。既然知道是面前這人所為,這事就不至于不可收拾。倒是寒蕤為何這么做,卻是讓他百思莫解。

  他城府很深,于是壓住火氣繼續探問道:“古某人性情耿直,說的不好呢,便是頑固不化,行事不知變通。若是因此冒犯了寒大人,還請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勿要往心里去。古某在這里,先賠個不是了。”

  對方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寒蕤不由心懷大暢。

  看來姓古的是知道瞞不過去,要和自己攤牌了嗎?

  她心中得意,臉上卻依舊不假辭色:“古大人客氣了,小女子哪有這么大的面子,敢讓古大人賠罪。古兄倘能以誠待人,莫再如昨晚那般,將小女子玩弄于股掌。小妹便已感激不盡,又怎會讓古兄為難?”

  昨晚?昨晚我對這女人干啥啦!玩弄于股掌?我怎么不知道!

  古錚愈發迷惑,正要問個究竟,童孔驀地一縮,已瞧見遠方天空,正有數人朝這里迅速接近。

  他頓時沒了和這女人繼續周旋的興趣,當下臉色一變,怒斥道:

  “寒蕤!你若是對在下有成見,大可敞開來說,古某一力承擔便是!為何卻要針對圣尊大人!”

  對方突然變臉,還順便扣上一頂大帽子,寒蕤又驚又怒,又是疑惑,罵道:

  “姓古的,你瞎說什么呢?本宮哪里針對圣尊?”

  “若不是針對圣尊,你為何行此鬼祟之事,耽誤圣尊大人的大事?”

  “姓古的,你敢造謠中傷!老娘哪里……”

  寒蕤的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蒼老的聲音:

  “二位大人,何事爭執啊?”

  話音由遠及近,當最后一個“啊”字傳入耳朵時,一位身材矮小形貌瘦削的黑衣老頭,已昂首傲立在巨鼎上方,面色平靜。

  “參見圣尊!”古寒二人慌忙見禮。

  “平身。”妖尊擺了擺手,注意到場中已收拾得干干凈凈,問道:“古大人研究這殘陣一月有余,可有收獲?”

  “屬下慚愧,”古錚低著頭說道:“陣中各符紋要義,屬下略有所得。只是,逆賊之所在,尚無頭緒。”

  “嗯。”妖尊點點頭,倒也不甚在意,接著問道:“二位方才因何事爭吵?怎么還牽扯到本尊啊?”

  “圣尊大人,請為屬下做主啊!”古錚等的就是這句問話,當下指著開啟的“墳塋”,恨恨道:“屬下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寒大人。昨日離開之后,寒大人竟將此處的歲月流砂,全部取走!”

  “屬下無能,未能追回失物。還請圣尊出面,幫屬下討回這些靈砂!”

  “什么!”寒蕤駭然變色:“姓古的,你血口噴人!本宮昨日枯坐一夜,替你驅趕風雪,你不思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誣陷我偷竊歲月流砂。你,你簡直卑鄙無恥!”

  妖尊神識順著古錚所指方向掃去,臉色頓時也變了。

  “歲月流砂,老夫的歲月流砂呢?”陰惻惻的聲音問道,仿佛來自十八層地域的陰風,讓人不寒而栗。

  “寒大人拿走了!”

  “姓古的監守自盜!”

  二位元嬰搶著回答,互不相讓。

  “古大人,你先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妖尊按捺住內心的怒火,點名道。

  “啟稟圣尊……”古錚當下將昨日他因故離開,拜托寒蕤看護巨鼎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

  “屬下這一個月寸步不離福壽鼎,絕不可能有人去動手腳。唯有昨夜屬下不在,今日歲月流砂便出了事。屬下想請昨夜留在這里的寒大人,給諸位一個解釋!”

  他說這話的時候,陸續有人來到妖尊身后,為首者正是子竇。

  “嗯,寒蕤,你怎么說?”妖尊面無表情道。

  寒蕤這時已漸漸冷靜下來。

  “這一定是個陷阱!”她心中思忖。姓古的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將歲月流砂取走,卻一直隱忍等待,直到老娘昨日來到這里,方才借口離去,原來竟是要嫁禍在本宮身上,好生歹毒!

  老娘豈能讓他遂了心愿!

  “圣尊大人,”她沉聲道:“屬下于陣法之道,不過略知皮毛。屬下自問沒有這個本事,能在一夜之間破解古大人設下的禁制,偷走全部歲月流砂,還不留下半點痕跡。”

  “屬下倒是要問問古大人,福壽鼎乃是你監制而成。這其中任何一處陣法,誰還能有你熟悉?若說打開禁制,取走東西,除了古大人你,還有何人能輕易做到?”

  “更何況,古大人在此地足足呆了一個月,期間若是做了什么手腳,又有誰能監督!”

  這番質問義正詞嚴,所言又頗合情合理,妖尊目光猶疑不定,再次落在古錚身上。

  “圣尊明察!”古錚當即反駁道:“寒大人陣法水平,絕不在屬下之下。此事,寒大人方才親口承認,在場諸弟子皆可作證!”

  “哦,還有這事?”妖尊冷笑道:“寒蕤,古大人所言,是否屬實啊?”

  “放屁!”寒蕤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么臟話:“屬下不過是笑話他,他……”

  說到這里,她忽然聲音一頓,說不下去了。

  她原本是想說,笑話古錚明知那傳送陣是假的,還假模假樣的研究。可這句話,她能說出去嗎?

  如果圣尊繼續追問,你為何清楚傳送陣是假的,她該怎么回答?難道要將小世界的事情說出來?

  那才是蠢笨到了家。

  有道是,忠誠不絕對,便是絕對不忠誠。你寒蕤既然知道小世界的事情,為何不在第一時間稟告圣尊大人,非要逼到現在對峙的地步,才肯老老實實交代?

  這難道就是你對圣尊的忠心?

  寒蕤身為人族,和古錚一樣,為了贏得妖尊的信任,期間不知沾染了多少同族的鮮血,不知經歷了多少腥風血雨,明槍暗箭,才有了今天的修為和地位,她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留下這樣的把柄?

  更何況她對小世界還心存覬覦,又怎么舍得坦露?

  想到這里,她改口道:“屬下不過是笑話古大人研究傳送陣月余,一無所獲,卻一直占據巨鼎不走,心思叵測而已。”

  這女子口舌靈便,不僅將話接了下去,還順便又踩了對方一腳。

  “圣尊大人!”古錚神色愈發悲憤,哀聲道:“屬下煉制這福壽鼎,三十年不曾有一日安睡,夙夜不懈,殫精竭慮,只求為圣尊解憂,報答圣尊的一片知遇之恩。此心昭昭,日月可鑒!”

  “請圣尊明察!”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千多歲的老頭了,像個小孩子般泣不成聲。

  古錚心如明鏡,自己當然是無辜的,歲月流砂只能在寒蕤手中。然而這女人巧舌如黃,所言聽起來更有道理,繼續辯駁下去自己未必討得了好。

  既然如此,還不如表現出一副老實忠貞的模樣,不和這女人做口舌之爭。

  他跪了下去,和他對質的寒蕤也不得不跟著跪下,同樣悲聲道:“屬下對圣尊大人忠心不二,絕不可能去破壞福壽鼎。屬下愿發心魔之誓,請圣尊明察!”

  “屬下也愿發心魔誓言!”古錚也趕緊說道。

  妖尊默不作聲,眉頭緊皺,一對鼠眼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既然你們都……”他剛剛開口,天邊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一旁的子竇“咦”了一聲,伸手一抓,一張紙鳶出現在手中。

  他匆匆掃視一眼,不由濃眉一挑,上前兩步將紙鳶呈給妖尊,一邊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古寒二人心中惴惴,不知出了何事。

  妖尊面無表情地將紙鳶收起,眸中寒光閃動。

  “寒大人,”他忽然問道:“前夜去你府上的那個年輕人,你為何要將他滅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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