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753章 宦者
  雖說陳石基是司禮監的大太監,但他居住的這間屋子卻顯得有些狹小。除了外面那間門廳房之外,里邊的這間臥室僅僅只能容得下一張矮榻,完全就是因為朝向不好的緣故,只有這個時候陽光才能從“后窗”照射進來。。

  正是申時中刻光景,曾經炙烈的陽光已經失去了午時的光輝,暖洋洋的陽光照在陳石基的臉上,讓他感覺十分舒適,渾身上下懶洋洋的,只是想好好的睡個午覺。

  房間里安靜極了,就好像是一灘死水似的,泛不起半點漣漪。

  “老祖宗。”外面傳來了小多子的聲音:“黃公公求見,正在廳里候著呢……”

  陳石基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就翻身坐起,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訓斥著”自己的貼身小太監:“小多子,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黃公公不是外人,你怎么能讓他在外面候著呢?直接請進來……算了,還是我去外面見見黃公公吧。”

  陳石基連大衫子都沒有披,就那么穿著一件短衫就來到了外面的小廳當中,朝著端坐的黃公公打起了哈哈兒:“黃公公,是哪陣香風把你吹過來了?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黃公公是一個很瘦很瘦的老太監,薄薄的臉皮緊緊的貼著高高的顴骨,面色枯槁就好像是一具干枯的死尸,他聲音卻十分尖銳:“其實也沒什么事情……”

  所謂的“沒什么事情”,其實就是“我有事”的意思。

  陳石基立刻就明白了,立刻就不動聲色的朝著小多子擺了擺手,小多子馬上就很懂事的退了下去,出去的時候還順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黃公公,是不是有什么賜教啊?”

  “賜教可不敢當,只是有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黃公公請講。”

  這位黃公公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雖然比陳石基這個掌印太監要稍微低一點,但他的資格非常老,早在李芳執掌司禮監的時候,就已經是秉筆大太監了。

  司禮監不是朝廷的官場,也就沒有副手的說法。雖然這個黃公公的職權確實比陳石基低了那么一點點,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位黃公公并不是陳石基的下屬,而應該算做是他的“同事”。

  畢竟司禮監是很重要的部門,最講究的就是相互制衡。無論是當初的李芳還是現在的陳石基,都無法做到一言而決,在很多事情上必須尊重黃公公的意見,所以陳石基才對這位黃公公如此的客套。

  就在今天晌午之前,這位黃公公還在司禮監那邊和陳石基共事呢,現在卻又來找陳石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是不大方便擺到臺面上來說的事情。

  既然這位黃公公主動來找自己,必然是尋求某種幫助。在這種情況下,陳石基絕對不會拿大,更不可能擺什么譜,而是十分熱情的主動問。

  這么做,無疑會拉近彼此的關系。

  “陳公公應該知道我家里的那點事情吧?”

  這位黃公公和陳石基一樣,都是宮里的太監,按說他們就應該無家無室才對,但事實并非如此。

  太監也是有家室的,就連陳石基自己還在四八巷那邊置辦了一套宅子,并且弄了一個所謂的“老婆”呢。

  雖然太監們和所謂的“老婆”不可能有什么夫妻之實,但這更多是出于一種心理層面的需要。

  這位黃公公說的“家事”絕不可能是在說他的“老婆”——因為太監的老婆僅僅只是一個擺設而已,并不值得關心。

  真正讓黃公公關心的根本就不是他那個所謂的老婆,而是他的兒子。

  太監有兒子,這事情看起來好像十分荒謬,但卻一點都不稀奇。事實上,很多太監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太監,很多都是有兒子的。

  太監的兒子,肯定不是親生的,大多都是從外面買來的小孩子,養在外宅當做自己的兒子而已,好歹也算是有了一個心理安慰。

  但這位黃公公的兒子卻是一個例外:那是他的親侄子,不僅同姓而且有著非常親近的血緣關系。

  把侄子過繼過來,做自己的兒子,即便是在正常的人家也很常見。

  這種同宗同姓的“兒子”顯然比買來的那種“兒子”要親近的多。

  對于黃公公來說,這個兒子就是他最大的心理安慰。

  “犬子的病……陳公公你也是知道的。”這位黃公公說起那個兒子的時候,就好像是個真正的父親一樣,完全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有些事情,可以瞞著朝廷,卻沒有必要瞞著陳公公……”

  太監有了兒子這種事情雖然一點都不稀奇,但卻是被朝廷嚴格禁止的。

  宦官怎么能有兒子呢?就算是過繼的也不行啊。若是宮里的太監有了家室和子嗣,必然會有私心,還怎么全心全意的做天家的奴才呢?

  但朝廷的禁令是一回事,具體的現狀又是一回事。

  在這偌大的禁宮當中,好多太監都是有“兒子”的,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卻絕對沒有人把這種事情當做拿捏太監的把柄。

  誰要是真的那么干了,就等于是和整個太監群體為敵。所以,大家也就對這種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黃公公的兒子病了,這事陳石基早就知道,他甚至還知道黃公公偷偷摸摸的找過宮里的御醫去給他兒子治病呢。

  “小公子的病……不是已經好了么?”

  當陳石基說起這句話的時候,黃公公那干瘦枯槁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一抹惱怒的神色:“犬

  子的病不僅沒有好轉,被御醫調治了小半年,反而愈發的加重了……”

  “陳公公說宮里的御醫全都是酒囊飯袋,以前我還覺得這句話有失偏頗,現在看來,真是恰如其分!”黃公公恨恨的說道:“以前的時候,小兒的病情還沒有那么嚴重,現如今卻連吃飯喝水都成了問題……”

  “說句陳公公不大愿意聽的話吧,咱們這種六根不全的人,這輩子已經沒啥指望了。”黃公公那干瘦的臉上浮現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么個兒子,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也不怕陳公公你笑話。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讓這個兒子當官,只希望在咱們百年之后,能有個在墳前燒紙的人也就夠了……”

  “咱們都是一樣的人,黃公公所言我感同身受。”陳石基說道:“可我終究沒有黃公公的福氣,也沒有那么好的兒子。倘使我有這么一個兒子,便是折損二十年的壽數也是心甘情愿的呢……”

  “近日來,我看皇后的病情已大為好轉……”黃公公來找陳石基,當然不是為了談起皇后的病情,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曾聽陳公公無數次的盛贊那陳長生的醫術,現如今他又能治得了皇后的病癥,想來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何止是有些真本事?要我說呀,那陳長生的醫術,就算是不敢說華佗重生扁鵲再世,至少……”陳石基已經明白黃公公想要做什么了,故意用稍顯夸張的語氣說道:“至少也要比太醫院的那些個酒囊飯袋要強一百倍,這可不是因為我曾和那陳長生在安北衛共事就幫著他胡亂吹噓,事情是明擺著的,連皇后的找他治病,這還用說嗎?”

  “是,是,是,陳公公所言極是,我也看出來了,那陳長生鐵定是比太醫院的那群蠢貨要高妙的多。”黃公公那枯槁的臉上終于現出了一絲笑容:“所以呀,我就想著……能不能讓陳長生幫小兒診一診病……”

  “你早就應該這么做了。”陳石基的語氣非常堅決,就好像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要我說要,你要是早點去找陳長生,只怕小公子的病早就已經痊愈了呢。”

  “是,是……”黃公公面露難色,語氣之中出現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停頓:“可是……那陳長生和我也不是很熟,我和他也沒有什么交情,也不知他肯不肯用心幫忙……”

  “黃公公說的這是什么話?”陳石基故意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你和那陳長生沒有交情不要緊,我和陳長生有交情啊。咱們兩個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我的交情還不就是你的交情?”

  “黃公公,黃老哥呀!”陳石基陳公公顯得非常熱心,把胸脯子拍的邦邦作響,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這事兒不用你出面,我一定幫你安排的妥妥當當。我不敢說那陳長生一定能治的了小公子的病,但我敢保證,只要我一句話,那陳長生肯定會真心真意的幫黃公公這個忙。”

  “如此就麻煩陳公公了。”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陳石基很親切的拉著黃公公的手,說的意味深長:“我的資歷本就不如黃公公深厚,要不是有黃公公的幫襯,我怎么能料理司禮監這一大攤子事情呢?”

  “那我就等著陳公公這邊的消息了哦?”

  “什么事情都可以等,但給小公子治病的事情,卻是萬萬等不得的。”陳石基呵呵的笑著:“黃公公家里的事情,怎么能等呢?我馬上就安排人去找那陳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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