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在星際當咸魚 > 第 146 章 當咸魚的第146天
  卡爾聽著這一聲叫囂,才注意到被時予的人踩在地上的是科特,眉頭一瞬間堆得老高,疑惑道:“科特殿下,您怎么在這兒?”

  他嘴里雖然喊著殿下,語氣里卻沒有多少尊敬,不僅僅是科特,就連其他人聽到他這句話都忍不住疑惑起來。

  卡爾進來時可是清楚明確的喊了一聲殿下,如果他不是在喊科特,那是在喊誰?

  配合著科特剛才叫出的那個名字,比斯卡挑了挑眉,蘇里爾也是皇室中的其中一位殿下嗎?他好像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卡爾!你眼睛瞎了嗎?沒有看到這群賤民是怎么對待我的?快點把他們啊——”

  科特的話還沒說完,鋒利的彎刀就刺進了他的手心,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驚恐的喊叫,在他的手心處,鮮血蜿蜒出來。

  “科特,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張口閉口就把賤民掛在嘴邊,你有什么資格受到大家的崇敬?”時上聲音冷漠,他聽著科特的教訓,把手放在臉上。

  不一會兒,他臉上的面具就掉了下來,露出他原本微瘦的模樣,他又順手把頭上的假發扯下來。

  事情發展到了這份上,連蘇里爾這個名字都被叫出來了,他的偽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時上看向因為他露出了原本的模樣而微微激動的卡爾,神色平淡道:“好久不見,卡爾將軍。”

  卡爾曾經是他父親的麾下,他見過。

  他不知道卡爾怎么找來的,猜測多半是在星際飛船上露出了本來的模樣被人傳了出去,他長大了,容貌的變化卻不大,見過他且有印象的人很快就能認出來,更別提他還有卡斯蘭帝國皇室象征的金發碧眼。

  有些人只要稍稍一查,就能查到卡斯蘭帝國皇室中目前并沒有他這么一位皇族,再往前查,他的身份也不是秘密了。

  卡爾神色激動,嘴里還不斷說道:“真的是您!真的是您!”

  這四個字他重復了好幾遍,最后又道:“殿下這些年去了哪?莉西卡將軍一直在找您和小殿下!這么久了……我們都以為……都以為……”

  他最后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沒敢把都以為的內容說出來,但所有人都猜得到他要說的是什么。

  時上聽到莉西卡的名字稍稍愣住了。莉西卡是他母親的妹妹,也是他的姨母,一直都對他很好。

  時予也微微意外,莉西卡是帝國一位很難纏的女將軍,目前在托麗薩卡要塞和謝立欽進行拉鋸戰。

  她知道了時上兄弟倆的真正身份,和他們有關系的人還真沒仔細去了解。

  兩人之間的對話明明白白,周圍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科特已經疼得完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其他事,而彎刀釘在他的手心處,他連動都不敢動,否則會牽動他的傷口,襲來更劇烈的疼痛。

  科特暈了。

  -

  時上說要和卡爾談一談,比斯卡全程作為一個旁觀者,乖乖讓出了自己的休息室。時予則抱著時下回了時笑所在的休息室。

  此時,她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搖著一支營養液,不是她不想吃小布丁,實在是很多人已經把持小布丁當成了認她的標志,她可不想在這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時下學著她的樣子等這一支營養液吃得開心,對于他來說,能夠這么毫無顧忌的吃著營養液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時予見他乖乖喝著營養液一滴都不浪費,叮囑道:“從現在開始我叫納里,時姨叫麗娜,你叫夏里爾,知道了嗎?”

  蘇里爾是時上原來的名字,夏里爾則是時下原來的名字。

  時下眨巴眨巴著眼睛,乖乖應了一聲,又歪著腦袋想了想,伸出手指指著時予:“納里。”

  又指向時笑:“麗娜。”

  最后再指向自己,認真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夏里爾。”

  時予立刻拍了拍手,以表示小朋友的聰明。時下笑起來,又認真說了一遍。

  時予是個取名廢,從于師到現在的納里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腦細胞。而且卡斯蘭帝國的人名拗口至極,如果不用心記,她根本記不住。

  過了半個小時,時上從外面回來,有點魂不守舍。

  時予也不知道那個叫卡爾的將軍跟他說了什么,想了想還是沒問。她能感覺得出來,時上心里始終耿耿于懷一件事。

  他不可能會拋棄他原來的身份,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現在卡爾找上門來,又有西莉卡突然出現,一定對他的內心產生了很大的動搖。平靜普通的生活不可能再繼續了。

  時笑眼睛看不見,但對別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她去拉時上的手,低聲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和時上兄弟倆生活了五六年,三人相依為命,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時上對時笑來說,和她的孩子沒什么區別。

  時上猛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又意識到時笑看不見,他沉默下來,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時姨,如果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會支持我嗎?”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內心充滿了忐忑。

  時予挑了挑眉,又當成什么都沒聽到,自顧自的喝著營養液。

  時笑沒有問是什么危險的事情,想了片刻之后說道:“如果你覺得值得那就去做。”

  她一直都這樣,從來不會用自己的想法去約束別人。

  兩人之前的交談也就只有這短短的對話,幾人很快收拾東西離開這兒。

  走之前,時予連忙摸出休息室,找到比斯卡,開門見山說道:“我的代打費還沒算,請問老板什么時候結一下賬?”

  她說話時笑瞇瞇的,見比斯卡看過來,還補充道:“打個九點九九折吧,給九十九點久萬就好。”

  說完了,她似乎有點肉疼,還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如九點九九九折?”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她少一個帝國幣都要肉疼好久,剛剛不應該那么嘴快的。

  保鏢先生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比斯卡卻很淡定的扣住時予的肩膀道:“不如你別跟著那……蘇里爾殿下了,跟我混怎么樣?我還可以帶你打游戲,你當我的代打,工資什么的都好說。”

  保鏢先生已經徹底呆住了。

  時予也沒想到比斯卡會挖墻腳,他摸著下巴認真考慮了一會兒后,無比嚴肅的搖了搖頭:“蘇里爾殿下說以后要讓我當他的財務總管,給我一億年薪,你打算給我多少工資?”

  時上推著時笑牽著時下出來,正巧聽到這么一句話,腦門前頓時豎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什么時候說過剛才那番話了?

  時予看到他,客氣的點了點頭,繼續和比斯卡探討工資問題。

  比斯卡疑惑道:“雇傭你怎么這么昂貴?”

  時予立刻挑了挑眉說道:“你看看啊,我用了幾個小時就賺到了一百萬,如果我每天都營業這么多個小時,代表著我一個月有三千萬的入賬,這么算下來,給我一年一個億的薪資是你賺了。”

  可以一邊用‘雇傭我你賺大了’的眼神看著比斯卡,一邊伸出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脯:“考慮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薪資的什么好說,我可以給你打九點九九九折。”

  比斯卡:“……”

  謝謝你哦。

  眼看比斯卡不打算雇傭她,時予嘆了口氣,把該屬于她的代打費用拿到手后,可憐兮兮跟著時上走了。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比斯卡瞇了瞇眼。

  卡斯蘭帝國接下來恐怕不會平靜了。

  -

  時予目前是時上的保鏢,關于她的身份時上表示是當初他父親留給他的人,在垃圾星找到了他,把他從垃圾星里救了出來。

  幾人從垃圾星里出來的事不是秘密,卡爾連查都不用查,就能從那艘星際飛船上的人口中得知這件事。過度掩飾只會讓他生疑,還不如實話實說。

  至于時笑,他直說的是救命恩人。

  卡爾很殷勤,時上也沒客氣,讓他給時笑安排的醫生為她檢查身體。

  時笑的身體傷的非常嚴重,而且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又在垃圾星生活了那么多年,傷勢已經在她的身體里積淀成了頑疾,她的體內還積攢了不少毒素,想要治療,所要耗費的時間絕對不短。

  時上時下也做了很詳細的身體檢查,時上體內積攢的毒素要比時下更多,時下身體檢查的結果只是營養不良還真得時予有點意外。

  看來這么多年的垃圾星生活,時上和時笑把他保護的很好,也對,否則他一個襁褓里的嬰兒也不可能長這么大。

  夜幕降臨,時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還沒有找到能和小漂亮通訊的辦法,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想著想著她又翻身坐了起來,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想著要怎么辦才好,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好開門出去,見到卡爾帶著人急匆匆地走進來,見到時予后對她點了點頭說道:“塞拉斯星系出現了第一聯邦的間諜,我們要立刻把兩位殿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間諜?”時予驚訝道:“塞拉斯星系也不是重要的信息,怎么會有間諜?”

  卡爾皺了皺眉,不太想回答她的問題,但看在時上的面子上,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們暫時也不清楚,不過為了保證殿下的安全,還是盡快轉移到軍部為好。”

  時予識趣的沒有接著往下問,而是轉身去敲了時上幾人所在的休息室。

  她才剛敲門時上就抱著時下打開了門,時笑也從另外一間休息室坐著輪椅出來。

  卡爾簡單的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帶著幾人離開。他卻不知道,時予心理已經敲起了小算盤。

  時予不知道塞拉斯星系有第一聯邦間諜的事是不是真的,不過,這件事好像剛好給了她機會。

  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跟著卡爾到了軍部。她總覺得卡爾對時上兄弟倆過分緊張,有種怕別人突然迫害他們的感覺。

  凱因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夏麗娜目前還在開爾切里隕石帶戰場,時上兄弟倆的身份也才剛剛暴露,他究竟是為什么這么緊張?

  接下來的幾天,時予又聽到了不少間諜活動的消息,塞拉斯星系也人心惶惶,不過那個間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抓到,也不知道是對方太狡猾,還是這個消息從頭到尾就是個幌子。

  時予不著急,她每天就跟著時上時下兄弟倆吃了睡睡了吃,直到某天晚上,塞拉斯星星主要舉辦一場宴會,邀請了時上。

  作為時上的保鏢,時予當然要一起前往。時下和時笑則留在了軍部。

  重新穿上屬于卡斯蘭帝國皇族才能穿的服飾,時上的心情明顯有些微妙,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發呆好幾次了。

  不過他的狀態還不錯,進入宴會后端著皇族該有的姿態,并不輕易和別人交流。

  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不少都是貴族,大家早就聽說當年意外失蹤的兩位小殿下找回來了,如今就在塞拉斯星。

  本來還有人抱著懷疑的態度,等看到時上身上獨屬于卡斯蘭皇族血統的標志時,懷疑全都變成了諂媚。

  時上耐心的應付每一個人,他并不多說話,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長袖善舞之人,五六年的缺失讓他在短時間之內還不能適應自己的身份。

  時上又應付完一群人,好好休息休息休息,一個人也忽然在他面前罩了下來。

  是科特。

  科特死死盯著他,見他抬頭后,冷笑一聲說道:“蘇里爾,別以為有卡爾護著你就能胡作非為,你傷了我,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里的紅酒就要往時上頭上倒,如果被他得逞,丟臉的可不是他,而是時上,別人不會同情他,只會肆無忌憚的嘲笑。

  時予作為一個保鏢,還是一個無比稱職的保鏢,在他把紅酒傾倒下來之前,捏著他的手腕把紅就往回倒,好好一杯紅酒就從科特頭上淋了下去。

  宴會廳里有一瞬間的寂靜,大概是沒人想到她這個保鏢敢這么做。

  科特瞪大的眼睛,氣得渾身發抖,正要發作,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從旁邊橫插了進來:“科特殿下,還是如此低俗?”

  這道聲音里帶來明顯的嘲笑。

  是比斯卡。

  每次嘲笑科特,他總是最積極的。

  時予松開科特的手腕看過去,本來只是下意識的把目光掃過,卻在看到比斯卡身邊站著的人時,停住了目光。

  卻也只是一瞬間,她假裝什么也沒看見,護著時上往旁邊走了走。

  比斯卡笑著走過來,和時上打招呼,完全把旁邊站著的科特當成了空氣,又分外有內涵的說道:“蘇里爾殿下果真和某些人不一樣……”

  他滔滔不絕的說了好長一串,任何一個人都聽得出來他這是在借時上嘲笑科特。

  但是沒人敢把他怎么樣,因為他是凱利公爵的私生子,除了艾麗爾之外唯一的孩子。

  凱利公爵雖然把他放在塞拉斯星系,但是該給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少給,派到他身邊的保鏢更是一圈又一圈,足以見他對這個私生子的重視。

  科特跟個笑話似的站在宴會廳里氣的渾身發抖,他很想發作,可一想到時予毫無半點顧忌在這么多人面前淋了他一杯紅酒,他又想起那天在訓練場發生的事情。

  已經完全愈合的傷口忽然疼了起來,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科特微微蜷縮起五指,竟然連句狠話都沒有放轉身往休息室沖去。

  他的離開沒有在宴會廳里掀起任何波瀾,但是該議論的八卦卻一點都沒有少。

  比斯卡邀請著時上去休息室單獨交談。

  時予身為保鏢則進了另外一間休息室,比斯卡身邊的人和她待在同一間休息室里。

  她翹著二郎腿,旁若無人的拿出一個小布丁吃得歡快。

  “你怎么會來這兒?”短短一句話讓時予掀起眼皮。

  她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呲牙咧嘴的從空間包里掏出一個小布丁拍到他掌心里:“這事說來話長。”

  “不過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本事,他們幾個在前線混得風生水起也就算了,你臥底的臥底到卡斯蘭帝國內部來了?”

  是的,此刻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別人,真是洛夏辭。

  洛夏辭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你怎么認出來的?”

  他自認自己偽裝的不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見到他一時間都沒能發現。

  時予把一口小布丁咽下,漫不經心說道:“直覺。”

  她說完了,又直起腰來好奇道:“你怎么跟再比斯卡身邊?前幾天說要抓間諜抓的是你嗎?你膽子也太大了,這種時候還敢來宴會。”

  洛夏辭吃著小布丁,說道:“跟你學的,越是危險的時候就是越要淡定,順便做一些高調的事情,讓別人下意識的把你排除在懷疑范圍之內。”

  時予:“……”

  她什么時候有以上一系列操作了?

  洛夏辭沒和她說太多有的沒的,吃完了小布丁后,立刻問道:“你來這做什么?”

  時予攤了攤手道:“我哪是自己來的?不小心被一個黑洞吞了,醒來的時候就在卡斯蘭帝國了,你有沒有辦法聯系聯邦,我要報個平安。”

  洛夏辭聽她三言兩語把來卡斯蘭帝國的過程概括了過去,心底沒有一絲輕松。

  說的越簡單,遇到的估計就越危險。這條咸魚向來報喜不報憂。

  他也沒有多問,還是說道:“我會想辦法把你在這里的消息告知謝元帥,不過,他身邊的‘時予’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太了解時予,他都不敢認。

  小漂亮身邊的‘時予’自然是蘭洛假扮的她。看來小漂亮依舊謹慎,沒有讓這個消息泄露出去。

  明明是個好消息,她心里卻沒有絲毫放松。

  只有小漂亮一個人承受著她突然失蹤的痛苦……

  時予深吸了口氣:“是掩護。”

  洛夏辭能感覺她的心情突然變差,最想說什么,時予先一步問道:“比斯卡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

  否則怎么可能這么巧給他們制造說話的機會。

  洛夏辭點點頭道:“他之前和我一直生活在黑三角,我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后來凱利公爵手底下的人找到了他,說他是凱利公爵的兒子。”

  “他值得信任嗎?”時予不太放心的問道。

  “我們倆從相依為命,他也是我老師養大的,算是我的師兄,他或許不會幫助我但一定不會害我。”

  聽他說的這么肯定,時予點了點頭,又問道:“你來這里的任務是什么?”

  洛夏辭瞇了瞇眼,戴了面具的陌生面孔生動形象地染了幾分肆意,他低聲道:“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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