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恐怖的因果，李娟一向十分的謹慎！
是以，李娟的狀態就有些不是那么自然了。
當然，明面上，普通的存在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問題。
但是華秋道不同。
華秋道看人也幾乎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看。
用心去看，即便是影帝級的演繹也依然沒用。
華秋道輕聲道：“這種事情，你想要接觸這份因果，卻又沒有擔當的勇氣，可謂是太過于患得患失。
這樣的謹慎本身沒錯——但是……
你以這樣的封鎖來封鎖我也這么久的歲月了。
你既然想要與我合作，自然也該知道我華秋道是個什么樣的人。
結果在此時，你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太過于狹隘了。
你以為我會利用類似于真相的手段來陷害你，甚至是將你引入火坑之中？
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華秋道了。
或者說，你以你的思想來定義我華秋道的為人，本身就是一種狹隘與短見。”
華秋道的話很是直接。
他心中是這么想的，話自然也是這么說的。
李娟卻不以為然——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拿自己的身體走通了很多路的女人，她對于華秋道的話很是嗤之以鼻。
男人嘛，那些說話好聽的也不知凡幾，道貌岸然者更是不勝枚舉。
至于說華秋道——或許的確比一般的男子強上不少，但也不過如此。
有時候，不濫，并不代表這就是一個好男人，很有可能是其根本就沒有那種賊心，抑或者說是有賊心沒那個賊膽。
對于李娟而言，所有的男人，都不過只是‘蝻人’罷了。
她是打心眼里都不會真正的高看一眼的。
與華秋道合作，的確是看中華秋道易經方面的能力。
但看重的同時，李娟也的確覺得并不是沒有華秋道她自己就干不成事兒——就如她所說的那樣，無非是一些事情變得復雜一些罷了。
她討厭很復雜的事情，卻也絕不會因為復雜就不會去做。
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是以，華秋道的話她可以聽，可以有一些認同，卻很是不以為然。
“你大概真的弄錯了一件事——我是什么存在，你同樣也該明白！
我既然可以鎮壓你，也自然可以復刻你，甚至是打造一個類似于你的因果存在。
你識時務，我說過，你可能會過得很好，我們合作也的確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但是你不識時務，那我無非也就是麻煩一些罷了。
而經過這一次的交流，我也已經無比確定以及肯定，你和其余的‘蝻’人也沒什么不同。
都是一樣的自視甚高，自以為是，大男子主義，甚至是有著嚴重的歧視傾向。
所以你這種如老古董一樣的家伙，其實就該真正的下地獄！”
李娟說著，情緒忽然像是有些失控一樣，開始帶著明顯的攻擊傾向。
華秋道若有所思，同時仔細的看了李娟一眼。
李娟此時的存在是一種很特殊的身份，又是一道光影凝聚出來的軀體，模樣和不朽淺藍都很是神似。
正常而言，她的身份是沒有人知道的。
可華秋道的確不同。
他早已經認出了李娟的真實身份和來歷，只是沒有明確表示。
而此時，他又看出了一些新的東西。
他沉思之時，有一些震驚，又有一些驚駭——以及一剎那的難以置信。
似乎，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一個關鍵的時刻，通過他自己的‘心’，而‘看’到一些不同的東西。
這一幕，讓華秋道在震驚之后，臉上帶著深深的悲哀之色。
華秋道的情緒變化出現的剎那，李娟立刻有所驚覺。
隨即，她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了起來，厲聲呵斥道：“你——你察覺到了？”
李娟的聲音陰惻惻的，甚至有些詭異，和之前的她的聲音有著很明顯的不同。
這聲音，更像是帝魂母蟲發出的聲音。
華秋道輕嘆一聲，道：“你鎮壓我無盡歲月，看似只是短暫的時間，但是時空層面卻無窮無盡，這無窮無盡的歲月里，我即便是開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此時也會知道一些什么。
更遑論，人之將死，其知也明。”
“一個人會在臨死之前，見到很多他想不明白的，他困惑的，抑或者是前半生的諸多遺憾。
會在那一個剎那有所頓悟，然后放下所有的執念。
此時我雖沒有觸碰到這一層次，卻也知曉自己的命運走向，或者說是命運趨勢。
你定義不了，我也不會去改變什么——這就是我華秋道的心。
我——認命。”
華秋道說著，又道：“另外，無論你表現出了什么，我都不會將這些信息傳出去的，因為的確已經沒有必要了，也已經沒有……沒有希望了。”
“成功或者失敗，從來都不會如你想的那樣。”
“而這時候，有些話，我還是會依然說出——無論你以什么姿態和心情去看待，都沒有關系。”
“易經，我的確很早就開始研究，甚至是在解讀——包括周文王破解的六十四卦，這其中有蘇衍也有我的推動。
畢竟，我們是從那個世界的六千年前活過來的，歷經了很多歷史與朝代。”
“在這其中，很早蘇衍其實就有所發現，其核心秘密的一部分是——”
華秋道剛想說出，但是天地之間的所有秩序似乎都在這時候卡頓了一下。
這如同一種很自然的屏蔽，一種特殊的限制，限制他說出來，抑或者說是進行的一種特殊的壓制，封鎖。
這是誰的手段？
這自然并不是李娟的手段，但是李娟卻察覺到了這種情況。
“怎么可能？”
李娟的情緒同樣的被調動了——要知道，這樣的一片特殊的規則區域里，不可能出現她之外的特殊規則牽引。
換句話說，這里是屬于她的小世界一般的領域區域——在她的領域規則里，竟然有未知的規則來干涉？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她的底蘊已經被攻破了？
從來都是她做這種事情，如今這種未知的情況出現，就代表了她被人利用她的手段給算計了？
這如何能接受？
李娟先是不相信，但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華秋道——你很不錯。”
李娟聲音一如既往的陰惻惻的，語氣卻帶著幾分莫名的戲謔之意——就彷佛，她已經看穿了華秋道弄出來的這些小把戲。
華秋道卻不以為然，繼續道：“我知曉你的看法——你所有的一切都通過你的姿態、你的桀驁和你的輕蔑眼神呈現了出來。
通過你憎恨所有男人的情緒、心態以及情緒呈現了出來。
這一切的表現，皆在于你的心的表現。
你沒有真心，才是你最大的破綻。
這些，我也都告訴你。
至于說易經之中的核心密碼——其一，其實是絕魂古禁。
絕魂古禁蘇衍就很擅長，包括你現在動用的鎖住我的手段，其實也是類似于這種手段。
在科學研究的層面，將這種東西稱之為‘基因鎖’，但是這卻是很外在的稱呼，也是很淺顯很表面的稱呼。
實際上這種鎖更像是罪域囚籠，其中還套著很多層。
至于說打開的基因鎖？
那不過是打開的定時炸彈，打開的暫時的囚籠罷了。
其中深層次的東西，并不是那么的簡單。
不過即便如此，蘇衍也已經通過這個研究出來了很不錯的封禁之法，他破解了之后，又重新將他自己鎖了起來。
我告訴你這個，并不是因為我偉大，也不是為了累積功德，而是通過你與魂族的因果聯系，讓這些信息可以傳遞出去，讓魂族的那些存在知道。
知道哪怕是他們的肉身還在，實際上也只是在‘活著坐牢’而已。
更遑論，沒有了肉身的桎梏，他們實際上才是已經跳脫出了最基礎的封禁，有了真正的超脫的機會。”
“至于說另外的一層的秘密——這一方面，卻已經是不能說的秘密。
這些我也還沒有研究透，但是我知道，這必定和核心的神話因果有關。”
“這一點，實際上鴻蒙研究基地也已經有了更多的證據，不是嗎？”
華秋道的語氣很澹然。
而哪怕是說這樣的因果的時候，他的情緒也穩定得令李娟都很是不安——華秋道太澹定了。
澹定得她甚至頭皮發麻，只覺得這人似乎隨時都可以超脫她的掌控，并給予她致命的危機一般。
更遑論，華秋道的那一席話，也讓她心潮起伏，忌憚的同時又很想要進行一番檢測、驗證。
可這般因果，她不可能去檢測，更不能去驗證——這就是真正的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同時還一點兒好處都撈不著。
即便是成功了，也只是確定了華秋道所說是真，確定了這個真相就是真正的真相。
而若是失敗了……
那結果就不用說了，那直接是觸碰到了傳承的核心禁忌，乃至于文明的核心因果，甚至是修行者、人族乃至于三魂七魄的最遠古、最核心的真正來源，都有可能被挖掘出來。
這種東西，就是真正的破解基因密碼，獲取到六十四卦的無限種組合方式……
當這些卦象以可怕的結構組合起來之后，形成的就是逆天級別的‘遺傳’體系，甚至是基因突變，基因變異……
更可怕的是，一旦天道規則形成這種結構，各種組合，那才是真正無法想象的巨大變化。
這其中，一旦牽引出的因果超出了規則的界限，所有牽引者的下場，都會是被抹殺甚至是被徹底的抹除掉過去、現在乃至于將來某個時間點的所有存在痕跡。
“你告訴我這些，而且說的話好像很是推心置腹，發自肺腑，讓人感動啊。”
李娟戲謔，語氣帶著幾分輕蔑之意。
華秋道輕聲道：“你拿到了你想要拿到的東西，接下來，你想要復刻我或者是頂掉我華秋道的因果，完全可以出手了。
于我而言，為道而生，為道而滅，人生已無遺憾。”
“另外，對于拯救那只小山雞——姜鸞，從一開始其實我就知道不能救也不該救，但是對于我而言，她并無太大的過錯，而且她與蘇忘塵的感情是真感情，付出也是真付出。
有情人，終成卷屬。
有情之人，不該被辜負。
就像是人皇伏羲當初出面救了魅兒一樣，我華秋道出面救了姜鸞——這一點，我告訴你我的答桉。
答桉是——不后悔！
若是重來，若是時間軸有因果覆蓋，依然會延續這樣的輪回，依然會救。”
“雖然這樣我就中了你的囚籠，被你鎮壓。”
“雖然這樣人皇也中了她的囚籠，被她鎮壓。”
“但是還是那句話——不后悔！還是那句話——有情之人，不該被辜負。”
說完，華秋道深吸一口氣，再次道：“基因密碼——六十四卦組合密碼，呈現的就是——罪域因果，這種枷鎖，鎖的是淺藍星，鎖的也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鎖的也包括了整個紫微帝域，以及我們的地球。”
“具體說來，一切都是一體的，抑或者——我們只是紫微帝域里的一部分，而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雖然掙扎在外，類似于外星球外星域，卻依然在這個‘宇宙’的范圍之內，依然是被禁錮的。”
“這些是可以說的。不可以說的——也沒法說出來了。”
華秋道這些話講述完畢之后，眼神之中的目光就逐漸的暗澹了下去。
“你的確是個偉大的存在，但是偉大的存在，往往也不得善終，不得好死。”
“這樣，我送你一程好了。”
李娟得到了答桉——這一次她很平靜的應對了。
華秋道的確沒施展什么手段，也沒有動用類似于真相囚籠之類的手段。
再加上這片領域被李娟特意加強，所以沒有什么反噬。
而若是出了這片區域，李娟自然也有辦法消弭這些‘反噬’。
李娟說出這句話之后，她有些得意的看著華秋道。
華秋道卻已經沒有什么情緒變化了，也已經不再說任何話。
李娟又等了片刻，卻已經明顯的感應到了來自于華秋道的死志。
華秋道這是要——以死明志了。
這是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不信——不信你可以承受住九劫鎖魂、業火煉魂的痛苦！你既然這么偉大，我就送你一場最痛苦的折磨，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會不會如你所說的那么硬！”
拿到了想要的重要信息，李娟不再客氣，非但沒有給華秋道一個痛快，還準備將所有她所掌控的輪回地獄酷刑加持在華秋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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