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真不會演戲啊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爹味兒
  幻奇短片的名字叫《消失的時間》。內容是中年男人得到了一個能用時間來換金錢的筆記本,起初男人并不愿意換,他認為時間要比金錢珍貴,但是,隨著生活的發展,父母的老去,孩子的成長,親朋的期待……他漸漸不得不祭出自己的一部分時間,直到幾乎全部時間。

  糖糖說的沒錯,這種片子似曾相識,很像東洋的幻奇系列;短片要爆紅往往要反映一段時間的社會現象,以及內里的社會現實,這種故事很適合東洋……吧。

  靳冬在其中飾演男主,一個在嗖狐工作的中年IT男,有自己的家庭。方沂之所以第一時間想到他,就是因為靳冬身上無處不存在的爹味,這種爹味兒很難說清楚,只有你看到了他本尊才能強烈的感受到。

  爹味兒真的很重要,方沂就演不出來。爹味好像是貶義詞,但有時候也可以成為褒義。

  糖糖則飾演靳冬長大后的女兒。

  第一幕是在公司的靳冬收到了老婆生子的消息,是一個女兒,正好公司給每個人發了筆記本,靳冬本來不打算用這東西,但他離開公司的時候,忽然想到:

  “我應該把孩子的成長一步步記錄下來,就寫在筆記本上。”

  而筆記本上自動浮現出一行字,“用時間兌換金錢。”

  靳冬覺得自己的收入完全能蓋得住花銷,并沒有把奇怪的筆記本當一回事。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把筆記本留下來。

  隨后,四足吞金獸漸漸長大,需要奶粉,需要衣服,需要上雙語幼兒院,需要上重點小學……

  在這些片段中,并不需要真正的孩子出場,也不需要一個女演員來演他的老婆,而只需要靳冬坐在工位上,寫這些人生中的記錄,而后期制作中,配上方沂的旁白,和孩子,女人的歡聲笑語。觀眾就能明白。

  哦,已經過去了好多年,好多事。

  一分鐘,可以給孩子換盒牛奶,一小時,老婆的保養品有了著落,兩三小時,父母的大病能夠得治。

  顯然,靳冬最終會不得不把所有時間拿去換,因為孩子要好的生活,老婆要當全職主婦,父母身體不能永遠健康,而朋友來往也不能小氣。從一秒鐘,到一分鐘,到固定的一個小時……中年男人會一無所有,生活將逼迫他做盡每一筆交易。

  筆記本上的字就是靳冬本人書寫的,而且,他寫下來的字都是繁體。

  一組鏡頭拍攝完后,靳冬注意到方沂只拍了他的手和筆記本,就問他,“是不是可以在身后,拍攝到主人公的背影呢,他端正,挺拔的背影,正在書寫文字……”

  方沂被逗笑了,“師兄,這種鏡頭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這是短片,只有四十分鐘,講清楚事情就可以了,不需要在細節上加演技。”

  因為靳冬老是被調侃有爹味兒,而他這次演了個真的爹,且演的極好。方沂忍不住對他語重心長說,“師兄,我以前被人說過,演法要符合載體,我們現在的載體就是短片,你設計的鏡頭我猜到了,是不是等男主角老了,他寫東西的時候又佝僂著背?這樣象征過去了很久。”

  靳冬拼命點頭。覺得找到了知己。

  方沂說,“但是,筆記本翻到了最后幾頁,不是更直白的說明過了很久嗎?”

  靳冬被他說服,之后就不再提要求。

  在辦公室的劇情很快拍完,方沂帶著攝制組退場,道具組的重新進來布置,簡單搭一個病房出來。

  在這期間,方沂宣布放工一會兒,但他本人拿著攝像機和靳冬下了地下車庫。大彭也跟過來了。

  要拍靳冬抽煙的鏡頭。故事里,靳冬已經把每天可用的大部分時間全部交易出去,現在唯獨剩了五分鐘,就是靳冬自己在車內的獨處,他要在這抽煙,休息,他不敢回家,因為這是唯一屬于他的時間。

  方沂這會兒已經很有名氣,相對普通人而言是大明星了,嗖狐的員工中,有不少人吃了飯下來看他們,圍成了一個大圈。

  靳冬主動說,“方導,我們不能用我的紅旗車吧,應該用普通車?可是,到哪里找一輛平價車,那邊有個馬自達,我們拿來用吧。”

  方沂不理他,而是拍了拍手,“電影要借用一個實車作道具,車價不要超過二十萬,越低越好,有沒有好心人給我提供一輛。”

  “有!”

  答話的是大彭。這哥們的座駕是一輛二手的桑塔納,破破爛爛的,夏天打不了空調,靳冬坐進去滋兒哇兒冒汗,熱得不行,非要把西裝脫了,襯衣扣子也解了。

  再抽上一根煙。

  煙抽完了,還要把西裝工工整整穿回去,繼續扮作精英。這些東西方沂可沒告訴靳冬,都是他自己在下意識加戲。

  然而,相當符合人物形象。

  拍完后,回到樓上,靳冬跳進病床演了一病人,他積勞成疾,病倒了。

  什么意思呢,靳冬把這最后五分鐘抽煙獨處的時間也交易出去了,筆記本也寫完了,所以,他徹底病倒了。演女兒的糖糖實在是擠不出淚,只能滴眼藥水兒在那干嚎。

  還好,靳冬的爹演的太好。他那種老是要指手畫腳,教你做事的態度,如果放在平時很讓人討厭,但是作為重病的老父親,就反而讓人淚目了,體現出父愛如山。

  “咔!”

  方沂讓靳冬起來,“師兄,你的鏡頭拍完了。你殺青了。”

  靳冬還在回味兒呢,“啥?這就完了?”

  “是的,這就完了。我們是微電影。”

  靳冬翻下床找方沂,“方導,錢不錢的不是問題,但是我沒演過癮兒啊。我以前接的,都是些什么本子,什么角色啊……”

  方沂只得說,“以后有機會和你再合作。”

  “你可說好了?!”靳冬激動的當真。

  再拍攝筆記本上的字。那上面寫著每一次升職加薪,對應的失去了多少人生的時間……并沒有任何交易記錄存在。

  只是一個男人的普通日記本。

  什么意思呢,陰謀論一點講,所謂的交易都是病床上的靳冬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回憶起自己做父親以來的幾十年人生產生的幻覺。實際上,從來沒有這么一個神奇的筆記本,也就沒有某種超自然去誘惑他做交易,一切是他在生活下的自我選擇。

  觀眾經常看不懂這種鏡頭,但沒關系,理解成超自然也不影響觀影。

  最后,方沂本人出鏡,他和靳冬的女兒糖糖拍了結婚照,表示又一對新婚夫妻誕生了。與此同時,在糖糖的提挎包那里,黑色的筆記本正靜靜的躺著。

  命運開始輪回。

  “咔!”

  方沂宣布短片殺青。“一周內,片子就能上線,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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