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真不會演戲啊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中國高中生會怎樣談戀愛
  三月份,新年過去,當祖國大部分地方都呈現出春天的氣息時,在東北的黑省省會,仍然還有沒退下去的寒意。

  新聞播報介紹說,“在黑省和遼省,三月份下雪很常見。”

  飛機穿過云層,滑行一段距離,最終停在哈市太平國際機場。這天是白天到的飛機,因而在降落的尾段,能在機場旁看到大片嫩綠的草木——不同于京城或者魔都那里。我們的祖國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城市之間相差迥異。

  方沂趴在窗口,出神的望著。

  劉天仙打趣問:“方導演,已經開始懷念不拍戲的日子了嗎?”

  “不是,我只是感慨。”

  “這也會讓你感慨嗎。”

  “畢竟是我寫的故事,而它現在要發生了,我寫的是故事,而這里是現實。”

  劉天仙很少見他流露出惆悵的情緒,卻又覺得格外的想停留在這一刻,頓時發呆的看他,接著把自己的圍巾扯下來纏方沂身上:

  “諾,大導演不要感冒了。”

  方沂還給他:“你是不是搞反了。”

  劉天仙把自己的紫紅色羽絨服兜帽,叩在腦袋上,系緊,“沒有搞反,一開始就是為你帶來的。”

  她說:“沒人規定要男的來照顧女的,我們是平等的,現在是展現我的時候了。”

  方沂輕笑,“隨你。”

  哈市是一流的文化、教育和政治重鎮,同這些比起來,哈市在經濟上略差一籌。這里風光秀麗,融匯了蘇式和計劃經濟年代的美學,國營經濟是刻在其中的命脈,到處能看到過去年代留下來的廠礦區,以及配套的機關學校,醫院,工人電影院等等。

  新世紀以來,哈市的人口在持續流失中,在年輕人群體里,這種現象更加明顯。當地最好的大學對畢業生流向做了統計,盡管大部分畢業生仍然選擇留在黑省,至少是東北區域。但是,奔赴北上廣的年輕人正在越來越多。

  也許,在不遠的某一年,天平就會徹底傾斜。

  其背后反映的,是轉變為市場經濟后,共和國長子悄無聲息,但似乎不可逆的衰落。

  這種由于環境劇烈變遷,使得靈魂無處安放的共同情緒,被文藝創作者們察覺到后,自然成為絕佳的素材,相當多導演奔赴東北地區取景,僅僅是今年,就包括《情書》、《鋼的琴》、《老唐頭》、《追蹤孔令學》等。

  導演們借臺詞之口抒發批判:

  “是什么讓你這樣的悲傷?”

  “在我的眼里他就像一個老朋友

  忘了許久的老朋友

  當有一天聽說他要離開

  我才意識到他一直在我身邊”

  ……

  稍作安頓,劇組同哈市當地政府一同舉辦了開機典禮,并拿到了哈市政府的獎勵基金50萬元——當地文旅部門財政充裕,比一般城市的同部門更加強勢。

  為了宣揚“冰雪大世界”,“哈市冰凋”,“全球四大冰雪城”等名頭,這時期的哈市對取景的劇組都有一部分的贊助。前年,電視劇《夜幕下的哈市》在這里取景,哈市調動多個部門和單位,保障電視劇的順利拍攝。

  當然,中影集團的斡旋也是因素之一,按照三爺的口吻,“你們是京城來的文藝工作者,不要太客氣,也不要以為自己很了不得。”

  方沂的劇組不可能搞求神拜佛那一套。五十萬獎金被原封不動的捐獻給了當地教育部門,同時,對于取景所在學校,方沂在聯絡了嗖狐老張后,找黑心資本家掏出100萬作為冠名獎學金。

  校方大喜過望,準備搞一個報告會,自然被拒絕了。

  周五晚,攝制組的來搭建機位和設計場景,凌晨才回去,到第二天,全組人來到哈市第九中學實地錄影,為了不影響到學生學習,特地選在了周末,然而,當劇組真正進入校園時,發現飄蕩在空氣中的,仍然是朗朗的讀書聲。

  “叮鈴~”

  下課鈴響。

  在空出來的教室里,方沂他們從窗戶好奇的眺望。

  ——學生們急匆匆的去洗手間,有些人嘴上念念有詞,像是在默背課文,還有的活動身體,迅速的做完幾個動作,又回到了教室,貌似在預習下一堂課。

  相識的同學抓緊機會,小聲的聊笑;在教師辦公室的門口,排起小長隊,那是積攢了一節課問題的學生。

  哈市第九中學是當地的頂級中學,學習任務繁重,上下課鈴聲分別要提前和延遲一分鐘響,而且響很久,直到學生們完全進入狀態。

  也就是在八分鐘內,彷佛時光倒流,一切恢復到原樣。

  眾人都被這種學習強度震撼到了。

  這里沒有劍道部,沒有夏日祭,沒有明知苗頭還助長的學校,更沒有襯衫領口下第二顆紐扣的告白傳統。

  談什么戀愛呢?

  還有的談嗎?

  對于這種情況,不同人有不同的反應。

  劉天仙就覺得:“為什么周末還要讀書?去休息不行嗎,天天都用來讀書,過猶不及吧。”

  和劉天仙持有一樣態度的,還有礦二代白羽,以及劇中飾演老師的靳冬——靳冬老師兄是體制內人,他是煤礦話劇團的帶編人員。

  在過去的一年,靳冬沒有在影視圈混,而是回歸初心,在煤礦話劇團的話劇《驚天雷》扮演青年***。話劇是全國巡演制,他正好演到了奉天城,和哈市離得近,因此來客串一下。

  另有不同意見的,主要是方沂。

  方沂說,“其他的行當我不知道,但是導演行業,我稍微了解一些——導演們幾乎全出自大城市,又是藝術世家。小地方出來的導演們,像是國師,還有前些天我遇見的一個叫郭凡的,全是精力充沛,靠拼命加天賦,才和其他人站到一個水平線上。”

  “想要出人頭地,不下苦工,怎么行呢?”

  劉天仙問,“所以,我們的《情書》,才選擇了大幅度改編嗎,因為大陸的中學,根本和東洋的不一樣,情感發生的要更隱晦,但成年后又更直白。”

  “如果原樣照抄東洋的,大陸觀眾就無法產生代入感了。”

  方沂:“是啊。”

  他補充說,“他們那遮遮掩掩的是初戀,是美好的;我們的年輕人拼命考試,埋頭讀書,偶爾抬起頭望見前面同學的馬尾辮,去給她講一道這三年怎么也解不出的題,這樣的情愫,不也美好嗎?”

  劉天仙推了推自己眼鏡,像是女學霸——她不是近視眼,這是她在劇中的扮相。

  女學霸搗蒜一樣的點頭,“我給你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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