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真不會演戲啊 > 第三百九十章 藥神(一)大章
  雁過留痕,樹過留影。

  老張這話撂下沒多久,當方沂在魔都再次遇見劉天仙的時候,得知她拿到了嗖狐圍脖的形象代言人,并且是第一批入駐明星。

  劉天仙很有干勁兒,立馬打算推銷自己的東西:“方沂,你也注冊一個吧。”

  “注冊什么東西?”

  “圍脖。”

  她看方沂的表情有疑惑,便把手機拿出來,挑了兩三張自己狀態比較好的照片,配上一段贊美魔都風光的文字,發出去了。

  說:“這就是圍脖。”

  方沂:“和博客很相似啊,這東西會有影響力嗎?”

  劉天仙搖頭又點頭:“我不知道,可是我拿人錢財,自然要替人辦事……其實你注冊不注冊倒也無所謂,你要注冊了,必須得第一個關注我,知道嗎?”

  “——因為我是一個人也沒有關注,就等著你。”

  話既然說到這里,方沂也不是傻到了家,光速注冊上線,和她互關。

  “諾!這就成了。”

  劉天仙用小拇指勾住方沂的小拇指,轉了半圈,又伸出大拇指摁上。

  她用手捧住臉,醉了一樣的閉上眼感嘆,而眉毛卻是興奮的飛起來:

  “又是我的了,總是我的,還是我的。”

  方沂點她額頭:“登徒子貪得無厭。”

  “就是要‘無厭’,你可管不著!”

  兩人就這圍脖的話題又扯了一陣子。

  現在做圍脖的除了新朗、企鵝,還有老張的嗖狐,其中新朗霸占了“weibo”這個域名,目前處于領先狀態,而且是相當部分明星的入駐平臺,已經有了大魚吃小魚的趨勢。

  企鵝按照慣例拿錢開路,不知道哪根筋有問題,重金請了阿根廷球星梅西來代言,梅西努力艸著一口普通話:“謄訊兒,韋伯~~”。

  球迷群體和圍脖用戶不太符合——這屬于用戶畫像沒有做好。

  至于平平無奇,一副涼涼樣的嗖狐圍脖……

  好吧,由她這代言人去吧。

  方劉二人到魔都來是做天梭的“漸凍人”關愛活動,這也是兩人最后一次雙人行動。廠商會和藝人工作室討論營銷活動的選取,常見的如發布會、商演、雜志畫報等等;慈善活動也是其中一方面。

  相對來說,做慈善活動的比較少。因為藝人未必得到好名聲,也不方便樹立自己的人設——慈善這個人設太太太太花錢了。

  廠商也不好大肆宣傳自己品牌,顯得喧賓奪主起反效果,于是在大陸很少有這方面做精彩的慈善營銷。

  落到方沂和劉天仙身上,就是他們去年給山區學校捐的天梭時鐘,據說是被聞訊來的粉絲買走了,小小的鄉村學校,再次掛回了不知名雜牌鐘。

  天梭自然不高興啊,兩位代言人倒是無所謂——本身就是找個由頭做慈善罷了。

  除了天梭捐給學校的那點錢,方沂和劉天仙各自又捐了五十萬,沒有進行任何宣傳,連該校的學生都不知道。

  總之吃一塹長一智的天梭,這次要求全程攝像跟隨,最好是剪輯出一個紀錄片放到官網上,而且還要掛方沂工作室的名頭,好吸引方大導的粉絲來看。

  活動的具體過程就是在三天內拜訪十名漸凍人患者,這些人都聲稱是方沂或者劉天仙的粉絲,人選由魔都紅十字會給出。

  兩位明星對漸凍癥沒有任何了解,可能會鬧笑話,因此還有一位來自京城大學附屬三院的樊醫生陪同,他負責恰到好處的進行科普。

  樊醫生介紹說:“漸凍癥是一種沒法根治的病癥,是慢性的、神經性系統病變的疾病……表現為漸進性的骨骼肌無力、萎縮,逐漸發展為吞咽困難、生活不能自理等等。”

  “發病率來說,多發生于30歲到60歲,不過近年來嬰幼兒的發病率有提高趨勢,男性多于女性。”

  “有一些特效藥可以一定程度上延緩,甚至對特定人群起到治療作用;但是愈后可能會反復,患者又陷入到病痛的折磨中,現代醫學還沒有通用的辦法……”

  樊醫生長話短說,“總之,兩個字,絕癥!”

  劉天仙和方沂兩人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前者微微的嘆了口氣,望向窗外;后者找攝制組要來了名單看。

  攝像機就在這種情況下悄悄架起。寬敞的保姆車在高架橋上,往第一個患者家中而去。

  不料,很快出現了不得不被剪輯的鏡頭:

  看名單的方沂突然開口,“這些人是選擇過的。都是適合上鏡的患者,是不是?”

  名單上有患者們的基本資料,劉天仙也好奇的拿來看,不久后,她皺眉說:“是有點巧合。”

  纖細的手指在文字上挪動:

  “第一個是二十三歲的研究生,會彈鋼琴,四月份查出有‘漸凍癥’,已經休學。”

  “第二個是來魔都打工的年輕人,有一天忽然使不上力氣,找組長請假后……因為一直要趕工,請假也是斷斷續續,前后花了七個月,才發現自己是漸凍癥。”

  “第三個是小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得病了,在上學,看過我們的電影,想見電視上的人。”

  “……”

  一系列人全部看遍,念到后面她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微不可聞。

  方沂說:“應該都是狀態還可以的患者,我能理解為了節目效果,不會選擇到晚期的病人來探訪,是因為會影響到病人的治療嗎?”

  樊醫生答話:“你說的這是一方面……其實不存在什么治療不治療,這是絕癥,你們知道什么叫絕癥嗎?治不好,叫絕癥。”

  他說:“病人發展到后期,可能會失禁,可能會說不出話,最重要的是,眼睜睜看自己失去了生機,不論是病人本身還是陪同的家屬,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這樣的狀態,是沒辦法錄影的。”

  “苦難不像是快樂,一旦分享出去了,只是有雙份苦難而已。”

  “……不像剛剛開始的患者,他們還是覺得自己有機會痊愈,有對生活樂觀積極的態度——盡管這機會很渺茫。”

  說罷,氣氛更加沉默。

  方沂陷入到思考時,本就是一悶葫蘆,劉天仙想讓他輕快起來,說些俏皮話。

  但她也說不出口。

  在這種氛圍中,敲響了第一戶患者的門。

  兩小時后,又換了第二戶。

  兩人的心情都不大好,樊醫生講的挺不錯,他們機會渺茫而偏相信自己有機會。

  是真的愚昧了嗎?

  也許是大腦故意欺騙自己,以為自己是萬中之一,才讓自己至少在當下稍微快樂一會兒。

  到第三戶時候,到了門前,手懸在了空中,劉天仙和方沂忽然一個對視,不需要說話,卻知道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資料上顯示,這是個還不知情的小孩子。

  小孩子是該做夢的,大人也有義務來保護這樣的夢。

  方沂發揮出自己做演員的天賦,拍了拍略顯僵硬的臉,強行讓自己快樂起來。

  敲響門。

  出來一穿著睡衣的小男孩,他那一身十分整潔,也顯得十分活潑,笑起來嘴角邊有淺淺的梨渦。

  先認出了方沂:“哥哥!你真長的像電視里那么好看,不,簡直還要好看!”

  對劉天仙說:“姐姐也是好好看,好好看呀!”

  劉天仙糾正說:“叫阿姨。”

  于是小男孩的目光落在方沂身上。

  方沂只能順著:“也叫我叔叔吧。”

  ——這小孩子是如此的古靈精怪,又天真無邪。雖然讓他用“叔叔”“阿姨”來稱呼,但他仿佛了解大人的喜好,偏要用哥哥和姐姐。

  小孩子班上的同學知道,他即將要見到大明星了,紛紛拜托給大明星捎上話。方沂和劉天仙加倍滿足他的需求,給每一個小孩子想得起的朋友都寫下祝語,一同裝在他的文具盒里面,等待他回到學校的那一天,拿到班上去炫耀。

  會有那一天嗎?

  小孩子性格很急,每寫下一條,還沒收進文具盒,他就要張開紙對著攝像機,立刻念出來,而且夸耀是自己的功勞,叫大家不要忘記了他。

  念的很快,不漏過每一張。

  大人們都流露出澹澹的微笑,不過這微笑中有悲傷。快樂和難過這兩種情緒是同時存在,同時真實的,以前劉天仙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她現在無比真切的感受到了。

  尤其是小孩子念給同學的:

  “我想我會很快回來的,把這些紙條都那給你們……但生病不是像其他事情那樣,自己可以做主……好像媽媽爸爸也做不了主,好像醫生也沒有辦法,現在就希望它放過我,不要一直欺負我。”

  “如果運氣不好,我好的沒有那么快,就看看電視上我念給你們的話。來我家拿。我給你們放的好好的。”

  “沒有念到的也不要傷心,我只是一下子忘記了,千萬要原諒我。”

  離別的時候,小孩揮舞著手,說:“再見呀,再見!”

  “吱呀!”

  門虛掩著,還能看到小孩子扶著門欄,望向他們。

  劉天仙下了這一樓層后,眼睛忽然變得酸澀,她不停用指腹拂走淚水,怕上面人聽到,并不說話。

  又下了兩樓,才壓低聲音說:“方沂,這個小孩子是知道自己不對勁了,是吧?”

  “呃……我覺得……”

  劉天仙打斷他:“他太快樂了,快樂的不應該,本來是不該這樣懷疑小孩子的……可是他講的話,特別早熟,你知道嗎。”

  方沂目的是帶她體驗下人生百態,增進點閱歷,這會兒卻反駁:“也許真的是你想太多?”

  她搖頭:“不是。你記不記得家里養的狗。狗察覺到了大人的情緒,就會對你吐舌頭,圍著你搖尾巴……狗都能這么敏感,何況是人?我們都笑著忍哭,他能不知道嗎?”

  方沂就不再作解釋,而是安慰她:“至少實現了小朋友的愿望,我們并不是白來一趟。”

  劉說:“你和別人不一樣,和我媽也不一樣……她就會一直重復說,是我想多了,直到我也‘相信’了為止,可我覺得,這樣不是安慰了我,而是她自以為安慰了我,實際上是我反過來滿足了她的‘安慰’,是我在照顧她。”

  她一邊抹淚,一邊認真解釋:“好像是很復雜的邏輯,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方沂點頭。

  “那你既然明白了……”

  輕輕跺腳,“就背我吧!”

  “等等,這又是什么安慰法呢?”

  “這是超越口頭的實際安慰,看來你還是沒有懂——你不背我,我可要往下跳了,跌倒了就賴上你,是你沒有照顧到你同事的性命安危。”

  她不由分說,就往方沂的背上跳,平時是夠不著的,現在不正是有階梯嗎?

  君子可欺之以方,你能看著我栽水泥地上嗎?你背不背吧。

  方沂沒轍,硬是背著她下了樓。

  趴在背上,她的臉緊緊貼著,說:“想不到你看起來瘦瘦弱弱,沒有二兩肉,實際上還挺有力氣,真像是一頭牛……”

  不等到方沂回答她,她說:“方沂,我是說,我希望你這輩子都健健康康的,你也是,我也是。”

  方沂拍了拍她屁股。

  到人行道時,可能是怕路人見到,劉跳下來:“我不是怕我和你鬧出大新聞,是怕新聞牽扯到了剛才的小孩子,讓他的事情被同學知道了,沒辦法和同學笑嘻嘻說話了。”

  方沂:“記錄片遲早是要播出的——小朋友得病的事情,也早晚會讓大家知道。”

  “播出總有一陣子,在那之前,讓他快樂一陣子也好,你說呢。”

  ——————

  三天,錄制了足夠多的素材,兩位代言人過于親密的部分被刪除掉。

  這點在合同簽訂時就說明了,須雙方確認才可以保留,其他部分得毀尸滅跡,無蹤無際才行。

  期間,樊醫生更詳細的解釋了“漸凍癥”這個癥狀當前的難處:

  “這個病有它特殊的地方,我不是說過嗎?對于特定的病癥,是可以做到延遲發作,甚至是一定程度好轉的,也就是治不好,但可以這么吊著啊……但大部分人沒有這個條件去對癥下藥。”

  “為什么呢?”

  “窮。”

  坦白講,兩人第一次聽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里是魔都,中國經濟最好的地區之一。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讓大部分人生死攸關了,都沒辦法賭上一把。

  平時自然是舍不得花十萬二十萬的,要命的時候呢?

  百萬又如何?

  樊醫生說:“在國內,沒有任何上市通過的漸凍癥特效藥,不代表實驗室沒有特效藥。如果有路子從海外進口,是可能拿到一種剛研發出來,據說是對兩歲以下兒童有效的注射藥……這是一種采用基因和細胞療法來治療疾病原理的藥物,叫zolgensma……”、

  介紹了一長段話。

  方沂耐心聽他說完,問:“多少錢?”

  “212.5萬美元,折合人民幣135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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