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登是如何從保民官變成獨裁官的?
如果讓史學家來講這個故事,他們會從一杯毒酒,一根絞繩,一枚米索開始講起。
如果讓路登自己來說...
事情沒有那么復雜。
“他們需要一個獨裁官。”
路登坐在馬車里,和對面的人輕松說道,
“我當上獨裁官,只是因為神邦需要一個獨裁官,僅此而已。”
這是最新款的馬車,足夠大,甚至能容納兩人睡下。
坐在路登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嫉妒宮殿的恩薇大法官。
艾爾需要留在神邦,穩定人心,主持大局。
雪河城,雪谷鎮,都只是戰術重地,局勢不妙的情況下,可以隨時戰略性撤退。
神邦,才是真正的老巢。
如果丟了神邦,就算贏了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神邦內,有艾爾、古瑞德大法官留守。
雪谷鎮交給路登、雪河城在龐格手上。
三巨頭坐鎮不同的地方,只有每一個環節都不出差錯,才有機會贏下這場戰爭。
此時,恩薇大法官瞇起眼,微微側著腦袋,開口問道,
“真的這么簡單?”
“人們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復雜了。”
路登兩手攤開,無奈說道,
“有誰比我更適合當獨裁官的嗎,龐格?還是艾爾?”
面對路登的問題,恩薇大法官陷入沉默。
獨裁官,是神邦在特殊時期的臨時職位,擁有元老院授權,在保民官的權限上,進一步擴大,甚至可以直接審判圣裔的個體行為。
簡單來講,除了【末日審判】以外,路登可以做任何事!
責任越大,能力越大。
這種職位,很顯然不能交給碌碌無為之輩。
正如路登所言,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讓一個無牽無掛的公民擔任獨裁官,總好過讓權勢滔天的艾爾、龐格來當。
在老一輩隱入幕后,漸漸放權給中生代時,神邦的三巨頭是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三座大山。
這三年里,艾爾又陸續通過了幾項圣裔試煉,是異端審判所認定的圣裔。
在無限推崇圣人和神圣法典的神邦,艾爾擁有超脫神圣法典的地位!
路登是神邦最富有的人。
他用股份聯合了所有圣裔家族,任何產業都有路登的影子。
沒有人知道,路登先生到底掌控了多少行業。
他不斷用米索生出米索,他工廠生產出來的商品,在神邦內外熱銷。
他需要什么原材料,龐格的軍團就會推進到哪里,為他提供原材料、廉價勞動力以及市場!
在工業流水線生產面前,手工業一敗涂地。
龐格,無需多言。
他掌握的力量和權勢最為直接——兵權。
也就是說,在三年時間里,三巨頭分別掌控了神邦的政治、軍事、經濟命脈。
哪怕路登沒有獨裁官的頭銜,他們與獨裁官又有什么區別?
三巨頭的存在,已經形成了實質性的獨裁。
本來,應該有很多機制阻止這樣的事發生。
比如:戰爭殿應該限制龐格的權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龐格的應聲蟲。
貪婪宮殿應該調查路登的壟斷經營行為,而不是在大多數時候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到一切成定局后,再跳出來給一筆不痛不癢的罰款。
看,路登交罰款時,笑的多傷心啊!
為上百萬米索的產業交5000米索的罰款,真是心疼死路登了!
虧成神邦首富了屬于是。
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三巨頭的聯盟牢不可破。
這幾年,有人嘗試過,瓦解三巨頭的聯盟,很快他們就放棄了。
首先,路登和艾爾是睡一張床的...
哪怕艾爾聲稱自己是愛圣的信徒,這并不妨礙她出入路登的小樓。
其次,龐格和路登之間的聯盟,路登太舍得花錢了。
龐格能夠用三年時間,為神邦打下最大的領地,沒有路登的支持,他絕做不到這種程度。
武器撞癟,后勤補給,戰功獎賞...
打仗,就是燒錢。
偏偏路登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米索。
路登大把大把撒幣,換來龐格在前線一個又一個勝利。
這些勝利,又為路登帶來了新的市場,新的商機...
至于艾爾和龐格...兩人沒有任何交情,見面甚至不怎么說話。
只要三巨頭不散伙,神邦就是他們說了算。
在這個基礎上,大學者們說服元老院,授權路登為獨裁官,并讓路登接受了這一職位。
大學者們當然不會平白無故這么做。
當路登還弱小的時候,他們會站在路登這邊,幫著打壓圣裔家族。
如今路登一家獨大,大學者們又會考慮如何打壓路登,平衡勢力之間的平衡。
畢竟,如今已經沒有平衡可言了。
恩薇大法官再次開口,聲音軟糯糯的,如同棉花一般,
“路登,你應該清楚,獨裁官的三個月任期結束后,你在卸任的之后,再也無法擔任保民官、獨裁官、大學者、大法官中任何一個職位。”
這意味著路登將徹底與權力絕緣,只是一個富家翁。
“叫我獨裁官,謝謝。”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起碼,聽人多喊兩聲,也挺爽的。
尤其是恩薇大法官這種,公認的神邦第一美人。
三年過去了,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路登側著身子躺下,將一頂帽子扣在臉上,開始思考自己是否遺漏了什么。
他和龐格謀劃了三年,最終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這一場戰爭,只能勝,不能負。
如果負了...路登可能真要掛路燈了。
他倒是不在乎這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戰敗之后,倒霉的人會很多,神邦內也會迎來新一輪的洗牌。
不過,那些都與路登無關了。
“獨裁官,路登閣下。”
恩薇大法官湊近了些,追問道,
“如果輸了,你會輸掉一切。”
帽子下,傳來路登慵懶的聲音,
“管我死后洪水滔天。”
恩薇大法官點頭,
“暴君十六世之言,啟云帝國最后一個皇帝,被啟云王國之父親手割掉頭顱...”
路登拿開帽子,卻發現恩薇大法官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他眼前。
兩人的距離,足夠他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的花香。
路登很認真說道,
“我想給兄弟放個假,至少今天放假。”
離開神邦前,路登已經夠忙了。
如今的路登,屬于圣賢模式,坐懷不亂的那種。
恩薇大法官強調道,
“我是愛圣的信徒。”
“哪怕愛圣活過來,我也不會尊重他。”
路登嗤笑道,
“你覺得我會在乎他的信徒?”
這一次,輪到恩薇大法官愣住了。
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對圣人不敬!
她更沒想到,聽路登這么講,身為大法官的她,反倒有些...興奮?
以前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好色之徒。
恩薇大法官眨著一雙靈動的眼睛,慫恿道,
“要不,你再罵兩句?”
路登:......
拋開辱愛圣這件事不談,恩薇大法官又問道,“我們會贏嗎?”
“我不知道。”
“你這是玩火。”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意義呢?”
路登笑著搖了搖頭,
“我更喜歡稱之為‘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眾所周知,路登玩的一直很極限。
如果完全按照路登的想法,他會在尼斯山脈布置幾個炮兵營,不分晝夜向獸潮開炮,最大程度制造殺傷。
可惜,時間不允許他這么做,元老院也不允許。
半起身的路登再次躺下,枕在一片柔軟上,閉上雙眼。
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七天后。
尼斯山脈。
尼斯城堡里,身披皮甲的精銳戰士們正在巡邏,一刻也不敢懈怠。
很快,山頂的哨崗傳來口哨聲。
斯巴達克聽了兩遍,確定哨聲無誤。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派身手矯健的奴隸爬上高處,用望遠鏡觀察。
半刻鐘后,拿望遠鏡的手微微顫抖,奴隸險些跌入山崖。
他慌亂地嚷嚷著,
“來了!他們來了!”
斯巴達克臉色陰沉,點燃了一根引線。
滋滋滋——
引線在燃燒,引線在燃燒!
嗖——
BOOM——
尖銳的破空聲傳來,天空中炸響一道煙花。
哪怕在白天,這煙花的動靜,也足夠顯眼。
而且,斯巴達克不需要將這個訊號傳遞太遠,在下一個煙花臺,會有人放出同樣的訊號,告訴后面的人們,依次傳遞下去。
神邦的版圖上,不斷有煙花炸響。
站在雪河城的城頭,龐格正在檢閱修繕城墻的工匠和民工,確保工程按進度進行。
接下來一段時間,這里會發生苦戰,龐格要確保萬無一失。
想要贏下這場戰爭,雪河城會是戰事最慘烈的地方,也正是因此,龐格出現在這里。
除了他,沒有人能指揮這場戰爭。
BOOM——
遠處的天空,傳來一聲悶響,不太像打雷。
龐格停了下來,看向遠方,神色有些凝重。
跟在龐格身后的一名半大不小的青年,開口問道,
“發生什么事了,龐格將軍。”
三年時間,足夠阿烏成長到獨當一面,尤其是在師資力量拉滿的情況下。
“說過多少次了,沒人的時候,喊我亞父。”
龐格收回目光,漫不經心說道,
“沒什么大事。”
龐格將右手搭在劍柄上,左手扶在城墻上,仿佛能聽見廝殺聲。
“獸潮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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