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的記憶?
一號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埋伏在這里。
卑鄙的偷襲!
對方從頭到尾都是拿著劇本和自己聊!
“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一號急的跳腳,
“你們直接和我講不就完事了,扯東扯西有意思嗎,我分分鐘百萬上下,和你們在這兒浪費時間?”
他快急死了。
園長和星期日對視一笑。
他們并不是在浪費時間。
一來,這個故事太過離奇,哪怕他們自己第一次看見,都有些難以相信。
兩人思來想去,沒有找到這個故事的漏洞,便想讓一號來看看。
二來,他們想知道一號的態度。
如果一號直接認可這個故事,那說明故事是假的。
一號堅決反對,反倒說明了,這個故事極大概率是真的!
在站隊這方面,一直可以相信一號。
“等一下...”
星期日忽然問道,
“一號,你當初為什么選擇留下?”
一號脫口而出,
“我念舊呀!”
確定了,是在說謊。
園長冷笑道,
“你是因為這兩具尸體留下的吧?”
當時,大師讓眾人選擇去留,安息日和星期六都決定離開,園長留下,一號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也留下了!
投票打成了2比2平!
但是!
如果把這兩具尸體也視為失樂園的...
那么一號只是按照慣例,選了人多的一邊!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被拆穿后,一號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我知道的我的都說了呀,這倆人是大師殺的,不對,我不知道這倆人是怎么死的,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大師說他們是自殺,我也不知道他們尸體里有這種記憶啊,知道的話,你們肯定找不到的...”
雖然一號辯解的角度有些奇怪,但是,園長相信一號說的都是實話。
“別緊張,我們相信你說的一切。”
星期日附和道,
“你沒有必要說謊,大師他們已經走了。”
三人對話間,園長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差不多到時間了。
“哈欠——”
感覺到危險解除,一號打了個哈欠,立刻換成一副得意洋洋的面孔,
“那是,我如今是失樂園的榜一大哥,以后我罩著你們,我們三個,做大做強...奇怪,好困...道到午休時間了么...星期日,你這蜂蜜不錯....”
說著說著,一號忽然一頭栽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園長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冷漠說道,
“你可以查看他的記憶了。”
一號說的,他們都信。
但是,
星期日還是要檢查一號的記憶。
每一個路登都會選擇這么做。
一號表現得太過愚蠢,讓園長時不時會懷疑,這家伙也許是真的路登?
誰都有可能...
星期日將光盤從一號身上抽出,開始播放。
很快,他們看到了一號記憶中和大師的第一次見面。
一切都和一號說的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至于之后的記憶,有些無聊。
一號在失樂園聯系反抗軍,在反抗軍聯系失樂園,在元老院聯系一切可以聯系的勢力....
“這家伙...”
園長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如果路登是這樣的家伙,還是斃了吧。
太丟人了。
星期日確認了兩遍,才把記憶光盤還給一號。
“現在怎么辦?”
星期日和一號不一樣,他有腦子。
看清異化的真相后,星期日選擇擺爛遠離大師,一次次從漩渦中脫身,活到現在。
反抗軍和失樂園不管怎么打,都沒影響到他。
大師他們離開,也沒打算帶走他。
之后更是覺醒了特定的能力,替園長解開了尸體的秘密。
星期日只想繼續擺爛下去,大師也好,路登也罷,和世界抗爭這種事,交給別人做去吧,他只想擺爛到大結局。
“這就涉及一個問題。”
大師指著地上兩具尸體,
“擁有記憶的人是路登,還是真正的路登是路登?”
真實路登和美麗新世界的第一場博弈,所有記憶都分散在這兩具尸體里。
拆開這些記憶的人,甚至專門把記憶打散了,星期日需要兩個屏幕拼湊記憶,才能還原真相。
換而言之,這兩具尸體,誰也不可能是真實的路登,也都有可能是...
先前,園長告訴一號,誰都不是路登,是騙他的。
在第一場博弈中,路登雖然占據了上風,但也只是慘勝。
美麗新世界困住了太多了,成為路登的人質,讓他能和對方談判,交換人質。
交換人質的條件之一,就是路登自己的妥協。
路登失去的記憶,可能不止這些。
失樂園的每一個成員對自己有多狠,他們自己心里清楚。
真正的路登,只會更狠。
他甚至可能舍棄了所有記憶,變成了和克隆路登一樣的存在!
不能用常理去判斷,這家伙到底會做出什么事。
至少,園長相信,把自己放在那個位置,他能做出更瘋狂的事。
“先想辦法逃出去吧。”
園長環顧一圈,認真分析道,
“大師他們是第二批出去的人,這是路登和美麗新世界之間的第二場博弈,我們是博弈之中的棋子,亦是棋手,沒有我們的參與,這場戲唱不成。”
如果把大師他們當做先鋒軍,園長這批人,就是預備隊了。
當戰場的號角聲響起,他們身為奇兵,興許會起到奇效。
想到這里,蒼老的軀體里,再一次燃起了斗志。
他是園長,誓要守護失樂園的園長。
如果真實的路登是失樂園的成員,那么他有事,就是園長有事。
星期日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入局可以,咱們幫誰?”
“廢話,還用問么?”
園長呵斥道,
“當然是誰贏我們幫誰了!”
說完,兩人對視哈哈一笑。
他們很清楚,他們幫誰,誰就會贏。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選擇...
兩人同時看向正在昏昏沉睡的一號。
一號幫誰,他們反著來就好了。
一號,就是這么用的!
...
喝了特制蜂蜜的一號正在呼呼大睡,有人已經從睡夢中醒來。
亞瑟最近的生活很規律,狀態很好,甚至重新燃起了創作的欲望。
對于一位作者來講,難能可貴。
今天,早起的亞瑟約了一位重量級的客戶,對方是一位學識淵博的歷史學家。
兩人約在一間會議報告廳見面。
作為見面地點,這個空間未免有些太大了,過于空曠。
可雙方都很滿意。
他們的知識能填滿這些空間。
見面之后,亞瑟和歷史教授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事實上,亞瑟在創作的時候,很喜歡穿插一些歷史知識,對于這類事,歷史教授是又愛又恨。
有些人寫歷史,能把歷史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激發更多人去了解歷史。
有些人,則是胡編亂造,把戲說變成了胡說,把改編變成了胡編,最后弄得遍地狼藉,光著腚推磨,轉著圈兒丟人。
亞瑟顯然屬于前者。
談話逐漸進入尾聲,在臨別時,亞瑟送給了對方一份禮物。
“這是?”
歷史教授看著眼前的物件,好奇問道,
“便簽?”
現在已經沒人用這種東西了。
“沒錯,就是便簽。”
亞瑟介紹道,
“當年在霧都的怪鳥書店,他們很喜歡用這種便簽,哦,還有刻著怪鳥筆帽的筆,我這次出來的匆忙,沒有把筆帶來,之后會托人送給您。”
正如亞瑟之前說過的那樣,先知的預言能力很好用。
他暫時不打算把預言這份能力送出去。
但是,這并不影響亞瑟先挑選一個合適的目標。
便簽已經送出,等那支筆送過去后,先知就完整了。
歷史教授看著便簽上的花紋,感慨道,
“嚴格意義上來講,我這一脈的歷史學者,都算是怪鳥書店的傳承,研究歷史的,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他們影響...”
不得不說,他對亞瑟這份禮物很滿意。
兩人告別之后,亞瑟趕赴下一場會談。
這一次,他的話療對象是一位世界冠軍,曾多次在記憶大賽上奪冠。
這種比賽是不允許攜帶外置大腦的,換而言之,他的記憶能力十分恐怖,百億里挑一!
“亞瑟先生,久仰大名。”
和歷史教授不同,這位世界冠軍有些拘謹,在他們這個年代,記憶賽的世界冠軍更像是一個娛樂頭銜,好似隔壁村的劉二蛋在翻手絹比賽里奪冠,是一個性質。
都什么年代了,還在玩傳統記憶?
任何一個外置大腦,都能秒殺他的記憶力。
科技的進步,總會淘汰一些東西。
人體是有極限的,腦細胞就那么多,神經就這些,還能折騰出什么新花樣?
“我有一個問題。”
亞瑟很誠懇問道,
“假設現在有兩個你,一個是本人,一個是克隆體,本人失去了記憶,克隆體則擁有記憶,請問,誰才是你?”
世界冠軍皺起眉頭,不解說道,
“這應該是道德問題吧,按照聯邦法律,本人一直是本人,克隆體是克隆體,除非本人簽署《克隆管理條例》,第三條約定,克隆體享有本人同等權利,同步記憶后繼承本人的所有社會關系,視為本人死亡,克隆體就是本人...”
說著說著,他注意到自己跑題了,又開始炫耀自己的記憶力了。
世界冠軍連忙說道,
“我沒有簽這份協議,所以失去記憶的本人才是我。”
“好。”
亞瑟追問道,
“如果現在開始交換你的神經細胞,把你和克隆體交換一個細胞,你覺得你還是你嗎?”
“這....”
世界冠軍皺眉道,
“這還是道德和哲學問題呀,亞瑟先生,一個細胞對于大腦來講太少了,您是想說忒修斯之船嗎?如果繼續往下推倒,這就成了麥堆問題,至于麥堆問題,當下主流的觀點有.,....”
他如同復讀機一般,把主流觀點清晰復述了一遍。
亞瑟只是靜靜聽著,在結尾處點頭,
“好。”
他們又聊了一些問題,亞瑟似乎對于麥堆問題、忒修斯之船、洞穴寓言這類哲學問題很感興趣。
世界冠軍沒想過這些問題,哪怕亞瑟提起,他知道這些問題是什么,也知道主流的觀點是什么,但自己的觀點是一點都沒有的。
亞瑟也不在乎這些,聊到哪就是哪。
這場對話就在略顯尷尬的氣氛中度過。
直到最后,亞瑟與世界冠軍握手告別,
“希望你以后也有這樣的好記憶。”
說完,亞瑟轉身離去。
世界冠軍站在原地,看著亞瑟背影,腦海里蹦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亞瑟先生剛才說什么來著?
身為世界記憶冠軍的他...忘了!
...
亞瑟在忙著和各類人聊天,美其名曰,收集創作素材。
阿烏也沒閑著。
他本以為,自己父親的病情好轉,危機也迫在眉睫,一旦父親完全治愈,他就要為自己曾經犯下的一切付出代價。
而這個代價,亞瑟承擔不起,這個家庭也承擔不起!
很快,阿烏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
哈特曼醫生找上了他。
準確來說,是醫療隊沖進了別墅,將阿烏控制了起來。
對方出示了管理員簽署的法令后,阿烏選擇配合。
阿烏進行了百項檢查,主要都是精神類的。
做完檢查,他才被允許和哈特曼醫生見面,在自家的客廳。
阿烏不滿說道,
“哈特曼醫生,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有必要這么做嗎?”
他覺得對方有些大題小做了。
如果覺得自己有健康問題,阿烏完全可以自己去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而不是以這種形式!
“當然有這個必要。”
哈特曼醫生的臉上寫滿了凝重,沉聲道,
“事情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
糟糕?
聽到這個詞,阿烏心里一沉,脫口而出,“我爸的病復發了?”
“只是這樣就好了。”
哈特曼嘆了口氣,
“更糟糕,他的病好了,他卻成了病原體,任何和他接觸的人,都被感染上這種瘋病,現實認知障礙,人格分裂,妄想自己擁有超能力...在來之前,我接診了一個病人,他聲稱自己是探險家,可以找到價值最高的寶物,上周,一個神父用絞繩吊死了自己的同行,這樣的例子我有不下百例。”
說著,哈特曼醫生把一摞病歷扔在阿烏面前。
阿烏大腦一片空白,感覺事情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圍。
哈特曼醫生決定用更簡單的話來概括現狀,
“這是一種能傳染的精神病,而亞瑟·愛德華,就是零號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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