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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掖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秦宗權副將,直接無視對羅松說道:“羅賢弟,如今黃覆已死,楚國已是名存實亡,何必繼續在這艘破船上苦苦支撐?
大丈夫在世,你欲要立一番功名的心情,當兄長的自然理解,但楚國無道荒唐,為兄剛至此都已有所耳聞,莫要為了一介小人而白白妄送了性命。”
羅松嘆道:“張大哥所言,松豈能不知?只是先皇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正是國勢危難之刻,又怎能棄他而去?”
張叔掖道:“請恕我直言,賢弟對楚國對黃覆已經仁至義盡,奈何天命如此,為兄得知北方漢朝在楚地勢如破竹,
兵鋒所過所向披靡,再繼續留在這里只會白白妄送了性命,何不與為兄一起,另去闖一番事業?”
羅松:“如今中原南北即將都是大漢天下,楚地百姓聞漢軍來攻,無不暗自慶幸,如何能再闖一番事業?”
張叔掖:“賢弟,你的眼界不能只局限在中原腹地,應該放長遠一些,比如南洋諸國,以賢弟能為一樣能闖出一番事業來。”
“南洋?”羅松有些不解,“張大哥的意思是,讓我與你一起出海?”
張叔掖說道:“賢弟莫要露出這種神情,其實南洋諸國都有我中原避亂的同胞蹤影,他們在南洋那一片定居過百年,也有了自己的根基,
只是,唉~~”
話到一半,張叔掖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羅松見此,揮揮手對左右說道:“將這家伙拉出去好生看押。”
然后將張叔掖扶到座前:“張大哥,你好好跟我說說,這次回來是為了什么事?”
張叔掖道:“這些年我遠渡南洋諸國,遇到了不少我中原僑民,他們教會了當地土著如何種地,如何冶煉鐵器,
更教會了他們我中原的語言和文化,但是,這群白眼狼在學會我們帶去的一切之后就立馬翻臉不認人,
這幾十年來,土著部落一直試圖掠奪中原僑民在那里辛苦數代人積累的財富,
尤其在一片叫做澳土的大陸上,游牧土著屠戮了數萬僑民,建立了一個以土著為主的王朝,喚作阿瑪麗王朝,
這個王朝以本地土著為高官,不準中原僑民為官為吏,且這些年一直用各種方式壓榨著僑民的財富,
僑民實在不堪其擾,便自發組建武裝力量,并試圖與中原取得聯系來對抗土著的統治,
為兄這次回中原,就是希望能帶你一道,為在海外漂泊的華夏僑民對抗土著的暴政,給他們創造一片和平的家園。”
羅松聞言,陷入沉默之中,良久才道:“原來遠渡重洋的同胞,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也罷,對于楚國我已仁至義盡,就隨張大哥一道,前往南洋解救那些百姓吧!”
張叔掖大喜過望:“好,羅賢弟,為兄真是沒看錯你啊!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動身!”
“且慢,讓我先跟營中的兄弟打個招呼,畢竟他們隨我南征北戰許久,不能這樣棄他們而去!”
“也罷,反正也不差這幾日,就等你數日吧。”
……
深夜時分,法鞅帶著兩名隨從來到一片寂靜的村莊。
自從被陳盛、午廣的義軍擊敗后,為了躲避義軍追擊,法鞅是不斷東躲西藏,生怕被義軍抓住。
連著三天,法鞅三人風餐露宿,好不容易來到這片村莊,想要找個農家歇息一夜,然后前往易州與黃昭匯合。
三人來到一間民宿門前,法鞅敲了敲門喊道:“有人么?”
不一會兒,民宿門被敲開,從內走出一名提著油燈的掌柜。
掌柜將油燈向法鞅臉上照了照,然后問道:“客官這是住店還是打尖?”
法鞅拱手回道:“掌柜的,我們連夜趕路錯過了鎮子,加上現在兵荒馬亂的,可否讓我們在此借宿一晚?”
掌柜點點頭:“客官說的哪里話?我這是民宿,自然能住,不過還請客官將告身出示一下,等我登記后才能入住。”
法鞅眉頭一皺:“老人家實不相瞞,我的告身在路上丟失了,一時半會兒怕是無法拿出來給你,可否行個方便?”
掌柜聞言,忙道:“那抱歉了客官,法相嚴令,民宿客棧未登記來客身份,禁止入宿,
否則一旦官府追究,不單是小人,連著我們這一村十戶人家都跟著遭殃啊。”
法鞅聞言,心中頓時如同吃了一只蒼蠅般難受。
他繼續哀求道:“掌柜的,就一個晚上,你不說,我不說是沒人知道的?”
但掌柜腦袋依然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客官,非是小人不愿意通融,而是這楚律實在太過嚴苛,
若留來歷不明者入住被發現,我這民宿可得罰銀五百兩,其余民戶等罪跟著遭殃,
要是交不起銀子,只能充作賤籍,終日勞役抵債,實在是不敢留客人啊……”
法鞅無奈,從懷中摸出一錠十兩重金餅,遞到掌柜手中,以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掌柜的,求求你,我們實在是又累又乏,幫個忙吧。”
但掌柜見到這么大一塊金餅,立馬覺得這幾人一定犯有要罪,嚇得更加不敢留他們,忙將他們往外推。
“客人抱歉,這錢我不能收,你們還是去其他村想想辦法吧,真的不敢留你們啊,趕緊走吧。”
見掌柜說什么也不愿意留下自己,法鞅身邊的仆從本能的想要拔劍威脅。
但很快被法鞅制止了:“唉,罷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強迫人家,去別處看看吧。”
說完,他向掌柜行了一禮,落寞地離開了民宿。
掌柜見此,又沖幾人說道:“客官千萬不要怪小人啊,要怪就去怪當朝丞相,這些律法都是他定的,唉,這不是折磨人么真是……”
法鞅剛想開口,但轉身瞬間,民宿大門已經閉上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手制定的律法,最終卻反噬到自己身上,或許這就是天理循環吧?
一連又找了幾戶人家,卻始終未有人敢收留他們三人。
自知再在這村子里呆下去會節外生枝,法鞅三人果斷決定去下一個村子碰碰運氣。
可當他們剛離開村口時,一隊騎兵由遠至今,向自己駛來。
“快走,這不是我們楚國的騎兵!”
法鞅敏銳感受到這支騎兵來者不善,立馬催促仆從速速向密林逃去。
但很快這支騎兵就發現了他們,左右迂回包抄,將他們圍在了中央。
法鞅三人連忙抽出長劍,靠在一起欲要抵抗。
馬背上的劉锜見到三人后,不由大吼一聲:“三息時間放下兵器,否則格殺勿論!”
下一刻,十幾根騎槍已經齊齊平壓下來,從四面八方對準了三人。
“唉~”
法鞅自知大勢已去,便主動丟棄了手中長劍,齊齊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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