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廷君將椅子拉了過來，在她床前坐下。
顧九溪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露出自己的病號服。
片刻后又覺得有點冷，干脆將被子直接裹在身上。
厲廷君笑看著孩子氣的她，問道：“想聊什么？”
顧九溪拄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聊聊你女朋友吧，可以嗎？”
厲廷君的臉色變了變，倒也不算難看，點了點頭，卻不看她：“你想知道什么？”
顧九溪心直口快的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你很愛她嗎？”
厲廷君稍稍沉思了一下，說道：“有3年了吧……”
顧九溪不死心：“你還沒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呢？”
“什么？”厲廷君抬起頭看她。
“那你愛她嗎？”
厲廷君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答道：“或許吧。”
顧九溪對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并不滿意，可要是從一個大男人口中逼問他愛不愛一個女人，這話還真不好出口。
“那你喜歡韓傾嗎？”厲廷君突然抬起頭問道。
顧九溪嚇了一跳，一臉詫異的盯著厲廷君：“為什么這么問？”
厲廷君嘴角彎著，可笑意未達眼底：“他不是說，你是他女朋友？”
顧九溪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你還真信啊？不瞞你，其實我是欠了韓傾一個超大的人情，才肯答應幫他客串一下他的女朋友的。”
厲廷君眉頭微蹙：“客串？”
顧九溪收住了臉上的笑，嘆了口氣：“告訴你也沒事，我知道你不會告訴給我外公的……其實，三年前我曾經為了救嚴恒白的父母去找過他，求他接下了嚴炳恩夫妻的案子，他答應了。可也就是因為這樣，導致他最后名譽盡毀，你說我是不是欠他天大的一個人情？別說讓我裝她女朋友了，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得去不是？”
厲廷君片刻不離的盯著她：“他不是也收了你的錢？”
顧九溪擺了擺手：“你說那800萬啊，他沒收，最后我都用來幫嚴恒白的父母善后了……”
厲廷君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為什么不收？”
顧九溪覺得有些不舒服，看著臉色千變萬化的厲廷君，小心翼翼的說道：“因為他說，那是我賣肝臟的錢，太血腥，他花著燙手……”
這一刻，厲廷君放在椅背扶手上的手，已經徹底攥白了骨節，可臉上卻也看不太出來。
他壓抑著心底里的情緒，錯開與顧九溪的對視，假裝平靜的問道：“那以后他讓你為他做什么你都愿意？”
顧九溪總覺得厲廷君這句話問的有些別扭，想了片刻，笑著說道：“殺人我不干的，除此以外，應該都可以吧……”
厲廷君終于起身，顧九溪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他就已經轉身朝門口走去。
“你去干嘛？”顧九溪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厲廷君的腳步頓了頓：“出去抽根煙，很快回來。”
說完，頭也沒回，打開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顧九溪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重新被關緊的病房門，嘟噥著：“怎么跟孫悟空似的，臉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