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薛霂琳也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否認她的付出，否定她一切的努力。
許久之后，顧純清長吸了口氣，抬起頭來，不再看向顧九溪。
顧純清疏離的轉過身去，背對著顧九溪，冷淡說道：“顧總主意已定，看來我說什么也是無力回天，呵，放我長假……好，我聽顧總的就是……”
說完，顧純清也不等顧九溪再開口，負氣離去。
顧九溪在辦公室里坐了許久，腦子里都是顧純清臨走前的那一句語帶諷刺的“顧總”。
的確，除了在家人面前，張帆很少會叫顧九溪一聲小溪，大多數時候都會稱她為“顧總”。
顧九溪也曾與張帆提過，一聲“顧總”叫出，讓她覺得疏離，這公司里的人都太冷漠。
可即便這樣，張帆依舊搖頭，說：“公司里，沒規矩不成方圓，這是培養你自信和樹立威嚴最簡單的方法，你不要想太多。在薛家，我依舊是你的舅媽，是你長輩。但在公司里，我只是你的下屬，僅此而已……”
顧九溪感念她的心細。
張帆口中的一聲顧總，這叫她心生暖意。而顧純清口中的一聲顧總，卻叫她如此心寒……
……
張帆辦公室的門口，顧九溪敲了敲門。
一聲“進來”從里面傳出，顧九溪推門而入。
張帆坐在辦公桌前，低頭在一堆文件里尋找著什么，臉色依舊蒼白。
她頭也沒抬的說道：“我下午還有事，如果顧總回來了，你幫我把之前修正過的文件給她過目。如果沒什么問題，你再送去項目組，資金預算容不得出一點的錯，你跟項目組的白經理溝通一下，盡量提前完成預案，不要再給顧總施加壓力，讓他有事打我電話……”
“舅媽……”
顧九溪的一聲舅媽，打斷了張帆的喋喋不休。
張帆找文件的手勢停了下來，抬起頭，這才發現是顧九溪。
張帆愣了一下，轉而虛弱的笑了笑，聲音也輕了幾分，說道：“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的助理小陳。”
顧九溪走到張帆的辦公桌前停下，而張帆又低下頭去，將一份文件從一堆文件里抽了出來。
她把文件翻開看了一眼后，這才松了口氣，再次抬起頭對顧九溪說道：“嚇壞我了，我以為被我弄丟了，病了這幾天，工作積攢了下來，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
顧九溪盯著顧純清手里的那份文件，如果她沒看錯，應該屬于顧純清部門范疇之內的。
顧九溪心里有些酸，低聲說道：“我不是讓你休息的嗎？”
張帆抬起頭看了顧九溪一眼，擺了擺手：“你今早沒來，顧純清把電話打到我那里，新項目不能再拖了，會議她一個人又進行不了，這是并購博科后的第一個大型項目，我們不能不重視……”
顧九溪聞言，沒有說話，目光一直放在張帆那張過于認真的臉上。
張帆忽而抬起頭來，突然想起什么，問道：“我剛剛忘了，你昨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