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與這個眼前癡情的人，判若兩人。
顧九溪走到他身前，低頭俯視著他。
許久后，她才開口：“韓默，你愛心黎嗎？”
聞言，韓默從沙發里坐起，抬起頭來盯著顧九溪，竟然哧哧的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一個30幾歲的大男人在她面前落淚，顧九溪一時間竟然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韓默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落進腳下的地毯里，
他垂著頭，額前垂落的頭發幾乎擋住了他臉上所有的神情。
片刻后，他反問顧九溪，道：“那你覺得我愛她嗎？”
顧九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韓默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尚還帶著幾分醉意，盯著腳下的地毯說道：“從我17歲，她14歲那年起，我心里就再也沒有過別人了……”
顧九溪沒有去問，可她明明知道韓默之前的女人不少，而且大多一夜露水情緣。
專一這個詞，的確讓她很難與他匹對。
韓默許是知道顧九溪在想什么，一臉的自嘲，道：“我以為她死了，以為她再也不存在了。那幾年里，我過的渾渾噩噩，見到長的像她的女孩，我都試著去接近……可到最后，哪一個也不是她，都不是……”
“……”
顧九溪沉默良久，才將目光重新放在韓默的臉上。
她說：“她在精神病院，是韓傾送她去的……”
韓默從沙發上猛然起身，卻被顧九溪的手臂給攔住了。
顧九溪抬起頭看著他，語氣沉沉道：“你想去接她回來，我不攔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回來以后呢？”
聞言，韓默的腳步頓住了。
顧九溪繼續看著他，說道：“你和心黎現在處于什么狀態我不了解，但從上次心黎和你發生爭執，你一氣之下離開別墅，我便知道，你們之間恐怕已經不似從前了，對嗎？”
韓默不語，只臉色蒼白的看著顧九溪。
顧九溪將放在韓默身前的手臂收回，淡淡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爭執的原因是因為韓誠宇吧。”
提到韓誠宇，韓默的臉色果然變了。
他收回目光，轉身不再看向顧九溪。
顧九溪沒理會臉色鐵青的韓默，繼續說道：“你爺爺之所以憤怒至此，恐怕也是因為此事，他怕心黎的出現，再次導致韓家大亂……”
顧九溪的話音未落，韓默就已經轉過身來，幾乎歇斯底里的對著她吼道：“這件事憑什么要他來做主？！我完全可以保護好心黎，今后，她不會再和韓誠宇有任何關系。”
顧九溪看著韓默憤怒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你的想法，那心黎呢？”
突然，韓默無話可說，只剩胸口處劇烈起伏。
顧九溪繼續說道：“心黎在一點點恢復，她會不會想起你對他的好尚且難說，一旦她恢復了記憶，擾亂了韓誠宇的家庭，你覺得你爺爺還可能會再放過她嗎？”
韓默的臉色一點點蒼白了下來，他退后了幾步，氣力盡失，又一屁股坐回到了身后的沙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