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笑呵呵的看著顧九溪，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比以前好看了些，就是太瘦了。”
這樣的開場，無關親疏，只是親人間最尋常的招呼方式。
顧九溪跟著顧老進了客廳。
如今的顧家已經冷清的不行。
不過，好在傭人很多，顧老也不至于過分孤單。
客廳里，顧老和顧九溪聊的不多。
他詢問了一些顧純清在獄中的近況，顧九溪所了解的也不多。
顧老對著顧九溪說道：“我不是替你姑姑狡辯，我只怕你一輩子帶著仇恨活的太累，你姑姑已經得到了該有的懲罰，你該放過自己才是。”
顧九溪明白顧老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負擔太重。
顧九溪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顧老一聲嘆息：“老薛，恐怕這輩子是不能原諒我們了，不過這樣也好，如今讓我去面對他，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終究是我們顧家的錯，沒照顧好你母親，更沒照顧好你。”
這樣的沉重，叫人壓抑。
顧九溪故意的轉移話題，說道：“我聽醫院的醫生說，我爸可以回家療養了，等他回來，顧家就會熱鬧些……”
顧九溪的話未說完，顧老就已經打斷道：“你也要常回來看看，爺爺的日子不多了，不求天倫之樂，只求多看一眼是一眼。”
顧九溪有些心酸，點了點頭：“我會的。”
聞言，顧老這才開心了些許，看著顧九溪的眼睛說道：“有時間，把那孩子帶回來給我看看吧，聽說長的和他爸爸一模一樣……”
提到薛越澤，顧九溪愣住了，原來，她的爺爺已經知道了。
顧九溪本也不打算隱瞞，垂下眼睫道：“恐怕要等幾天了，越澤最近在和我鬧脾氣，不肯跟我回薛家，等他氣消了，我再帶他過來。”
顧老點了點頭，笑了：“這孩子性子看來是隨了你了，你小的時候啊，就是這樣，別的孩子氣一會兒也就好了，你要足足氣上幾天不理人的。”
聽老爺子這么，顧九溪也跟著笑了，問道：“真的嗎？”
顧老眉眼生笑：“這我還能騙你嗎？我記得你4歲的時候，你媽媽又有了身孕，大家都高興著，只有你一個人生悶氣，我問你為什么發火，你告訴我說，如果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大家就沒人疼了，我做了好幾天的工作，你才勉強接受，只可惜……”
“可惜什么？”顧九溪問。
顧老搖了搖頭：“可惜，那孩子還是沒能留住，為此，你還難過了好些天。”
這件事，顧九溪的確沒什么印象了。
不過，顧老談到脾氣，顧九溪不得不承認，越澤的性格的確是隨了自己的。
起碼，厲廷君不會像他那么調皮，搗蛋。
顧九溪兀自失神，那邊保姆已經將做好的榴蓮小點心送了過來。
顧九溪吃了一塊，太膩，就放下了。
眼看著老爺子精神明顯不濟了，顧九溪從沙發里起身。
顧老抬起頭來，有些失望的看著顧九溪：“要走了嗎？”
顧九溪點了點頭：“爺爺，有空我會帶越澤來看您的，您該午睡了，而且，我也要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