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溫知遇則不同。
溫知遇很瘦，襯衫掛在他身上也顯得有些格外的大。
溫知遇的表情是不自信的，甚至從照片里看，竟然有些婉婉駝背。
本就不高的他，看起來更瘦小了些。
顯然，溫知遇當時是有心事的，他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算譚婉婉不知道當時他在想什么，不過，和自己單純的小臉相比，他臉上的情緒就復雜多了。
譚婉婉的目光一直專注于溫知遇的臉上，不曾挪開。
而一旁的唐韻也一直看著自己的女兒。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女兒看向溫知遇的眼神里，已經沒了怨毒……
譚婉婉翻完了正本相冊，最后合上送回到母親的手中。
母女倆相互對視，譚婉婉先開口問道：“媽，肖夫人來這里，到底是因為什么？”
面對譚婉婉的疑問，唐韻沉默了片刻，最終低下頭去。
“她來向你道歉，因為早些年溫知遇對你做過的那些事……”
提起當初，譚婉婉抿緊了嘴唇，歷歷在目，心在滴血。
唐韻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婉婉，媽媽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錯事，媽媽沒勇氣和你說……”
譚婉婉看著這樣的母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人都沉默片刻后，譚婉婉說道：“我也錯過，但面對自己錯誤的過去，也許坦然面對，才是最需要勇氣的。”
唐韻抬起頭來，盯著自己的女兒：“我想坦然，可是，我怕你會對我和你爸爸失望。”
譚婉婉卻挽起嘴角笑了：“那如果我殺了人，你會因為我是壞人，就否認我這個女兒嗎？”
“當然不會，媽媽愿意代替你去死！”唐韻突然說道。
聞言，譚婉婉笑了：“那你們殺過人嗎？”
唐韻這才明白了譚婉婉話來的意思，原來，自己在女兒的眼中，其實是沒什么分別的，無論對還是錯，她終歸是她的母親。
唐韻松了口氣，攬住譚婉婉的肩膀，平靜的說道：“其實，媽也不想再繼續背負這樣沉重的包袱一直活下去，既然你想知道，今天，我把一切都說出來……”
譚婉婉期待著這一刻。
山里陰冷，唐韻在開口前，將被子拉了過來，蓋住了譚婉婉裸露在睡衣外面的小腿，徐徐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恐怕還要從我第一次見到知遇時說起。”
譚婉婉點點頭，做好傾聽的姿態。
唐韻的表情很平靜，似乎陷在回憶里不能自拔。
唐韻說：“我見到知遇那一年，他大約13、4歲，具體的我記不清楚了。那年知遇的伯父，也就是我的干父親溫博忠正好病重，他膝下無子，只有我這么一個干女兒，所以，就讓我顧九溪照顧。”
唐韻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記得那是一天夜里，我給父親做了一份燒鴨粥，當時父親胃口不好，也沒有吃下幾口去。夜里我怕他會餓，又從床上爬起來，將粥又重新熱了一遍，我正準備上樓去父親房間的時候，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探出頭來，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