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五零后記事 > 第267章提線木偶
  殺父之仇,王老太太不敢說,唯一知道這一切的除了松克里就是她阿瑪。

  但看著跪在自己身前求他成全的女兒,松克里的阿瑪在良心和女兒之間,選擇了自己的女兒。

  也不知松克里是破罐子破摔還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對云舒似乎沒有一點隱瞞。

  而說到她阿瑪,松克里終于忍不住落了淚。

  “我阿瑪老實厚道了一輩子,到底因我這不孝女,落下了心病,在我出嫁后不久就過世了。

  他臨終前讓我發誓,此生再不許對你娘出手,否則就讓他墜入十八層地獄,死后也不得安寧。”

  而松克里當時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只要金順心不礙著自己的眼,她也懶得搭理她。

  誰想到,世事無常,為了兒子,她到底食言了,而她的阿瑪……

  云舒看著傷心欲絕的松克里,眼睛里無悲無喜,“若你阿瑪真是墜入了十八層地獄,倒是好命了。”

  松克里聽到這話,猛的抬頭,眼中的淚還沒擦干,此刻卻猶如淬了毒。

  “薩滿大人,人死如燈滅,往事隨風散。一切罪責皆由我起……”

  云舒突然就被她這眼神逗笑了,“這才是真正的你吧!我就說這如蘭氣質怎么這么眼熟,合著你們婆媳兩個還真是志同道合,連裝腔作勢都選一個模子。”

  說著也不等松克里變臉,云舒隨意的擺擺手,“就算我和你說了,你也不一定信,更不會懂。罷了,我說真話的時候總是沒人信。”

  大祭三天,祭祖時沒有一點回應,長白村九姓先祖、哪怕是最近幾年新去世的英靈,也沒有一點回應。

  這很不正常!

  觀婆婆猜測這應該和長白山山神有關,剛好,云舒也是這么想的。

  可惜,她如今雖然能役使鬼魂,但不到七月半鬼門大開之時,孤魂野鬼也進不了地府,一時半會兒,她連去地府查探一番都做不到。

  而沒有什么門路的孤魂野鬼,也不可能接觸生死簿。

  這事,云舒還是得請判官大人幫忙!

  只是,雖說云舒總說扎幾個如花趁著七月半給判官送去,但她是在五十多年后才結識的的判官,如今的判官可是會認她?

  這也是云舒一直沒有騰開手去T市拜見老祖宗的原因!

  時空時空,可不止包括時間,還包括空間。

  雖說眼前的一切都是歷史中描述的模樣,但誰又能肯定,這就是她生活過的那個時空呢!

  沒人知道,看上去無所不能的大薩滿,也有害怕的時候。

  只不過她的理智告訴她,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一點意義。

  就算這是她的時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連生死都還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挑剔這些。

  云舒的表情并沒有變化,但松克里明顯察覺到她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郁,原本準備問問她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松克里本能的閉上了嘴,心里的疑惑卻像是長瘋了的野草一般。

  但顯然,云舒并沒有心情給她解開疑惑。

  “那個第馬叫什么,供奉的是什么仙家?”

  “那個第馬在方圓百里挺有名的,叫馬三娘,供奉的是黃仙,否則我也不會找到她頭上,不過她死了。

  在我離開后不久,一道晴天霹靂降下一個大火球,直接將那女第馬給燒死了。”

  云舒聽到這話,看著松克里挑挑眉,“你離開后就死了?”這么巧?

  松克里以為云舒不信,有些無奈的道:“當時好多人都在地里上工,天上降下一個大火球,直直朝馬三娘家的屋頂飛去了,好多人都看多了。

  等村子里的人趕過去,并沒有發現她家的房子失火,眾人還以為看差了。可一個人看差,二個人看差,總不能五六十號都看差吧,連馬三娘的男人都看到了。

  但等他從馬三娘平日里供神的西屋連滾帶爬的跑出來,眾人大著膽子進了屋,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個燒的都快成碳的尸體。

  而這具尸體經過辨認,就是馬三娘。但邪門的是,整個屋子里沒有一點被燒灼的痕跡。

  更邪門的是,那么大的火球,眾人竟然只在房頂上大小一個一分錢那么大的小洞,就在馬三娘尸體的正上方。”

  松克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雖說她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甚至直面過上身的“仙家”,但這么詭異的事確實她這輩子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遇上。

  “我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大仙說的話,哪怕未必死了,這也是他的劫數。而當時知道這些事的老人們也說,可能是這馬三娘做了不好的事,這是天罰。”

  云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也是因為這天罰,所以你心里也信了那個仙家說的話,你兒子身體不好,是我克的?”

  好大的手筆,為了算計金家,算計她,連天罰都出來了。

  不過這也讓云舒肯定,這件事的背后應該不是長白山山神。

  若是祂,為什么還要費勁心機弄出了“幽凰”?

  就算這只“幽凰”可能是給觀婆婆看得,他背后肯定還有其他手段,但肯定不會借“天罰”之意,因為祂不敢。

  祂可是神,天道的小弟,本來自身處境就岌岌可危,如今再得罪老大,閑自己死的不夠快嘛!

  “那如今你為什么又決定把這些事說出來了?是看大勢已去,抗拒從嚴不如坦白從寬?千萬別告訴我你終于良心發現了!”

  松克里搖搖頭,一臉決絕,然后“噗通”給云舒跪下。

  “因為只有薩滿大人能救景顧吉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者非人在我和景顧吉身上做了手腳,但無論是我懷孕時的噩夢,還是景顧吉的病,都是人為。

  其實在阿林尊主去世后,景顧吉明明已經不錯的身體突然病了,我就有所懷疑。

  阿林尊主去世,你和你娘沒了靠山,只有更慘的,為什么景顧吉還是病了。

  但連姑姑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醫老甚至說景顧吉這樣子看著根本不像是病。

  我試過和姑姑說這件事,但只要我一開口,景顧吉就會心口疼。

  那時我就知道,醫老說對了,景顧吉根本沒病,或許也不是你克的她。

  但我沒辦法,只能讓夏招娣那個女人變本加厲挑撥王老太太。果然,只要你和你娘的境況越發不好,景顧吉的病就能好上一些。

  但他卻沒能像以前那樣徹底好起來,總是時好時壞,甚至連床都起不來了。”

  松克里緊緊握著拳頭,看著云舒,眼神里都帶著絕望。

  “我就是一個提線木偶,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是一個母親,母愛都是自私的,為了救我兒子,我寧愿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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