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華旭便冷靜下來。
他凝眸看著姜亦依：“娘娘有什么要求？”
就喜歡這么爽快的人。
姜亦依對華旭的反應很滿意，“方才聽華公子說，你曾經見過那個人。”
“是。”華旭點頭，皺眉，補充一句，“不過沒有見過他的正臉。”
“若是只瞧著背影，你可能認出來？”姜亦依不氣餒。
華旭有些猶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無法保證，但是……”
華旭的話音微頓，兩息之后繼而說道：“應當是能認出來的。”
“那個人的身子似乎不大好，不知道是當時生病，還是本身就是如此。”
身子不好……
姜亦依愈發地確定，那個人就是世子。
不過終歸還是要讓華旭去見一見。
“本宮與陛下已經有了懷疑的人。”姜亦依面色嚴肅。
華旭眼皮一跳，略顯激動：“是誰？”
他緊緊地握著手中長劍，眸中充斥著恨意。
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貪婪，他無垢山莊豈會淪為如今這般慘狀？
他必定要讓此人死在他的劍下。
姜亦依敏銳地察覺到了華旭的恨意，她只一字一句道：“靖王世子。”
“靖王世子？”華旭神色一滯，詫異的很。
便是無垢山莊距離京城遠得很，他也知曉靖王世子的身子一向不好，甚至都活不了多久。
如今卻告訴他，將無垢山莊滅門之人是靖王世子？
“本宮知曉你不相信，但是這是陛下派人調查了許久方調查出來的。”姜亦依同華旭解釋，“只是我們如今還不能完全確定，所以希望你可以看看是不是那個人。”
華旭沉默了一陣兒，正欲點頭之際，假山外頭傳來了動靜。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只聽那聲兒便覺著氣勢洶洶。
華旭心尖一顫，下意識看向姜亦依。
姜亦依眉梢一抽，“既然你我已經達成了合作，那我自會保護你的安全。”
同華旭點了點頭，姜亦依徑直自假山中走出。
為首之人正是夙滄墨，他的面色陰沉，隱隱帶著殺意。
瞧見姜亦依完好無損地出來，他的臉色驟然柔和不少。
腳下的動作也快了許多，將姜亦依一把拉至身邊，關切詢問：“可有受傷？”
他上下打量著姜亦依。
“我沒事。”姜亦依笑著搖頭，握住夙滄墨的手，回眸看向里頭，“是華公子。”
夙滄墨眉心微動，順著姜亦依轉頭的方向看過去。
華旭自假山里頭走出來，同夙滄墨行禮：“無垢山莊華旭，參見陛下。”
“嗯。”夙滄墨只是應了一聲，便收回了視線。
這華旭對姜亦依動手，他能忍著不弄死他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他絕對沒有辦法給他好臉色。
姜亦依知曉夙滄墨在生氣，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得先提起回養心殿。
夜色深沉，養心殿內燈火通明。
夙滄墨與姜亦依坐在上頭，華旭則不卑不亢地站在下面。
“將華菱帶來。”夙滄墨抬手，吩咐李公公。
李公公也知曉了華旭的身份，自是應聲：“陛下稍等，老奴這便命人去請華菱姑娘。”
說完，李公公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多時，華菱便被帶進殿內，她的精氣神兒著實不大好，面色稍顯蒼白。
看見華菱的第一眼，華旭便忍不住上前幾步，“菱菱。”
聽到熟悉的聲音，華菱難以置信，“哥哥？”
他根本顧不得場合，只想著夙滄墨先前告知她的話，她小跑著撞進華旭的懷中，眼淚止不住的流，“哥哥，你沒事，你沒事的話，爺爺是不是也……”
華菱眸中滿含期待。
華旭面色復雜，艱難地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這件事情稍后再講，哥哥還有重要的事情同陛下商議。”
直至此時，華菱才意識到她來到了什么地方。
她已經徹底打消了對夙滄墨的想法，這些時日她被關在那宮殿中，幾乎不見天日，這與她想象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而且，她此時也算是看出來了，陛下對她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別的心思，若不是看在爺爺交出的傳家寶的份兒上，她現在怕是都已經死掉了。
華旭收回視線，同夙滄墨恭敬問詢：“陛下，方才草民聽得娘娘所言，知曉您欲要尋找那個人，但是草民未曾見過他的正臉，但是菱菱與那人獨自相處過，若是見了，理當會認出來。”
華菱本已經決定要縮小存在感，卻聽見哥哥提起她，她一時間有些迷茫，“哥哥？”
“此事，華姑娘無法提供有用的信息。”夙滄墨早已經將華菱帶著去見過靖王世子，但是華菱卻說那人的身形雖然與世子相似，相貌卻天差地別。
他指尖輕敲扶手，“朕猜測，那人應是使用了人皮.面具。”
“這……”華旭驚訝了一瞬，方知他剛剛多話了。
他能夠想到的法子，陛下定然也可以想到。
“華公子乃是習武之人，眼力比起華姑娘強了不少，相信華公子看背影應當是能夠認出來的。”姜亦依適時開口。
這是華旭早已經答應過的事情，此時姜亦依提起，他自然也不會推諉。
“陛下，那明日便讓人帶著華公子前往靖王府一趟，讓華公子瞧瞧，世子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姜亦依偏頭看向夙滄墨。
“行。”
夙滄墨當即敲定此事。
華旭也暫且住在了宮中。
次日，姜亦依自大理寺回來之后，便見夙滄墨已然在鳳儀宮中等待著她。
姜亦依止住腳步，眼角狠狠一抽。
他是怎么知道她今日要回鳳儀宮？
“今日怎的回來的這么晚？”夙滄墨好似沒有察覺到姜亦依的情緒，唇角含笑招手。
姜亦依無奈，只得走過去，在夙滄墨的身邊坐下。
“這幾日在調查之前的懸案，便多留了會兒。”
夙滄墨摩挲著姜亦依的手指，輕嘆一口氣：“何必這般緊張？”
“案子不能堆積著，時間越久越不利。”姜亦依搖頭，不想和夙滄墨提起這些事兒，她轉移話題，“華旭那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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