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淵疼的齜牙咧嘴，顧不上回答夙遙識的話。
“磕到了而已，沒什么大事。”姜亦依仔細看了看磕到的地方，微微腫起一個包，不過并無大礙。
姜小淵從小皮實肉厚，這點小傷痛很快就好了，兩個小家伙湊到一塊兒嘀嘀咕咕。
姜亦依素來不喜歡長途跋涉，更何況是在這個沒有電子設備的時代。
她掀起車帷，外面的景色著實無趣，目光所及之處一片荒蕪。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為防止遇到危險，在河邊尋了個地界兒，打算在此處休息一晚。
從荊州出發時，姜亦依便提前帶好了干糧，擔心夙遙識吃不慣，還特意買了一些糕點。
姜亦依剛剛啃了半個燒餅，便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
李公公在馬車外頭站定，喚了姜亦依一聲，隨即說道:“江先生，大人派奴才告知一聲，先前答應了江小公子指導他習武，這些時日忙于別的事，險些忘記，前往京城路途遙遠，趁著這些時日，恰好可以教導小公子。”
姜小淵的雙眸頓時亮晶晶的，他拉了拉姜亦依的衣角，輕聲道:“爹爹，我要去。”
還未等姜亦依說話，外頭繼續傳來李公公的聲音:“江先生，大人講了，若是江小公子愿意，那么明日卯時前往不遠處的那棵大樹下面便可。”
卯時……
這暴君是在故意勸退吧！
姜亦依的唇角微微抽搐，如今正處于寒冬，夜長晝短，卯時還未曾天亮。
不說姜小淵能否醒來，卯時正是兩眼一抹黑的時候，豈不是瞎子摸蝦。
姜小淵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他不由得想到他那親爹初次指導他練武便遲到了許久，越發覺得是在逗/弄他。
不過親爹的武功的確很高強，姜小淵不免陷入糾結。
馬車內遲遲沒有傳來聲響，李公公倒也不急，即便寒風刺骨，他也安安生生的在外頭候著。
“小淵，考慮的如何？”姜亦依垂眸看向姜小淵，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若是卯時醒不來，那便不勞煩蘇大人。”
姜亦依并非不想讓姜小淵早起習武，只是教導的人身份不簡單，倘若有一日未按時過去，恰好遇上夙滄墨心情不佳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小命可能就沒了。
話音剛落，姜小淵便抬眸看向姜亦依，語氣堅定:“爹爹，我可以醒來。”
姜亦依唇角微勾，囑咐道:“既然如此，那么日后可不許賴床。”
“這是自然。”姜小淵一本正經的點頭，朝姜亦依神秘的眨眼，“我會記得爹爹的話的。”
姜亦依頓時明白姜小淵的意思，她轉告李公公:“李公公放心，明日卯時小子便會準時前往。”
“這自是極好的。”李公公應了一聲，躊躇片刻，繼而說道，“大人說了，若是另一位小公子也想要去練練，也是可以的。”
未等姜亦依反應過來，李公公便同他們告辭，腳步聲逐漸遠去。
待到周圍一片寂靜，姜亦依的眸光落在夙遙識的身上，只見他面色略微驚訝，似是沒想到此事。
姜亦依心中隱隱不解。
夙滄墨此次的行為著實怪異，按理來說小識同他并沒有交集，為何偏偏提到了小識？
一旁的夙遙識微微皺眉，見姜亦依一言不發，他心中沒底。
莫非被江先生察覺到了異樣？
正當夙遙識胡思亂想的時候，姜小淵在他身邊坐下，同他嘀咕:“小識，明日可得穿得厚些，說不定我們可得等好一陣兒哩。”
“為何？”夙遙識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歪著腦袋看向姜小淵。
姜小淵輕嘖一聲，湊到他耳邊輕聲解釋:“上次蘇大人便遲到了，害得我等了他許久，也多虧我那時穿的厚實，否則定然會感染風寒。”
若非姜小淵面上的表情一本正經，夙遙識著實不敢相信，向來最守時的父皇竟然也會遲到。
兩個孩子在一旁商量著明日的事情，姜亦依則在回顧夙遙識出現之后的種種異樣。
夙滄墨身居高位，常年戴著面具，整日都是那副神情，自是看不出異樣。
反倒是李公公，在與夙遙識相關的事情上，總是會露出些許馬腳。
先前并不覺得有什么，如今仔細琢磨一番，越發覺得怪異。
腦中仿佛纏繞著一團亂麻，姜亦依始終抓不到那個重點。
待她回過神來，兩個孩子已經沉沉睡去。
姜亦依給兩個孩子掖好被子，靠在車廂中閉上雙眼。
不知怎的，姜亦依忽然清醒，她掀開車帷，望向天空，估摸了一下，差不多快到卯時。
姜小淵和夙遙識睡得正香，姜亦依輕嘆一口氣，將他二人喚醒。
睡得像小豬一樣，還想著卯時可以準時前往。
“爹爹。”姜小淵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的將衣裳穿上。
夙遙識同姜小淵完全不一樣，他的臉上毫無睡意，看上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
姜亦依的視線在夙遙識臉上不動聲色的劃過，給二人收拾好，便將他們趕下了馬車。
放下簾子之際，姜亦依囑咐:“今日是第一天，可莫要遲到，平白惹了蘇大人不悅。”
聞言，姜小淵頓時清醒，他抬頭看著天光，拉著夙遙識腳步飛快地朝著那棵大樹跑去。
待他們過去的時候，夙滄墨已經在那處等著他們，頗有閑心的搬了個椅子，慵懶的靠著。
“來的還挺準時。”夙滄墨的視線從姜小淵的身上劃到了夙遙識的身上，頓了頓說道，“先休息片刻，待緩過神來再開始。”
方才跑的太急，夙遙識的面上泛著紅暈，小嘴微張，略微急促的喘/息。
聽到夙滄墨的話，夙遙識的身子微僵，看起來格外的不自在。
今日的風不大，故而也沒有太冷。
兩人休息片刻，夙滄墨便給李公公使了個眼色，李公公忙不迭的將一把小木劍送到了姜小淵的手上。
姜小淵從未用過劍，平日里為了方便，只是隨身帶著一把匕首。
雖然只是一把木劍，姜小淵依舊愛不釋手，他抽空抬頭看向夙滄墨:“多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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