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明日她得前往衙門。
依著兇手的變態心理，下一名遇害者恐怕也快要出現了。
翌日一大早，姜亦依便早早地醒來，昨夜思索的時間過久，待到天快亮，她才睡著，細細算來，差不多只睡了一個多時辰。
輕水端著水盆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一下，面上滿是擔憂：“二姑娘，您的臉色怎么這么憔悴？”
“嗯。”姜亦依抬手揉著太陽穴，將冷水中浸過的布巾捂在臉上，她才徹底清醒。
姜亦依動作迅速地洗漱完，見輕水蹙著眉打算為她梳妝，她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今日不用梳妝了。”姜亦依制止了輕水的行為，眉眼間染上濃濃的疲倦，“昨夜沒有睡好，今日便哪里都不去，就在屋內休息。”
輕水輕輕點頭，將手中的木梳放下，語氣中滿是關切：“那奴婢去給您熬一碗安神湯吧，喝了之后會更容易睡著。”
本來想直接拒絕，后來轉念一想，姜亦依還是同意了。
輕水匆匆的離去，姜亦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為了不讓輕水懷疑，看來得下午才能出門了。
趁著這段時間，姜亦依干脆回床上補覺，既能恢復精神，又能讓輕水生不出疑慮。
姜亦依本以為她睡不著，沒想到躺下之后不久，意識便開始昏昏沉沉，不多時便睡去。
“二姑娘，二姑娘？”耳畔傳來輕水輕柔的呼喚，姜亦依這才掀起眼皮，入目便是輕水端著碗的身影。
姜亦依的視線頓了頓，幾息之后便清醒過來，她從床上坐起，還未來得及說話，輕水便將碗遞了過來。
“二姑娘，安神湯的溫度正好，您趕緊喝了。”輕水說著就要拿起勺子喂姜亦依。
姜亦依眼皮一跳，連忙制止輕水的動作，接過安神湯一飲而盡，溫聲吩咐：“今日沒事的話就不要進來了，除非我喚你，你才能進，知道了嗎？”
輕水順手接過碗，聞言眉頭皺起，斟酌了一下方才詢問：“那您今日不吃午飯了嗎？”
“不吃了。”姜亦依微微搖頭，察覺到輕水想說什么，她補充一句，“昨夜只睡了一個多時辰，待會兒若是休息的話，午時定然醒不來，即便醒來，也沒有多大的胃口，倒不如一覺睡醒之后再吃。”
輕水微微抿唇，點頭應下：“奴婢知曉了，您放心休息，定然不會有人打擾到您。”
“嗯。”姜亦依輕應一聲，再次躺了下去，佯裝一副疲乏的模樣，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記得將門帶上。”
“是。”輕水應承一聲，端著空空的碗快步離開。
腳步聲逐漸遠去，隨著房門傳來的嘎吱聲，輕水徹底離開。
姜亦依躺在床上靜靜等待了一會兒，這才翻身下床，此時的她哪里還有方才疲乏的樣子。
從箱底取出那套男裝，姜亦依動作嫻熟的將之換上，順帶著將暴露在外的肌膚都抹黑，迅速從左相府離開，朝著衙門而去。
一路上，姜亦依覺得京城的氛圍有些怪異，雖說街道上的人依舊不少，但是顯然比往日寂靜了很多。
直到來到了衙門，衙役匆匆忙忙的進出，看上去似是發生了大案。
姜亦依眸光微沉，上前幾步，正打算和把守的衙役交談兩句，卻見兩個衙役緊緊盯著她，下一瞬兩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的視線再次落在姜亦依的臉上，試探詢問：“您是江先生？”
“在下的確姓江。”姜亦依心中生出一絲疑惑，面上卻絲毫不顯，點頭換了個隱晦的說法。
畢竟她也不知道這人口中的“江先生”是不是她，若是她就此認下，最后卻被人發現不是，估摸著會有麻煩。
衙役面上浮現一絲笑意，連連點頭：“那便是了，大人吩咐過，若是您來了，讓屬下直接將您領進去便是。”
說著，衙役微微側身，笑著說道：“江先生，屬下帶您去尋大人。”
“麻煩了。”姜亦依眸光微閃，跟在衙役的身后邁入府衙。
短短的一段路程，姜亦依便發覺這個衙役性格老實，也不愛多說話，倒是讓她看出了幾分尷尬。
姜亦依唇邊的笑意淺淡，與一個緊皺眉頭的捕快擦肩而過之后，她主動開口詢問：“今日發生了什么事？我見著城中似乎都沒有往日那般熱鬧了。”
“這事啊，和昨日那樁案子有關系。”衙役嘆了一口氣，面上布滿憤怒，“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干的，若是讓老子抓到，定然將他千刀萬剮。”
聞言，姜亦依的心中咯噔一下，唇角的弧度都淡下去了不少。
耳邊不住地傳來衙役的怒罵聲，姜亦依稍顯詫異，這么一個老實巴交的人竟然都能被惹得大怒。
衙役狠狠地宣泄了一番，這才后知后覺場合不合適，他的面色因憤怒而通紅，此時尷尬的笑了幾聲，連忙道歉：“江先生，抱歉，我實在是沒忍住。”
“無妨，大哥也是真性情。”姜亦依緩緩搖頭，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好奇詢問，“今日的衙門似乎很忙碌，難不成都是在處理昨日的案子嗎？”
“是又不是，準確來說應當是處理昨日案子的兇手作的案。”衙役眉頭隆起，垂在身側的雙手都緊緊握住，用力到傳來骨頭的細小聲響，“您方才不是問京城為何不像往日那般喧囂嗎？就是因為今日在城南發現了一具尸體。”
姜亦依瞳孔微縮，冷聲道：“兇手與昨日那樁案子的兇手是同一人。”
“的確如此。”衙役重重點頭，張嘴還打算說什么，抬頭就看見迎面而來的京兆尹，他連忙收住話音，“江先生，您若是想知道更多的，盡管問大人便是，我一守大門的，知道的也不多。”
姜亦依與京兆尹遠遠地點頭打了個招呼，溫聲道：“多謝你告訴我這么多消息，麻煩了。”
衙役老實巴交的笑了笑，和京兆尹說明情況，便轉身離開。
“江先生，您總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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