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隨便挑十幾個。”夙滄墨淡淡地瞥向那一堆畫像，說出的話更是隨意。
“……”行吧。
姜亦依心中略微有些無語，卻還是在反復的查看中挑選出了二十張畫像，其中個個都相貌出眾，家世說出去也不是很差。
“陛下，就是這些了。”姜亦依將挑好的畫像整理好，側眸詢問，“您要不要看看。”
夙滄墨卻是連頭都沒有抬，敷衍地應了一聲：“就放那兒，又不是朕選妃。”
提及選妃一事，姜亦依眸光微閃，試探詢問：“陛下，朝中官員前些時日不是建議您廣開后宮嗎？怎么到了現在還沒有動靜。”
這話從姜亦依的口中說出，實在是不大合適。
姜亦依的本意只是想簡單知曉一下，倘若夙滄墨當真有選妃的心思，她便立刻著手為小識準備防身的東西，免得等她離開京城之后，小識被他的新妃子欺負。
在夙滄墨聽來，卻并非如此，他眉心微動，抬眸直勾勾地看向姜亦依，唇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問這個做什么？”
“只是心血來潮，畢竟您的后宮已經空了六年之久。”姜亦依面色不改，臉不紅心不跳，察覺到夙滄墨投來的視線有些怪異，她補充一句，“想來那些官員們不會就此罷休。”
“他們如何，與朕有何干系？”夙滄墨冷嗤一聲，絲毫不將那些官員放在眼里，若是他們還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事兒，他倒是不介意再砍兩個人為他們助助興。
聞言，姜亦依松了一口氣，看來短時間內夙滄墨是沒有選妃的心思，這樣一來，她倒是可以放心離開京城，不過在此之前，還是需要讓小識有個防身的技能。
姜亦依想的太深，以至于沒有看到夙滄墨饒有興趣的眼神。
他扯了扯唇角，眉梢微挑，聲音都帶著幾分慵懶：“江先生，你為何這般關心朕是否選妃？”
“嗯？”姜亦依收斂心神，方才發現夙滄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距離她這般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兩個拳頭那么近，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身子下意識向后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陛下，我并無別的意思，只是看到這些畫像，突發奇想罷了。”
“是這樣嗎？”夙滄墨雙眸微微瞇起，將姜亦依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唇角的弧度更深，心情都好了幾分。
雖說姜亦依還是如從前那般躲著他，但是比起剛開始那段時日已經好了許多，更何況，這人慣會偽裝，指不定她現在是在口是心非。
姜亦依不經意間抬眸看去，只見夙滄墨一副滿面春風的模樣，她頓感莫名其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起身與他告辭：“陛下，我昨日還答應了小淵與小識，要去東宮看他們。”
“既是如此，那你去便是。”夙滄墨的唇角溢出一抹輕笑，眉眼帶笑的看著姜亦依“落荒而逃”的背影。
從養心殿出來，姜亦依蹙起的眉頭才緩緩舒展開，與李公公頷首打了聲招呼，腳下不停地離開。
直到回眸看不見養心殿，姜亦依緊繃的身子才徹底放松下來，不怪她方才跑得太快，實在是夙滄墨太奇怪了，他笑著的模樣比平日里板著臉更奇怪，也不知道這人好端端地為何要做出那副神情。
姜亦依晃了晃腦袋，將夙滄墨的身影從腦海中甩出，這才提步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
愉悅的日子總是很快就過去，休息了一日之后，姜亦依便再度一頭栽進姜亦薇的那樁案子。
但是說來奇怪，每當她抓到一點蛛絲馬跡的時候，線索忽然間就又斷了，以至于其他國家的使團來的時候，姜亦依都未能查到兇手的蹤跡。
其他國家的使團來訪，于北云國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不僅是鴻臚寺，就連宮中，天還未亮的時候便開始忙碌。
姜亦依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她打了個哈欠，穿衣洗漱之后，便打算去看看小識與小淵，說來，距離上一次相見也已經過去了一周。
一路上，宮人們都是腳步不停，急匆匆的忙碌著，經過一間宮殿時，姜亦依側眸看過去，太監宮女們進進出出，想來那里便是招待別國使團的大殿。
姜亦依對此并不感興趣，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朝著東宮走去。
進到東宮時，夙遙識與姜小淵兩人正在院子中，一人練劍，一人看書，見姜亦依進來，他們齊齊眸光一亮，哪里還顧得上手上的事情，連忙迎了上來。
“娘親。”
“江先生。”
看著兩個孩子，姜亦依的心頓時便滿足了，她笑著摸了摸兩人的頭發，帶著他們朝石桌處走去，“今日怎么起得這么早？”
“父皇說今日是很重要的日子，可能需要我也去參加宴會。”夙遙識一五一十地回答，身子默默地湊近姜亦依，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您今日怎么也起得這么早？”
“被吵醒了。”姜亦依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眸光打量著夙遙識，見他身上依舊穿著平日的衣裳，她微微挑了挑眉毛，“你父皇沒有將今日需要穿的衣裳送來？”
夙遙識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微微抿唇：“父皇讓我隨意一些便是，就穿這個就好。”
“……”這皇帝可真是太隨心所欲了，這么重要的場合竟然也不重視。
不過夙滄墨都這樣子說了，姜亦依自然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畢竟小識的年歲還小，即便身為太子，卻也與這等大事還扯不上關系。
姜亦依無奈地笑著搖頭，眸光一轉間，視線落在姜小淵的身上，察覺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挑眉詢問：“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想問問您，陛下真的打算選妃嗎？”姜小淵支支吾吾了許久，才糾結著問出了口，眼神飄到夙遙識的身上，他補充一句，“我就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主要還是怕小識心中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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