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是這樣子定義睡覺穩的。
夙滄墨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總算是靜下心來。
好在姜亦依也沒有了別的動作，夙滄墨這才閉上雙眼。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夙滄墨再次睜開雙眸，眸底清明一片，一絲睡意都沒有。
他能在這種環境下睡著，便是見了鬼了，倒還不如讓他在地上睡，也不至于受這種折磨。
夙滄墨的眸中布滿紅血絲，左右都沒有睡意，他干脆翻身，面向姜亦依。
“小沒良心的。”夙滄墨輕嗤一聲，將姜亦依的睡顏盡收眼底，擾的他不能睡覺，她自己倒是睡得香。
夙滄墨眉頭隆起，終是輕嘆一口氣，視線卻并未從姜亦依的臉上移開，他貪婪的看著姜亦依，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姜亦依。
大抵是夜里就容易多想，夙滄墨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方才看見的燕云與姜亦依談話的場景。
當時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現在一頓胡思亂想之后，倒還真的讓他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姜亦依與燕云之間的相處，未免也太規矩了，完全不像是兩情相悅的模樣。
夙滄墨現在還記著在京城的時候，他派出去監視姜亦依和燕云的人回稟的那些消息，句句扎他的心，皆是表明他們兩個之間關系親密，就連做的一些事情，都萬分親密。
但是經過這段時日的觀察，姜亦依與燕云的關系好似并非是這樣。
倘若兩人兩情相悅，在燕云遭遇危險的時候，姜亦依理應一直伴在燕云身邊才是，但他看到的卻是姜亦依對燕云并非很上心，而且這么久以來，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逾距的行為，莫說擁抱親吻，就連牽手都未曾見過。
而且，兩人談話時的距離，未免也太遠了些。
夙滄墨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他面對姜亦依的時候，時刻都想要離得她近一點，再近一點，所以，燕云的那種反應當真不正常得很。
這般想著，結論便呼之欲出。
夙滄墨同姜亦依面對面，他的雙眸微微瞇起，唇角揚起了一抹滿意且滿足的笑意。
手指輕捻間，夙滄墨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緩緩抬起手來，指尖試探性地落在了姜亦依的臉頰上，最終手掌輕輕地覆在姜亦依的一側臉頰，指尖動作輕緩地摩挲著。
夙滄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才睡著的，忽的聽到身側傳來動靜，他頓時睜開雙眼，下意識便動了動自己的右手。
察覺到右手正搭在自己的身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在他昨晚入睡前還算是留了幾分理智，并未將手落在姜亦依的臉上，否則今日便不好解釋了。
“你醒了？”姜亦依詫異地看了夙滄墨一眼，注意到他眸中的紅血絲，她系著衣帶的手頓住，面上顯出幾分不確定，“抱歉，剛剛是我吵醒你了嗎？”
“不是。”夙滄墨并未與姜亦依對上視線，只是搖頭回應了一句。
大抵是因為昨夜做的事情，夙滄墨平生第一次生出了膽怯的心思，他不敢和姜亦依對視，生怕姜亦依會察覺到不妥。
“那你，可要再睡一會兒？”姜亦依還未完全清醒，并未察覺到夙滄墨的異樣，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現在天還未亮，你若是要睡便睡吧，待離開的時候，我再回來喚你。”
“不必。”夙滄墨微微抿唇，撐起上半身，隨著姜亦依下了床。
三下兩除二地穿好外衫，夙滄墨拿起劍，尋了個借口：“我出去練劍，待準備出發的時候，你讓人到后院喚我就行。”
說完，不待姜亦依回應，夙滄墨便腳步匆匆地離開。
“誒。”姜亦依微微抬手，欲要喚住夙滄墨，但是這人好似身后有東西在追，逃一般的離開。
見狀，姜亦依忍不住輕聲嘀咕：“奇怪。”
一個清晨很快過去，姜亦依在城中買了一輛不小的馬車，足夠他們四個人坐下。
等到姜亦依乘著馬車回到客棧的時候，三人已經在門口等著。
馬車一到，三人便踏上馬車，馬車徑直穿過矽州，朝著使團必經的武嶺趕去。
一路上，姜亦依的心都未曾放下過，實在是那些刺客神出鬼沒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什么時候會出現。
特別是入夜之后，姜亦依大多數時候都是閉目養神，饒是知曉夙滄墨會守夜，她也不敢當真就睡沉。
卻沒想到，接下來的路程竟然一路順風。
馬車在一處湖泊邊停下，四人圍坐在一個火堆旁，火光跳躍著，將四人的臉色映照得清清楚楚。
“明日便能到達武嶺了。”姜亦依的手伸在火堆邊，借此回一回手的溫度，她側眸看向面色明顯好看了不少的燕云，“你之前都安排好了嗎？使團當真會在城內等著我們？”
“那是自然。”燕云唇角微揚，眉梢挑起，“你放心吧，他們不敢違抗我的命令。”
姜亦依睨了燕云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希望不要出什么變故才好。
兩人并未注意到，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坐在不遠處的夙滄墨眸光陡然一沉，好在他及時垂下眼瞼，將殺意斂起，這才沒有讓燕云和姜亦依察覺到不妥。
不只是夙滄墨，還有姜小淵，他抬眸看了看燕云，又看了看面色冷淡的自家娘親，心中糾結萬分。
這一糾結，便糾結到了半夜。
燕云大抵真的是太興奮了，今夜他主動提議出去守夜。
既然有人主動，那他們自然不會拒絕，故而馬車內只有他們三人在。
姜小淵耐不住地睜開雙眼，在夙滄墨的身邊輕聲喚了好幾聲，夙滄墨都沒有動靜，他松了一口氣，輕輕地扯了扯姜亦依的衣袖，將她喚醒。
姜亦依本就是淺眠，察覺到姜小淵的動作，她頓時睜開雙眼，垂眸便對上姜小淵滿是不安的雙眸，她心中一滯，趕忙詢問：“怎么了？”
“娘親，我們真的要去東裕國嗎？”姜小淵的小臉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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