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燕云冷笑一聲，眸中溢出了些許的殺意，“我派青鋒出去追查他們，卻沒想到被他們反將了一軍，這是在挑釁我呢。”
姜亦依低垂著眸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幾息之后，她才干巴巴地說道：“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自然是他們更容易將我們掣肘住。”
她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將心中藏著的事情告訴燕云，說了的話，她擔心燕云會怪她，不說的話，又覺得心中過不去。
看著燕云煩躁又疲乏的模樣，姜亦依心中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告知燕云。
姜亦依沉吟片刻，斟酌著說辭，許久之后才緩聲說道：“關于這事，我想我應當要給你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三人的視線齊齊地落在了姜亦依的身上。
姜亦依的面色嚴肅，姜小淵能夠察覺到自家娘親的糾結，他默默地將自己的手送進姜亦依的手心，無聲給予姜亦依安慰。
“這些黑衣人，他們背后的那個神秘人，和我有關系。”姜亦依金緊蹙眉，幾乎是從唇縫中擠出這些話，“不論是姜亦薇的死，還是你那個侍衛的死，亦或者是老王頭的死，都和我或多或少有點關系。”
“你說什么？”燕云的眸中浮出幾分難以置信，他不大愿意相信姜亦依的話，眸光觸到姜亦依的眸子時，將她的認真盡收眼底，不愿意相信也只能相信。
姜亦依微微抿唇，話音頓了幾息，方才繼續說道：“在你的侍衛死的那一夜，我收到了那個神秘人的紙條，他警告我離別的男人遠些，否則后果便不是我能夠掌控的。”
紙條……
夙滄墨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個字，他眉心一跳，頓時想到了那日在養心殿收到的紙條，那人知曉姜亦依的行蹤，而且還將姜亦依的行蹤告知他，既然如此，豈不是與他所說的“別的男人”的意思相悖？
在這一點上面，夙滄墨并不認為姜亦依會撒謊，他同姜亦依相處這么久，已經摸索出了姜亦依撒謊時的幾個動作，方才說這話的時候，卻一個都沒有出現，意味著她的話都是真的。
那么，那人口中的“別的男人”又有什么界限？
夙滄墨默默地垂下眸子，暫且將這件事情壓下。
“難怪，我那時就覺得，你好像隱隱在躲著我。”燕云有些沉默，他心中一直都掛念著林子的死，即便已經從北云國離開，卻也還在等待著消息，等著北云國將兇手的消息傳回來，盡管無法親自將兇手解決掉，但只要兇手最終被抓住，便也能夠告慰林子的在天之靈。
如今卻和他說，林子的死其實和姜亦依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
一時間，燕云有些接受不了。
姜亦依也知曉這件事情對燕云有不小的影響，盡管她可以選擇不說出真相，但是姜亦依還是覺得燕云有知情權，若是沒有老王頭的事情，她應該會等到抓到兇手之后，再好好地和燕云道個歉。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并不允許她這么做。
他們想要將黑衣人抓住，想要得知那個神秘人的消息，便要將所有的線索都道出。
而這些黑衣人現在的所作所為，都和她有著莫大的關系，所以姜亦依覺得，她務必要將這件事情告知燕云，即便燕云會怨她，會怪她，她也不能逃避。
“林子在我身邊待了數十年。”燕云沉默許久，才啞聲說道，情緒復雜，“沒想到跟我去了一趟北云國，就那樣留了下來。”
若是再有機會，燕云想，他得將林子帶回來，怎么著也得落葉歸根。
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并不多，也好在，房間內一直都很安靜，燕云知曉這件事情并不能怪姜亦依，他應當怪那個幕后之人，若不是那個人，林子又怎么可能會折在北云國，還是以那樣凄慘的一個方式。
那具尸體仿佛就在燕云的眼前，他闔上雙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睜開雙眼，凝視著姜亦依，“你說，三件事情都和你有關系，除了林子，先前死的那個和老王頭……”
說到一半，燕云話音頓住，自顧自地說道：“老王頭應當是因為藏寶圖的事情吧，至于為何要將老王頭的尸體拋在我這兒，估摸著也是為了警告我？”或者是催促他盡快實施先前談好的計劃，放姜亦依離開。
燕云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不想說出來，一旦說出來，他就當真無法留下姜亦依了。
即便是自欺欺人，他也想能夠將姜亦依多留一陣兒，萬一時間長了，她就會改變想法了呢。
姜亦依點了點頭，語氣中沒有絲毫波動：“應當是這樣，至于姜亦薇，我猜應當是先前姜亦薇做了些許對我不利的事情。”
想起姜亦薇，姜亦依又沒來由地想到了春月，春月死的那一夜，那人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給她遞來了一張紙條，說什么會保護她，所有對她不利的人都會解決掉。
將這件事情告知三人，不僅僅是姜亦依，就連夙滄墨都陷入了沉默。
姜小淵后背發涼，他緊緊地回握著姜亦依的手，眸中滿是擔憂，“娘親，那個人是不是有病？您都不認識他，他好端端地就殺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姜亦依也不知道那人想要干什么，全程都躲在暗處，卻又時時刻刻地盯著她，甚至比夙滄墨盯得都勤，而且手段都很極端，讓姜亦依感到很不適。
偏偏她對那人沒有絲毫的印象，他也從來沒有留下過線索，即便是想要找到些許的蛛絲馬跡，都難得很。
“若是這人不是夙滄墨，那夙滄墨這個皇帝做的未免太失敗了。”燕云冷嗤一聲，將矛頭指向了夙滄墨。
姜亦依知曉，燕云這是在遷怒，卻也不能這么說。
盡管夙滄墨是皇帝，但是他也無法將整個國家都掌控在手中，畢竟北云國實在是太大了，能力強的人也數不勝數，總會有一些人無法管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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