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面色微變。
姜亦依與夙滄墨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師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仍記得白日里那個人是如何威脅他的，又是對夙滄墨與姜亦依是多么的忌憚，他心虛的很，特別是對于他們兩個出現在這里的行為感到萬分的詫異。
莫非……他們已經知道他干的事情了？
師爺瞳孔微顫，腦中一片空白。
糾結了許久，師爺方才偷偷地抬眸看向姜亦依，卻恰好與姜亦依四目相對。
剎那間，氛圍更是怪異得很。
師爺訕訕地笑了笑，終究還是主動詢問：“陛下，娘娘，是來尋大人的嗎？”
姜亦依笑而不語，并未回應師爺的問題，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師爺看上去心情不佳，莫不是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沒有，怎么會呢。”師爺面色微僵，干笑兩聲，似是掩飾一般說道，“這不是因為那位姑娘失蹤，所以有點發愁嘛。”
“哦？是嗎？”姜亦依的眸底劃過一道暗光，凝視著師爺，扯了扯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道，“難不成縣令是將這件事情交給師爺了？”
師爺輕咳一聲，將腦袋垂得更低，翁聲應道：“倒也不是，大人對此事蠻重視的，即便是我也無法插手，我也只是想為大人分憂罷了。”
先前他在書房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意思。
若是姜亦依先前沒有聽到師爺與縣令的談話，怕是要被師爺給騙過去了。
不過……師爺這話可不簡單啊。
明明知曉他們先前和那女子有過節，且他先前也同縣令分析過這事兒，如今卻在分明清楚的情況下，依舊這般講。
表面上是和他們表明縣令重視此事，實則也是將縣令往火坑里推，純純地背刺啊。
倘若他們不知情，怕是要因為女子的事情對縣令生出不滿了。
這師爺的心思還真真是不單純啊。
遲遲沒有等到姜亦依的回答，師爺心中愈發地忐忑，始終想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偏偏方才不小心與姜亦依對視一眼，以至于他現在都不敢抬頭看過去，生怕再次來一次方才那個對視。
他本就心虛，再來一次可受不住。
“師爺還真是為縣令著想啊。”姜亦依意味深長地看了縣令一眼，果不其然，縣令的身子微晃，不自在地動了動。
姜亦依唇角微揚，緊接著詢問：“那你可知曉那女子現在所在何處？”
“這……我不知道。”師爺猶豫了一瞬，搖頭否定。
“哦？是嗎？”姜亦依朝著師爺的方向逼近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她趁機說道，“今日清晨的時候，我恰好撞見兩個衙役為難那女子，后來聽他們交代，分明是你吩咐他們去為難那女子，甚至還將我們拖下水，意圖將局面攪得更亂，你有什么可說的？”
師爺猛地抬頭看向姜亦依，瞳孔緊縮，嘴巴張了張，卻遲遲沒有說出一個字，好似被堵在嗓子眼一般。
不過也只有一瞬間罷了，大抵是注意到了姜亦依帶著探究的眼神，師爺飛快地錯開視線，悶聲說道：“娘娘，定然是那兩個衙役在污蔑我，我沒有理由讓他們去對付那位姑娘，更不可能不要命地將您與陛下拉下水，除非我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此話當真？”姜亦依面色不改，似笑非笑地看著師爺。
師爺低垂著腦袋，心虛地不敢看向姜亦依，自然沒有注意到姜亦依眸中異樣的神色，他咬牙點頭，甚是堅定地說道：“娘娘，陛下，我沒有做過這事兒，那兩個衙役定然是對我有所不滿，所以才不想讓我好過，甚至不惜將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對陛下與娘娘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壞心，陛下與娘娘明察啊！”
這話悄然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那兩個衙役的身上，還不忘自己表個忠心，當真是圓滑的很啊。
姜亦依注視著師爺好一陣兒，敏銳地察覺到師爺垂在身側的雙手都在隱隱顫抖，她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退回夙滄墨的身邊，淡聲道：“現在天色已晚，師爺還是盡快回去吧，我們也還有事情要做。”
此話一出，師爺頓時松了一口氣，語氣中都透著幾分輕松，“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陛下與娘娘，先行告退。”
同姜亦依與夙滄墨行了一禮，師爺腳步飛快地離開，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他。
待師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姜亦依這才眸光一轉，視線落在身側夙滄墨的身上，“怎樣？我先前說的可對？”
夙滄墨無奈，微微頷首：“你說得對。”
姜亦依滿意地收回視線，輕嘖一聲：“這師爺還真是膽子大的很啊，看來那女子十有八.九是被這師爺綁走了。”
“竟然直接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那兩個衙役的身上，也不知道那兩個衙役知道了之后又會怎么想。”
“你說，他們會不會產生內訌？直接將師爺給供出來？”
夙滄墨帶著姜亦依往衙門外走，微微聳肩，“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那兩個衙役應當只負責挑起那女子與我們之間的紛爭，至于女子失蹤的事情，應當是另外的人干的。”
“你說的倒也對。”姜亦依緩緩點頭。
從衙門出來，姜亦依與夙滄墨漫步朝著馬車停留的方向而去，偏頭看向夙滄墨，“你覺得師爺究竟想干什么？我覺得師爺的目的不簡單。”
“在這里猜也猜不出什么，不如明日我們一起去他住的地方瞧瞧？”夙滄墨手指微微用力，將姜亦依拉上馬車。
姜亦依詫異地看向夙滄墨，甚是贊同，“我也是這般想的。”
“看來你我還是心有靈犀的。”夙滄墨湊近姜亦依，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姜亦依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要說話就好好說話，離得這么近做什么？”
瞧著夙滄墨張嘴要說話，姜亦依伸手捂住夙滄墨的嘴，堵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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