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一頭，對于百姓們而言皆是很吸引人的。
唯有先前便在寺廟中的人知道，那箱子中的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大殿內的所有的和尚皆是雙手合十，低垂著眸子，嘴里念念有詞。
“你們說，這人會不會就是那個變態殺人魔？”
百姓中不知道是誰揚聲說了一句，頓時便引起了一陣騷亂。
“所以今日衙門的人是要來這里捉拿這變態殺人魔的？”
“這就是師爺的那個兒子？”
“那那個箱子里面又是什么？”又有一人將話題引到了被暗衛們抬著放在中間空地上的那個箱子上。
百姓們一時間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指出箱子里就是變態殺人魔殘害的尸體。
倒是很接近答案了。
在一隊暗衛將箱子放下的時候，另一隊暗衛也將那男子壓到了箱子旁。
那男子還在掙扎著，試圖掙開暗衛的掣肘。
“老實點！”暗衛低喝一聲，手上的力氣加大。
若非這人待會兒還有作用，他更想要直接將這人敲暈，比現在這個樣子方便的多。
“放開我！”男子的聲音沙啞，嗓子好似被刀子劃過一般，聽上去格外的刺耳。
他非但沒有被暗衛的警告嚇住，反倒是掙扎的弧度愈發的大了。
這人的力氣不小，兩個暗衛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勉強將他制住。
姜亦依打量著那男子，視線絲毫沒有收斂。
男子的身形健碩，全然不似師爺口中所說的病弱，若是非要說他哪里有病，姜亦依想，大概是心里有病吧。
否則也不可能會做出這么殘忍的事情來。
男子似是察覺到了姜亦依的打量，猛地抬起頭來，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姜亦依的臉上。
他的雙目通紅，眼中盡是紅血絲。
夙滄墨眉心微皺，將姜亦依往身后帶了帶，冷眼睨向那男子，厲聲道：“若是那眼睛不想要了，直接挖了就是。”
此話一出，男子沒有被嚇到，反倒是師爺動作迅速地起身，朝著男子小跑過去。
“陛下！您不能這樣！”師爺的聲音極高，在百姓們低微的嘈雜聲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陛下”二字一出，方才的嘈雜聲戛然而止，眾人的目光齊聚在夙滄墨的身上，被這個稱呼驚到。
不知道是哪個人先跪倒在地上，緊接著便是呼啦啦的一片都往地上跪倒，齊聲高呼：“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夙滄墨無意將身份暴露在百姓們面前，即便是先前同縣令說話，他也控制著音量，不會讓百姓們聽到。
萬萬沒想到，竟然被這師爺攪亂了他的計劃。
姜亦依先前便料到了這種情況，她不免慶幸，好在先前及時攔住了夙滄墨，沒有讓他以暴力的手段從師爺的口中得到線索，否則此時便是親手給師爺遞了一個機會，讓師爺借助夙滄墨的手段而翻身。
那男子此時也呆愣愣地看著夙滄墨，他總算是有了與先前不大一樣的神情，緩緩轉頭看向師爺，啞聲詢問：“爹，他……他真的是陛下？”
“……”師爺緊緊抿唇，面色一片蒼白，艱難地點頭，“是。”
男子嘴唇微顫，眸子好似失去了光彩。
若是其余人，他自然有把握脫身，但是眼前這人乃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夙滄墨，同夙滄墨相比，即便他的手段已經相當狠辣，卻依舊是比不得夙滄墨的。
師爺對自己的兒子多熟悉啊，只消一眼，就知道他兒子在想什么，他當即便心中焦急，連聲道：“你不會出事的，爹會保護你，爹會將你救走的。”
“沒用，不可能的。”男子低垂著眸子，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怎么沒有可能？你忘了嗎？我們還有那位……”
師爺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男子及時打斷。
“爹！你在胡說什么？”男子的面色比之方才猙獰了許多，瞪大雙眼看著師爺，眸中盛滿了威脅之意。
師爺后知后覺他說了什么，背上涌出了一陣涼意，因為后怕，呼吸都比往常急促了許多。
姜亦依敏銳地捕捉到師爺未說完的話中，應當是有極其重要的線索，她此時才意識到，這樁案子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在兇手的背后，好像還藏著一個人，那個人才是操控著這一切的人。
她仰頭看向夙滄墨，同夙滄墨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同一個想法。
父子二人面對面的站著，卻誰也沒有說話。
夙滄墨眸光漸深，視線從男子的身上滑到師爺的身上，許久之后緩緩開口：“將你們背后的人交待出來。”
“陛下！沒有其他人，只有我，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干的。”男子緊咬后槽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
男子回復的速度極快，好似在阻擋著師爺開口。
姜亦依從夙滄墨的身后出來，并未理會那男子，反倒是凝視著師爺，“師爺，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你方才說的那個人是誰？若是如實回答，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隨便提。”
其實對于師爺來說，保住他兒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姜亦依本是可以拿這件事情來誘導師爺說出背后的那個人，卻又擔心下方的百姓們會鬧起來，她只好說的隱蔽些。
師爺的確是有些意動，時不時地瞄向姜亦依。
他的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男子呵斥一聲：“爹！沒有其他人，你就算是想要讓這人放過我，我也活不了多久！”
聞言，師爺的理智瞬間回歸，他想起來那個人有多么的可怕。
那個人曾經說過，若是將他的身份暴露在夙滄墨和姜亦依的面前，那他們父子兩個誰也別想活下去。
“爹，我殺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死，也死的不虧，地底下有那么些人給我作伴，我也不孤單。”男子扯唇笑了笑，不帶有絲毫面對死亡的恐懼，眸光一轉，落在了不遠處的那個箱子上，他忽的突兀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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