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
身邊的仆人們察覺到了女子的異常，小心翼翼地詢問一句。
女子剎那間回過神來，意識到她方才在想什么，懊惱的收回視線，對這幾個仆人遷怒道：“閉嘴，扶本小姐回去。”
房間內，姜亦依已經在夙滄墨的照顧下喝了一杯熱水，整個人都好受了許多。
外頭的聲音并不小，姜亦依手上的動作微頓，側眸看向夙滄墨，“她好端端地怎么在外面？”
“方才給你燒熱水的時候，她闖進了廚房中。”夙滄墨聲音散漫，對這件事情絲毫沒有在意，“好似是因為找不到仆人，所以才在外面亂走。”
姜亦依意味深長地看向夙滄墨：“看來你還挺關心她的。”
夙滄墨將空杯子從姜亦依的手中取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給你燒熱水？水還沒燒熱，我不是得一直待在那里？”
下一瞬，又無奈地詢問：“還喝不喝？”
“不喝了。”姜亦依搖了搖頭。
她本就是在開玩笑而已，與夙滄墨相識這么久，她自然也知道夙滄墨是什么樣子的人，怎么會真的對一個相識不久且還產生了厭煩情緒的女子關心？
倘若夙滄墨真的是這樣的男子，那后宮也不可能會空著這么多年了，當初又怎么會把那么多的妃子給處死？
夙滄墨將杯子放回去，動作溫柔地給姜亦依掖好被子，語氣溫和了許多：“還難受嗎？”
“好多了。”姜亦依微微抿唇，瞧著夙滄墨現在的模樣，不禁心生感慨。
誰能想到那個渾身王霸之氣的夙滄墨竟然還會這般細致地照顧人呢？
夙滄墨反復地觀察了姜亦依好一陣兒，見她說的不似假話，這才放心地熄了燭火，躺在姜亦依的身邊。
饒是如此，他還是習慣性地將姜亦依攏進懷中，一手覆在她的小腹處。
姜亦依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縮在夙滄墨的懷中，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次日還未天亮，房門便被敲響。
敲門聲很急促，還伴隨著姜小淵略顯憔悴的呼喚：“娘親。”
姜亦依被姜小淵的聲音驚醒，睜眼便同夙滄墨四目相對。
“快下去看看。”姜亦依伸手推了推夙滄墨，也緊跟著往起坐。
“你躺著就好，我去看他。”夙滄墨將姜亦依的動作制止，動作迅速地翻身下床。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姜小淵的身子便撞入夙滄墨的懷中。
剛剛醒來，夙滄墨的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涼意，他雙手扶住姜小淵的雙肩，將他從懷中推出，垂眸問他：“怎么了？”
姜小淵的身子一僵，仰頭看向夙滄墨，下一瞬仿若一只炸毛的小貓，掙脫開夙滄墨的手，往后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盯著夙滄墨，“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樣了？”
夙滄墨眉頭微皺，不明白姜小淵在說什么，“你娘當然在里頭，我還能把你娘怎么樣？”
“你……壞人！”姜小淵踮腳左右張望著看向里面，看到躺在床上的姜亦依的時候，他縮著脖子迅速跑過去，還不忘小聲嘀咕一句。
夙滄墨一怔，頓覺莫名其妙。
昨夜回房間的時候還好好的，過了一夜就好似對他的態度回到了許久之前，這是發生了什么？
夙滄墨想不明白這一切，只得將房門關上，轉身回到床邊。
姜小淵已經撲到了姜亦依的床邊，一眼便瞧見了姜亦依的面色蒼白，整個人無精打采的，當即便哽咽出聲：“娘親，那個大壞蛋是不是對您做了不好的事情？您是不是受傷了？”
聞言，姜亦依一頭霧水，下意識看向走來的夙滄墨，夙滄墨同樣是一頭霧水，沖著姜亦依搖了搖頭。
眼看著姜小淵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淚珠馬上就要掉落，她連忙伸手撫上姜小淵的臉，擦拭掉他臉上滑落的淚珠，蹙眉詢問：“娘親沒事，你這是怎么了？”
“娘親，您要是沒事的話，怎么會變成這副樣子？”姜小淵癟了癟嘴，鼻子皺起。
“娘親真的沒事，你忘了？先前的時候，娘親每個月也會有這么幾天是這樣的。”姜亦依一臉無奈，耐心與他解釋。
姜小淵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他止住淚水，吸了吸鼻子，甕聲詢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姜亦依笑著點了點頭，繼而詢問，“和娘親說說，發生了什么事情？”
姜小淵的理智逐漸回歸，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逐漸地意識到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
“我也想問問，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夙滄墨越過姜小淵，徑直坐在床上，垂眸看著姜小淵，“說說，我是做了什么事情？竟然又成了你口中的壞人？”
聞言，姜小淵更是顯得忸怩，想到方才是他誤解了他，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還是姜亦依見不得姜小淵這副模樣，瞪了夙滄墨一眼，這才溫聲問道：“你別聽你父皇說的，告訴娘，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沒有人欺負我。”姜小淵舔了舔干澀的唇，面色稍顯疲憊，“只是昨夜做了個噩夢而已。”
夙滄墨的眸光微閃，卻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噩夢？”姜亦依大致猜到了姜小淵做的噩夢是什么。
無非就是與東宮那一次做的噩夢是一樣的，夢到了夙滄墨殺了他們母子二人，除卻這件事情之外，好似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讓姜小淵嚇成這樣了。
姜小淵一手捂臉，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夢見他要殺我們，還讓野狗追我們。”
夙滄墨：“……”
為什么過去了這么久，姜小淵還覺得他會這么對待他們？
夙滄墨陷入了沉默當中，看來還是先前他做的太過了，嚇到了他們。
看來日后還得對他們更好一些才是。
“傻孩子，怎么可能？”姜亦依心中好笑，半坐起來，悉心安慰，“就算是他要殺我們，娘親也不會讓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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