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們知道什么？”姜亦依指尖輕敲桌面，眸光深邃，“若是你們想要讓我們處理好這件事情，就將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否則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就此止住，不再管這件事情。”
“萬萬不可！”掌柜的趕忙制止姜亦依，就連老板娘都明顯激動了一下。
“夫人莫急，我們會將一切都告訴兩位，所有的一切。”掌柜的長舒一口氣，凝視著姜亦依與夙滄墨，心中一狠，決定賭一把。
老板娘給掌柜的投過去肯定的目光，緩緩坐在掌柜的身邊，等待著掌柜的開口。
在四人的注視下，掌柜的總算是開口說道：“其實，在女娃娃被迫害身亡之后，她的父母曾經前往官府報官，殺人案啊，多么嚴重，所以這件事情直接上報到了縣令那里。”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縣令和使女娃娃身亡的那個人乃是親戚關系，那個畜生先前便借著縣令的名義偷奸耍滑，做盡了惡心的事情，卻沒有人能夠斗倒他。”掌柜的緩緩闔上雙眸，眉宇間的悲傷卻是遮掩不住，“這事兒自然而然被縣令壓了下去，而女娃娃的父母自然不能再活在世上。”
“再加上當時鬧鬼的事情傳開，那女娃娃的父母便被傳言，是被厲鬼害死的。”掌柜的緊握著雙拳，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姜亦依卻是覺得不對勁，打斷掌柜的話，“您說被害者的父母是被厲鬼害死的，這個邏輯怕是不通吧。”
掌柜的沉默著一言不發，姜亦依多瞧了他兩眼，自顧自地分析：“據你們所言，厲鬼殺的應當都是先前欺辱過她的人，或者是一些知情不報的人，但是被害者的父母又做了什么？難不成他們也對被害者進行了迫害？”
“沒有。”掌柜的搖頭，輕聲嘆息，“夫人果然聰慧，那女娃娃的父母不是被厲鬼害死的，而是被縣令派人殺掉的，為的就是不讓那女娃娃的父母再提起這件事情，對那個罪魁禍首造成困擾。”
縣令……
這可真真的是草菅人命啊！
姜亦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示意掌柜的繼續說。
“至于這鬧鬼的傳聞，大概也是縣令派人散播出去的。”掌柜的語氣沒有波瀾，“為的應當就是利用鬧鬼的事情，讓人們不敢靠近，繼而掩蓋掉那個人的罪行。”
這么說來，倒是能夠說得通。
不過，姜亦依總覺得其中好似還有點漏洞，但是她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是哪里奇怪。
心存疑惑之際，姜亦依偏頭看了看夙滄墨，猝不及防間，與他對視了一眼。
夙滄墨遞給姜亦依一個安心的眼神，輕咳一聲，將掌柜的和老板娘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先前就想問，被害者與你們的真實關系是什么？被害者當真只是一個時常來客棧里幫忙的姑娘？”
掌柜的眼皮一跳，怔怔地看向夙滄墨，嘴唇無意識地動了動。
只看掌柜的神情，便知道被害者的身份絕對不像掌柜的所說的那般。
最終是老板娘受不住，哽咽一聲，隨即控制不住地大哭出聲，聲音斷斷續續：“不，不是，她……她是我的……孫女兒啊，我的孩子。”
老板娘雙手捂臉，手背抵在桌面上，嚎啕大哭：“那個狗官，包庇殺我孫女的畜生，連我兒子和兒媳都不放過，簡直不是人，畜生，他是個畜生！”
老板娘的聲音是平日從未有過的尖銳，一字一句都往姜亦依的心上扎。
她伸手抓住姜小淵的手，緊緊抿唇。
將心中被感染的那股怒氣消化，姜亦依方才放開姜亦依，起身來到老板娘的身邊，輕拍她的背，略顯笨拙地安撫：“老板娘，我們會把那個狗官繩之以法，還你們一個公道。”
這是姜亦依唯一能做出的保證，她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是換位思考之下，卻也能夠體會到掌柜的和老板娘的心情。
若是她處于老板娘和掌柜的位置，又會怎么做呢？
姜亦依低垂著眸子，腦中已經生出了一套計劃，雖是只有個雛形，但是也差不多和現在的情況重疊。
“如果是我，我會想方設法為孫女報仇，為兒子兒媳報仇。”姜亦依嘴唇微動，突兀地出聲，“而屠村就是第一步。”
無論能不能將背后的那個大魚處理掉，她會先將那些小蝦米解決掉。
既然報官沒有辦法，那她就自己動手，只要是欺辱過孫女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是姜亦依在那一瞬間生出的想法，也是掌柜的和老板娘當時的計劃。
聽著姜亦依的話，掌柜的無法表示不贊同，他沉默地點頭，許久之后才主動接話：“夫人說的是對的，我們……”
說著，掌柜的眼神飛快地瞟向老板娘，及時改口：“我當時就是這么想的，所謂殺人償命，他們既然對我的孩子們動手，那我也要了他們的命，只要參與了這件事情的，一個都躲不過。”
“只是我當時還沒有想到下一步的計劃，卻在夜黑風高之時，偶然間看到了一個與鬼極其相似的影子，心中也就有了計劃。”掌柜的肩頭垮下，語氣淡然，沒有絲毫后悔之意，“我只是想將這件事情捅出去，讓殺害了我家孩子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是在這個地方，縣令就是最大的，沒有人能夠處置縣令。”掌柜的語氣中滿是遺憾和不甘，“所以我將這件事情刻意鬧大，想要吸引更厲害的大人，但是接連三個多月過去，始終沒有絲毫的消息。”
“如果公子與夫人沒有出現，我恐怕也要撐不下去了，好在……好在兩位及時出現。”掌柜的站起身，往旁邊跨了一步，在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雙膝跪地，朝三人磕頭，“公子，夫人，求兩位為草民做主，只要能夠將真相大白.于天下，將縣令繩之以法，草民愿意為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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