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訕訕地笑了笑，又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小聲斥責：“行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趕緊去睡覺。”
“好吧，那你就繼續守著。”女子巴不得趕緊離開，沖還未離開的姜亦依與夙滄墨笑了笑，便進入了后院。
看著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男子收回視線，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轉過頭，看見姜亦依和夙滄墨還沒有離開，他心生詫異，不解詢問：“兩位可還需要其他的藥？”
“不需要。”姜亦依將手中的藥包放在柜臺上，“我們只是有些事想要問問你。”
“問我？”男子眉頭皺起，抬眸打量著姜亦依與夙滄墨，隱隱地覺得兩個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他們。
猶豫了一瞬，男子試探詢問：“你們想問我什么？”
“我們之前見過你，不過你可能沒有注意過我們。”姜亦依唇角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提醒他，“三日前的聚全酒樓。”
男子默了默，下一瞬面色大變，頓時便明白了姜亦依與夙滄墨想要問他什么。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現在這時辰，想來你也不想浪費時間，我們就快些結束吧。”姜亦依微微頷首，直截了當地詢問，“李府的二夫人，之前在你這里買過什么藥？”
男子的面色蒼白，心中尚存的一絲僥幸也徹底散去，他眼神游移，沉默了幾息，梗著脖子應聲：“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什么李府的二夫人，那種權貴人家的夫人，怎么會來我這種地方買藥？”
“看來你是不想承認了？”姜亦依輕嘖一聲，將幾顆曾經在二夫人廚房中帶出來的藥渣放在桌上，“這是二夫人熬藥時剩的，此乃玄參與白芨，應當都是在你這里買入的。”
“二……二夫人熬藥剩的？”男子的神情多變，看著姜亦依與夙滄墨的眼神更是萬般警惕，“你們……你們與二夫人是什么關系？”
姜亦依扯了扯唇角，淡聲道：“和二夫人沒什么關系，倒是和李老爺有些關系，李老爺讓我們調查李公子的死因，這不恰好查到了你的身上。”
男子緊緊地盯著姜亦依，意圖從她的神情當中看出撒謊的跡象，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難不成……
“你這藥鋪看起來生意還不錯，但是今日之后便不一定了。”姜亦依唇角含笑，說出來的話卻讓男子心中一驚，“你若是不告訴我們也行，我們明日便告知李老爺，想來李老爺定然有法子將你與二夫人的交易.查清楚。”
“至于李老爺有什么手段……”姜亦依的話音頓了頓，輕嘖一聲，“聽聞李家與衙門有著莫大的關系，若是李老爺開口，想必一個搜查令是很容易要到的。”
如果真的讓衙門的人查，那他和二夫人的交易定然會暴露出來。
雖說他并不知曉二夫人要那些藥材做什么，但是只要是精通藥理的人，都知道那些藥材大多數都是相沖的，劑量小的話還好，一旦食用的時間久了，或者是劑量增大，那必定會死人。
到時候，即便他沒有參與到殺害李公子的事情當中，以李老爺的性子，定然也會遷怒于他，莫說這個藥鋪，說不定連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想到這里，男子心中的那桿秤逐漸地往一邊偏去。
“怎么？考慮的如何？”姜亦依瞧著男子的神色，便知曉他的確是被唬住了，故而，她的面色比之先前更加輕松，“若是你還未考慮好，那我們就先行告辭，只是明日等待你的，恐怕就是官老爺了。”
說著，姜亦依與夙滄墨提起柜臺上的藥包，便打算離開。
“別……等等！”男子趕忙從柜臺后面繞了出來，將姜亦依兩人攔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呼吸急促，“我……我都說，二夫人的確在我這兒買了藥材，而且一年多以來，二夫人時常會過來。”
姜亦依適時打斷男子的話，眉梢微挑：“行了，這些話你就等著明日見到李老爺的時候再說。”
“啊？”男子驚了一下，死活不愿意讓姜亦依與夙滄墨離開，“那……若是李老爺因為這事兒而遷怒到我，這可如何是好？”
“放心，只要你如實指認出二夫人，我可以保證，李老爺不會怪罪你。”姜亦依將衣袖從男子的手中抽出，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一來，她是為了讓男子放心地度過今夜，明日指認二夫人的時候不會出亂子；二來，這男子倒也真的沒有做什么錯事，他只是賣藥的時候沒有問清楚罷了，不過做生意嘛，若是什么都問的一清二楚，那這生意大概也就黃了。
從藥鋪出來，姜亦依感到了分外的輕松，看來他們很快就能解決掉李公子的這件事情了。
但是……新娘子上吊案好像還沒有一絲頭緒。
翌日清晨，姜亦依與夙滄墨帶著那男子進入了李府。
李老爺瞧見男子的時候，不免詫異了一下，“兩位大人，這是何人？”
男子瞧著李府處處都掛滿了白幡，肩膀縮了一下，竟連話都不會說了。
姜亦依瞥了那男子一眼，扯了扯唇角，無奈地解釋：“這人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證人，有他在，便可以確定殺害李公子的兇手了。”
“大人，此話當真？”李老爺雙眸微瞠，多看了那男子幾眼，眉宇間隱隱顯出幾分激動。
“快，快去將三位夫人都喊過來！”李老爺搓著手，將姜亦依與夙滄墨請到上座。
那男子則惴惴不安地跟著姜亦依，特別是每次李老爺看向他的時候，他的身子都僵硬不已，心跳如鼓擂。
不多時，管家便帶著三位夫人前來。
三人的衣裳都極其的素凈，李夫人由二夫人攙扶著，兩人看起來甚是親密。
三夫人則遠遠地落在兩人的身后，低垂著眸子，神情懨懨。
“老爺。”三人齊聲同李老爺行了一禮，又看向姜亦依與夙滄墨，“兩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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