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仙都 > 第八十二節 大樹底下好乘涼
  酒意很快消退,迷迷糊糊睡不熟,郭傳鱗從夢中驚醒,猛地睜開雙眼。夜正深沉,風聲,水聲,蟲聲,如泣如訴,一具溫軟的身體緊貼后背,手臂擱在自己胸前,細微的呼吸吹拂著耳垂,有點作癢。

  那是小師姐李七弦。

  郭傳鱗漸漸松弛下來,腦海中浮現一些破碎的片斷,仿佛發生過,又仿佛在夢中,不是十分真切。上一次喝醉酒是什么時候?大概有很多年了吧……那時,他還年輕。

  篆香冉冉,帷幄低垂,被褥馥郁,他靜靜傾聽身旁女子的呼吸,記起是李七弦把他扶進臥房,為他除去身上的衣衫,細心地服侍他睡下。此刻,她正依偎在他身旁,毫無保留敞開身心,像小獸依偎著主人。

  郭傳鱗轉過身去,在她香甜的唇上親吻了片刻,李七弦有所察覺,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又不愿睜開眼睛,皺著眉頭別轉頭去,不一會又睡著了。有他陪在身邊,擋風遮雨,她很放心。

  淮王的女兒紅很好,雖然迷糊了一陣,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睡意蕩然無存,郭傳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韓兵成功地殲滅淮軍,砍下了胡觀海的頭顱,作為回報,淮王也提供了他盼望已久的信息。

  雖然沒有明說,韓家滅門慘劇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梁元昊后宮中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四夫人之一,雖非皇后,貴似皇后,這八字十分關鍵,問題在于“鷹線”已斷,他該怎么把消息傳到夾關?郭傳鱗睜著雙眼,望著窗外的夜色一點點變淡,黑幕層層褪去,變成深淺不一的灰,一縷縷橘紅透入窗棱,朝霞似錦,天亮了。

  “你一整夜都沒睡嗎?”耳邊響起了李七弦慵懶的聲音。

  “嗯,酒喝多了,反倒有些亢奮,只瞇了一小會。”

  “偶爾放松一下也好,不然就太累了。”李七弦鉆入他懷中,將下頜磕在他胸口。

  郭傳鱗把手伸進她衣衫里,輕輕撫摸她青春滑膩的肌膚,李七弦本能地躲閃了一下,繃緊的身體隨即松弛下來,閉著眼睛問道:“馮師叔……她都說了些什么?”先前有外人在場,后來郭傳鱗又喝醉了,她始終沒機會問起。她并不知道馮笛已化作一灘黃水滲入地下,只道小師弟看在秦榕的面上,偷偷放她走了,留下一條手臂,也足以懲戒了。

  郭傳鱗道:“踏上這條不歸路,就不能再回頭了。你就不關心她的下落嗎?”

  李七弦聞言心中一顫,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強自按捺下惶恐,咬著牙道:“馮師叔莫不是……已經……”

  郭傳鱗想了想,道:“她性情剛烈,嘴很緊,沒能熬過嚴刑逼供,昏死過去,再也沒醒來。尸身已經處理掉了,日后華山派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痕跡。”

  李七弦手腳冰涼,一顆心怦怦亂跳,道:“會不會給賀知府父女惹上麻煩?”

  “也許吧,大樹底下好乘涼,就知府大人有沒有遠見,及時找到靠山了。”

  郭傳鱗并沒有刻意瞞著她,這些日子耳濡目染,李七弦隱隱猜到,小師弟所說的“靠山”乃是淮王梁治中,她自知見識淺薄,生怕誤了復仇大計,“嗯”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隔了良久,郭傳鱗才道:“那天師父離開十八里坪,并沒有直接去朝陽巖面見掌門,而是先往孝子峰見了馮師叔一面,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

  終于來了!李七弦牙齒打戰,聲音顫抖,道:“什么……奇怪的問題?”

  郭傳鱗語氣平靜,一字一句道:“師父問馮師叔,她是否確定,當年在落雁峰后山侮辱她的男子,正是青城派掌門韓天元,她有沒有看清他的容貌,或是認出他的武功。他還追問,韓天元在侮辱她時,都做了些什么,是什么姿勢,有沒有異乎尋常的舉動……這些陳年舊事,是馮師叔心底碰不得的逆鱗,奇恥大辱,她勃然大怒,立刻拔劍跟師父拼命。”

  李七弦驚呼一聲,忙用手捂住小嘴,滿臉驚駭。

  “師父早有防備,馮師叔就算拼命,也不是他的對手,華山派向來講究長幼之節,她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很快就清醒過來,不再咄咄逼人。”

  “師父見她冷靜下來,才說了自己的懷疑,當年青城派掌門韓天元仗著‘雙撞勁點穴手’,先后奸污了秦師叔祖和馮師叔,那是華山派永遠都洗不掉的恥辱。韓天元死后十多年,青城派唯一的漏網之魚,也就是韓天元的侄兒韓兵重現江湖,尋仇報復,在華亭鎮奸污了米行老板錢谷良的獨生愛女,接著潛上落雁峰,對嵩山派掌門丁雙鶴的孫女丁茜下手,前后至少有四名女子,落入韓天元韓兵師徒之手。”

  李七弦聽郭傳鱗轉述父親的言語,想到他已經淪為掌門的劍下冤魂,非但身敗名裂,連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心情一陣激蕩,珠淚簌簌落下,低聲抽泣,難以自制。

  “當年是師父最先在落雁峰后山找到馮師叔的,他也仔細檢查過錢家小姐的尸體,此二人受辱的情形極其相似,幾乎可以說如出一轍。”

  “什么如出一轍?”

  當日李一翥在錢家祖墳開棺驗尸,郭傳鱗親眼目睹,記憶猶新,他猶豫數息,說了幾句尸體上留下的痕跡,道:“當時師父問馮師叔,如果說內功劍法可以師徒相傳,毫不走樣,難道連奸污女子的手法癖好也是如此?”

  “咦?”李七弦顯然沒能明白。

  郭傳鱗摟住她的腰肢,沒有細說下去,她畢竟年輕,見事有限,李一翥話里的言外之意,他聽得明白,馮笛也聽得明白,沒有人會把那些見不得光的嗜好言傳身教,更何況韓天元與韓兵還是叔侄關系,避諱應該更多。

  “總之,師父認為兇手從始至終只有一人,不是韓天元韓兵師徒二人先后下的手。”

  李七弦大吃一驚,道:“爹的意思……兇手難道……難道是另有其人?”

  郭傳鱗不置可否,頓了頓又道:“馮師叔說她不相信師父的話,板起臉把他趕出了孝子峰,其實她是聽了進去,心中存有疑惑,只是不愿相信罷了,否則的話,以她火爆的脾氣,即使不當場發作,也會立即趕到朝陽峰,請掌門主持公道。”

  “這么說來……馮師叔沒有把這些告訴掌門師祖?”

  “沒有,她守口如瓶,對誰都沒說。”郭傳鱗嘆了口氣,她什么都沒說,然而李一翥去朝陽峰面見厲軾,揭開了蓋子,到頭來落得身敗名裂,尸骨無存。

  “是這樣啊……”李七弦忽然覺得馮師叔也是個可憐人,身受凌辱,背負著太多的東西,沒有什么人能夠依靠,致死都放不下執念,就像她從流沙幫逃出來時一樣。如果沒有僥幸遇到郭傳鱗,她會怎樣?世人的心,怎會如此險惡?想到這里,她更加用力抱緊了他的胳膊。

  腦子里很亂,心跳得很快,李七弦隱隱覺得自己觸摸到了真相,她把頭埋在郭傳鱗胸口,悶聲悶氣道:“如果爹爹是對的,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那會是誰呢?”

  郭傳鱗意味深長道:“是啊,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那會是誰呢?”

  二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誰都沒有試圖說出那個威望極高,眾人敬仰的名字。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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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