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孔達話音剛剛落下，趙玉新便忽然炸喝一聲。旋即，趁著牛樂和羅豹愣神的功夫，拔腿狂奔。
“你特庅的活膩歪了吧！”
“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牛樂和羅豹罵罵咧咧的追了上去，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別追了，過來幫我數錢。”孔達喊了一聲，看著華潤豪簽好字，便繼續念下一個人名。半響之后，所有人的工資都發放到位了。
大家拿到了錢，也知道鬧事解決不了工作問題，更知道留下來的幾率為零，也都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那三個癩痢頭跑的更是和兔子一般，生怕再被牛樂和羅豹抓住當出氣筒。
“把錢裝起來。”葉中民大手一揮，坐在桌子上說道：“孔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孔達壓根兒也沒想理他，笑道：“伍大爺，酒廠的難題已經解決了，你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孔達，你是不是想收購酒廠？”牛老頭兒問道。
“對。”孔達也沒掩飾來意，開口道：“我來這里的目的的確是想收購酒廠，只不過現在不太想收購了。”
“為什么？”伍大有直勾勾的盯著孔達。
孔達笑道：“我不想壓人一頭，也不想強人所難。伍大爺，那些工資你有了錢還我，沒錢了就以酒抵債吧。你也不用給我送去，我需要酒了會派人過來拉貨的。”
“這就完了？”葉中民看到孔達點頭，嘀咕道：“那咱們也忒虧了吧！”
“藥酒廠開業的事情都拖了這么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孔達說完便向外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牛大爺，有緣再見。”
“等一下。”牛大爺追了上來，說道：“孔達，大老爺們吐口吐沫都是個釘子。我那會兒說請你吃飯了，今天中午必須安排你。”
“國華餐館？”孔達笑道。
“對！”牛大爺點著頭，大聲道：“我現在就訂位子，這仨小伙子也別走了，咱們一起喝點。對了，大爺的酒量好著呢，你們別喝不過我。”
“小心給你喝醫院去。”葉中民滿臉冷笑。
牛大爺譏諷道：“這剩下的錢給我當醫藥費？”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葉中民冷哼一聲，說道：“你今天中午要遭殃了，我一會兒專門撿著貴的菜點。”
“別把你撐著。”牛大爺本來就喜歡斗嘴，這次也算棋逢對手了。葉中民也覺得這小老頭兒挺有意思，倆人湊在一起閑扯。
“老伍，吃飯去了。”牛大爺和葉中民吵嚷了半響，才發現冷落了老兄弟，拽著他的胳膊說道：“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兒別往心里擱。走，喝酒去。娘皮的，沒過不去的火焰山。你啊，就是太慣著那倆混球兒了！”
“我……”伍大爺看著手里的兩個金鐲子，忽然蹲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六十多歲的人了，卻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孔達和葉中民都被嚇了一跳，牛樂和羅豹也擰起了眉頭。
男兒有淚不輕彈！
大家都是大老爺們兒，都知道不是傷心欲絕，誰也不會落下一滴淚。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牛老頭兒坐在地上，拍著伍大有的肩膀，寬慰道：“我知道你怕這倆孩子受罪，擔心老伴兒怪罪你。可是你這慣著不是管，這是害了他們呀。現在家底被他們掏空了，你也得給自己想想了。不然這腿腳不利索了，可就連個依仗都沒了。”
“那倆混賬東西眼里只有錢，你不給他們錢了，他們肯定會把你從家里丟出去的。”
“這對兒金鐲子還是孔達給你要回來的，不然早就被那仨小癟犢子拿走賣了！”
…………
牛大爺絮絮叨叨，伍大有的哭聲從高到底，最后也只剩下了抽噎。
“老爺子，抽支。”葉中民也看不下去了，遞給他支煙，幫著他點燃，笑道：“瞧見沒？九子！一百塊錢一盒！吸過沒？”
“吸過兩次，還是我小兒子給了我兩根兒。”伍大有擦著眼淚。
“老子都舍不得抽好煙，他們倒是挺舍得。”葉中民罵咧了一句，笑道：“其實這煙的味道差不多，就是個牌子。牌子就是面子，面子就是讓人尊重的，換成誰也不例外。您老別想不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丟到腦后面去吧，今天中午我陪你喝兩杯。”
“謝謝。”伍大有鄭重道謝之后，又看著孔達說道：“孔老板，謝謝你幫老頭子把金鐲子拿回來。我，我給你磕頭了。”
“別別別，我可擔不起。”孔達急忙扶住他，微笑道：“咱們去喝一杯。”
國華餐館。
李國華看到孔達和葉中民來了，也不站在收銀臺前忙活了，直接跟著大家來到了包廂，喊道：“大哥，民哥，今天中午這頓飯我請，你們誰也別結賬。”
“你是老板也不能瞧不起老頭子呀！”牛大爺不高興了，說道：“把招牌菜都給我來一遍，湊夠十二個菜。”
“這大爺欠我頓飯，你得成全他。”孔達示意李國華不要搶了他的風頭。
李國華三教九流的人見的多了，話來的也快，幾句話就把牛大爺哄的滿臉笑容。說話之間，飯菜也端了上來。
一杯酒下肚，伍大爺便開始詢問孔達的生意。
當得知這就是仙泉農莊的莊主之后，更是驚訝道：“謝狗子來買酒的時候就說過你，我沒想到你這么年輕。”
接下來，伍大爺又是一陣問東問西之后，才問道：“孔老板，你真想收購我的酒廠？”
“對。”孔達點點頭，笑道：“藥酒用純糧食酒浸泡味道更好，也更利于宣傳和藥效發揮。不瞞你說，仙泉酒廠的規模比五糧燒酒廠大了三倍，開足馬力生產，一天能釀五萬斤藥酒。”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把秘方送給你。”伍大爺猛地冒出這么一句話。
孔達微笑道：“條件我能答應你，秘方我不能白要你的。那是你生活的保障，也是你們家傳的手藝。我也不認為你開出來的條件比這個秘方還值錢。”
“孔達，你別忙著拒絕呢。”牛大爺勸說了一句，扭頭道：“老伍，你先說說你的條件。”
“你幫我家老二戒賭。”伍大爺擰著眉頭，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就是害人害己的東西！如果不把這東西戒了，遲早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沒死呢，就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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