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衛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靈力注入手中印章。
靈力注入的剎那間，韓衛就感覺到一種視野上的混亂，眼前所見的一切忽然之間大變模樣，就像是有兩幅畫面直接重疊在了一起所展現出來的混亂視覺效果。
一幅仍然是現實所看見的東西，而另外一幅則是有些難以形容的……地圖？
韓衛閉上雙眼，現實所看見的畫面消失了，于是他終于能夠完整且清晰地看見那幅地圖。
地圖呈現出俯瞰的模式，通過道路上所標注的名稱，韓衛很快意識到這就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
只是一幅地圖？
當然不是！區區一幅地圖怎么可能需要弄出之前那樣大的動靜？
探查、控制……韓衛嘗試著操控，很快，便摸索到了一點規律——他可以用靈力來控制這幅地圖的放大與縮小，并且還能夠從俯瞰模式到挪動視角，成為3D的模式，到了這個模式之下，韓衛便也發現了這地圖與尋常地圖的最大差別之處。
地圖上，有人。
一個又一個的人，或開車，或走路，外在的形體被用淡淡的筆墨勾勒出來，時刻移動著。
如果只是能夠想象出每個人的實時位置，那其實倒也沒什么，但是……這勾勒出的形體內部還有著不同的顏色深淺，有的甚至還在隱隱約約的發光！
韓衛像是意識到什么，呼吸一滯之間，將視角能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發現他自己果然也在這地圖之中能夠被看見，且他身上也有著對應的光芒，還是最亮的，簡直和個小燈泡一樣！
“這難道是……靈力？”
……
杜康并沒有去管韓衛看到了什么，他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文件夾上。
厚重的手感并非來自文件夾做工的用料扎實，而是其中的文件資料，一大堆A4紙被夾在里面，全都是嶄新打印出來的。
“保密協議……這么多？”杜康無語。
雖然放在最上面的那張確實是明明白白，白紙黑字地寫著保密協議四個大字，但杜康明白，這些資料，要全是保密協議就怪了！
誰家保密協議要用五號字寫幾十上百張紙啊？！
“里面肯定夾雜著其他的資料，比如一些其他級別的保密文件，等到我一不小心看過之后，韓衛就借口說‘一不小心放錯，既然看了的話，就再簽一份保密協議吧，正好我身上沒帶，下回再來拜訪’什么的，無限套娃，就有了無數次合理登門的借口。
或者是進一步提出讓我成為特殊編外人員，這樣就可以免于簽署那么多份的保密協議？”
杜康胡亂猜測著，不過并未停止閱讀那些保密協議，看了也就看了，如果他真不想做，那韓衛還能逼著他做不成？
再然后……
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杜康很快就看完了那些資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地方在于，這幾十上百張的A4紙上，還真的全部都是“保密協議”，就是這個“保密協議”的內容……
恰巧此時，韓衛也渾身靈力一陣紊亂，從探查過程中斷，被迫停止了繼續使用土地印。
韓衛并沒有顧及的上去恢復已然有些枯竭的靈力，而是用震驚的眼神看向杜康：“這方印章，可以直接監測到如此大范圍內，所有人的靈力和實時動向，甚至還能夠一定程度上操縱實物？”
“基于個人能力而有所不同。”杜康點頭說道。
“這是……神器！”得到確認答復之后的韓衛激動說道。
“哪怕只是探查如此大范圍內所有人的靈力和實施動向這一項功能，都可以說是絕對的神器！
尤其是在這靈力復蘇的時代，如果掌握了這一件神器的話……不僅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實施登記管理，還能夠阻止不知道多少事故的發生。比如昨天晚上的白山，要是有了這個的話，第一次就能夠排查出來并且抓到了！
更別提，還有實時監控和千里傳音一樣的功能……千里眼順風耳？還能夠隔著這么遠操控實物！雖然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
韓衛越說越是激動，但是好像又意識到了什么，盡管很是不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土地印放回到茶幾上，推遠一些，然后才看向杜康，誠懇地發問：“這個，能賣嗎？”
“也不知道韓部你是想要買這個東西，還是制作這個東西的方法呢？”杜康輕笑著問。
“我都想要！”韓衛不假思索地開口，然后又忙不及地補上一句，“您盡管開價！這個東西如果能夠普及開來，所帶來的利益絕對是驚人的，我想，再大的代價，上邊也能答應下來！”
這后面補上的一句話，卻是完全站在杜康的角度來說的，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拉好感。
“……這個東西，做出來，不是為了賣的。”
杜康一招手，土地印便憑空飛到了他的手中，左右搖晃一下，然后被他推著緩緩飛行去往韓衛那邊。
韓衛下意識伸出手接住，卻是有些發愣：“您這是……”
“其實你說它是神器，也沒什么錯。”杜康緩緩說道，“此物，名為土地印，是社神掌管一方地界的授印。”
韓衛震驚中帶著一絲疑惑：“社神？？！”
震驚是因為那個“神”字，而疑惑，當然是因為他不知道“社神”是哪位神仙。
“君王死社稷的社，社神，也就是現在的土地神，土地公。”杜康解釋，普通人不知道社神稷神的存在再正常不過了。
韓衛倒吸一口涼氣。
“這東西也是我在經歷昨天的那件事之后才忽然想起來的，好些年沒做了，就嘗試著制作了一下，沒想到還沒有手生，一次成功。”杜康輕描淡寫地說道，“之所以說這東西做來就不是為了賣，是我并不需要這東西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
杜康所說完全是實話……以他身懷《社稷書》之后的能力，對于大地的掌控范圍可要比土地印寬的多，而且能做的事情也多得多了，土地印對于他而言連雞肋都算不上。
但，對于其他人，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神器！
神器，就有著對應的價值。
韓衛再次倒吸一大口涼氣，本就端正的坐姿變得越發端正，頗有些期待地往前傾著身子，攥著石印的那只手下意識捏緊，然后又連忙控制著放開。
杜康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韓衛要再不明白，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這個……是送我們的？”韓衛小心翼翼地問。
“嗯。”杜康微笑點頭，內心卻是確認了一件事。
“果然，那本書，估計是真的存在，而且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吧……”
雖然從武圣宮開始，韓衛他們對待杜康的態度一直都是很尊敬，但這個尊敬程度是有區別的。
太明顯了，韓衛親自上門來送“保密協議”，那“保密協議”中的內容，以及稱呼上的敬辭“您”，還不帶任何的監控器械……這態度不像是在對待一個“高手”，而像是在對待一個“究極大佬”。
為何只是一晚上的時間會有如此之大的差異？
杜康確定在自己的過往中絕對找不出任何問題，那就只有最近的事，而最近的，可能會導致變化的，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他讓白老將那件事記載下來，放在武圣宮地下的書。
事實上關于這本書的事，杜康早在回到家的時候就已經想起來了，但人都已經回來，他也懶得再去一趟，而且當時的情況再確認那件事也沒有意義，索性就懶得去想……沒想到倒是在這里給了個意外之喜。
拿到那本書之后，再結合自己所做的事情，官方想必是把自己當成那上古時期，一直活到，或者是轉生的大佬了吧？
正是如此，有所猜測的杜康，才會在一開始與韓衛的交流里面，就開始試探了。那句“我也沒想到這小玩意現在做出來的動靜是這樣的”中的“現在”，杜康就已經開始去貼向一個“究極大佬”的人設。
而韓衛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在之后的試探中，依然沒有。
于是，一切昭然若曉。
杜康便就此修改了一些計劃……其實最終目的是一樣的，只不過過程的說法上要改一些罷了。
“嘶……”韓衛又雙叒叕倒吸一口涼氣，并未欣喜若狂地將土地印收下，而是臉上露出苦笑，能明顯看得出不舍，但還是堅決地將土地印重新放回到茶幾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恕我不能收下了。”
“誒，送的反倒不要嗎？”杜康一愣，有些驚詫。
“我怕我擔不起這個責。”韓衛嘆氣，“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免費的，永遠是最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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