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做事，從來不會莽。
就算是有那種特殊的直覺出現，他也會預先想過種種可能，然后才做行動，哪怕那種直覺從未出過錯。
有備無患，總是沒問題的，只要不到過猶不及的地步就好。
所以，這一次，剝離國運之前，杜康自然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國運這種東西，也是分強弱的，彈丸之地也是國，千萬平方公里也是國，總不可能這兩者的國運強度相同。
就算在此之前對這個不了解，猜也可以猜到，肯定和國家的領土范圍、國力強盛程度、人才的多少、軍隊的強弱這些因素有關。
而如果用這些因素來評判此時的南宋……
這可是大慫！
宰相秦檜才剛剛跪拜在使者腳下俯首稱臣，每年供奉，成為金國屬國的存在，就算原本國運還有一點強度，這一跪，所謂“和議”一簽，起碼也得折了大半。
基本上可以這么說，剩下的那些國運，都是岳飛、韓世忠這些名將撐起來的……文臣？秦檜獨攬相位之后，朝廷里面所有的主戰派都已經被清除出去了。
這樣一衡量，基本上可以預想到的就是，大慫此時的國運肯定不強，所以杜康這才會明知道這種剝離詔書上國運的舉動會導致國運反抗，卻也沒有什么顧忌，說做就做……他對于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弱歸弱，不能說沒有。
但是，杜康在剝離這詔書上的國運之時，卻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礙，就好像是拂去了其上的一些塵土……杜康能夠感受到那國運是確實存在，與這詔書相連的，但那國運卻沒有半點要與杜康對抗的意思。
好像有一種……相當聽話的感覺。
杜康看著自己的手，陷入沉思。
什么樣的人，才能夠讓國運不會產生對抗？
嘶，想不得，想不得。
“公子……是有什么不太對勁的地方嗎？”岳飛看杜康遲遲不出聲，動作也看上去有些奇怪，忍不住詢問道。
“沒事，只是比預想之中的還要容易一些罷了……這大慫的國運也就這樣。”杜康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重新挪回到眼前的詔書上。
幾乎肉眼可見的妖氣升騰，讓杜康一下子就確認這詔書就是一位大妖書寫的。
“這樣看來，那秦檜還真是一只妖魔，就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岳飛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杜康第一時間便明白了岳飛為何有這樣的表現……無非就是仍然對那“完顏構”有所期待罷了。
事實上，一開始岳飛還真是被趙構提拔了不少，但那時候是金人威脅巨大，有滅國的危險，現在南宋與金國基本穩住，對峙，甚至隱隱有反攻之勢的時候，趙構頓時就不需要岳飛繼續往下打了，二者之間也就有了間隙。
所謂的迎回二圣口號都是趙構自己在登基詔書里面寫出來的，岳飛也很久就沒有打這個口號了……所以還是那句話，反攻是不可能的，只要岳飛想著直搗黃龍，對于趙構來說，就是這個臣子不好用。
但這一點岳飛是沒有辦法理解的，因為他能夠打贏，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實力，這就和準備在比賽里面一展水平奪冠然后被主教練要求打假賽強行輸掉保住以后的參賽資格一樣……換誰來能夠理解？
理解不了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欲要除了那秦檜，即刻動身，至于將軍你……”
“我能一起去嗎？”岳飛忍不住問。
“可以自然是可以，但如果讓那趙構知道岳將軍你在的話，不知日后又會如何看待你呢？”杜康嘆了口氣，勸說道。
“但我知道公子不能夠輕易干涉俗世……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勸告圣上。”岳飛說道。
“哪怕日后因此被忌憚，被貶謫？”杜康反問。
“如果能夠讓圣上回心轉意，反對議和，讓我等收復失地，直搗黃龍的話，那么，我就絕對不會后悔。”
杜康聞言，微微沉默，一方面是哪怕明知岳飛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但仍然還是被觸動，另一方面則是嘗試這樣會不會觸發直覺警告。
能幫則幫，但前提是保全自己，杜康不是圣母，他欽佩岳飛的精神，但如果要他為了這大慫而付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幫忙，是看在岳飛的面子上，而不是這令人大失所望的大慫。
等待了一會兒，并沒有任何那種熟悉的直覺出現，杜康這才開口，答應了下來。
當然，還是那句話，可以一定程度上參考，但不能完全依照直覺，杜康如此做，也是有著自己底氣的。
……
南宋首都，臨安。
江南山水，自是讓人容易心生倦怠，沉迷此間，不愿去想那荒遼之地的戰爭，也不愿去想那導致國家岌岌可危的強敵。
守就好了，皇位不丟就好了，賠一點東西，口頭稱臣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影響尋歡作樂，接著奏樂，接著舞便是。
“這和議，明明就是一件大好事，只是每年貢奉銀、絹各二十五萬兩、匹，就能夠收復豫地，不用耗費那么多士兵和撫恤錢財，那些人還有什么不接受的必要？非得要打打殺殺，到最后，讓朕做個亡國之君不可？”
趙構神色不悅地說道。
“圣上所言甚是，那些人啊，就是不懂得圣上的良苦用心和付出，為了收復失地，保全士兵性命，甘愿丟了面子，他們卻還不領情，日后啊，肯定是會慢慢理解明白的。”
秦檜在一邊侍奉著說道。
有道是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這句話誰都知道，但真正能夠做到完全理解并按照這一點去對待的，太少。馬屁精自古以來都是存在的，想要拍馬屁的手段也多的是，誰不愿意聽到各種奉承，吹捧呢？聽得讓人直飄飄然，覺得自己是萬古以來圣明的明君……再正常不過。
“會之啊，有多少人沒有受詔？”
“圣上，這……”
“哼，直說便是，我還能夠因為他們的錯誤來懲罰伱不成？”
“圣上英明，岳飛表示不受詔書，并且要遞上辭函，韓世忠也連續上書十多次表示反對，要辭，還有……”
“岳飛……朕知道他，能打是能打，但是能打又有什么用？這天下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打下來的？萬一他輸了，那可是千萬人的性命！此后再無和議的可能！毫無遠見……到時候他的辭函遞上來之后先不予理睬，希望能夠理解，之后再遞的話，再回絕了他。”
“圣上，此人如若不識抬舉，不如……”
“鵬舉此人還是有些用的，對了，不能讓他去豫州招攬義軍，免得導致和議失敗！”
“圣上料事如神！”
這一唱一和，總算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說得頭頭是道，好像他們才是正義的，受委屈的那一方，反倒是想要反對和議，力爭保全氣節，想要收復失地，擊敗敵國的那些人，不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一樣！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無非說的就是這樣……只要想辦法一件事，總是能夠從另外的角度來解讀的，將黑的說成白的總有人能夠做到，無非就是將需要掩蓋的細節掩蓋，需要忽略的地方忽略而已，很簡單，也很是讓人覺得該死。
“妖魔，休要說那些蠱惑言語，謀害圣上！”
只聽見一聲大喝，一桿蘸金瀝泉槍憑空冒出，閃著寒光的槍尖直奔那還在奉承著趙構的秦檜而去。
沒錯，杜康直接帶著岳飛來“面圣”了。
這種情況，沒有必要拖，直接莽上來就好。
反正，只要善后措施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拖了這么久，杜康也想要來一波爽快的。
一點寒芒先到，隨后槍出如龍！
槍聲之上，金光猶如實質的武運蔓延，直接破開了秦檜身上的文氣，如摧枯拉朽，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般，而秦檜也是瞬間色變，而后竟然一把將一旁的趙構給扯了過來，擋在槍前！
說時遲，那時快，蘸金瀝泉槍竟然在那樣的去勢下穩穩地停在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趙構面前，穩穩當當沒有一絲動搖，由此可見，出槍者對于此槍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直到槍尖停在眼前，趙構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原本還略有些紅潤的臉色瞬間被嚇得蒼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頭卻半點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往前一動搖，就直接送了性命，在這樣緊張刺激的情況之下，他更是無法控制住下半身，只感覺到一股熱意從胯下蔓延開來。
這就是南宋的皇帝，一槍過來，還沒有刺到，就已經嚇尿了。
“大膽逆賊，放開圣上！”岳飛收回蘸金瀝泉槍，一時間只覺得有些投鼠忌器。
杜康卻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幕……他巴不得趙構就這么死了，但也知道這不可能。
反正秦檜也不可能害死趙構。
但岳飛是可以的，那一槍下去，趙構就真的死了……可惜岳飛收住了，杜康當時還隱隱有推一把的想法，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
此時的趙構也是終于反應過來，臉色蒼白，有些結巴地顫抖著大喊：“岳飛，你……竟然敢行刺！來，來人！”
此言一出，原本應該守在附近的侍衛卻半點沒有要動彈的意思，甚至趙構就那么看見了幾個侍衛在亭子外候著，此時卻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也什么都沒有看見似的。
一時間一個有些絕望的想法浮現在趙構的心頭，讓他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越發蒼白，甚至原本止住的胯下熱流又按捺不住地開始潺潺細流。
“你……你這是謀反？你什么時候串通了這些人？你們這是大逆不道的！”
“我說，你好歹有點腦子，岳將軍說的明明是有妖魔妖言惑語蠱惑，一開始刺的也不是你，是秦檜，你不是被秦檜扯到面前擋槍的嗎？”杜康冷眼瞥著，忍不住開口，隨后一揮手，龐然的力道直接將趙構與緊緊抓住他的秦檜分開來。
金色游龍般的國運仍然圍繞著趙構，但是卻并沒有在杜康出手的時候有任何要反擊的意思，好像杜康就算是做得更過分一些，它也不會有所動彈。
這樣的一幕在岳飛眼中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之前他就已經見過，但是對于另外一個家伙而言，這就是讓人震驚的情況了。
“你是何人，怎敢如此口出狂言？！”趙構沒腦子一樣地開口質問，大概是完全出于下意識，質問完之后，便意識到自己剛剛開口說了些什么，臉色更加蒼白，變得和個吸血鬼一樣。
不過講道理，他不能人道，也和太監差不多，白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你是何人！怎么可能避開國運！”秦檜也忍不住喊。
“杜康，木土杜廣隸康。”杜康淡定開口。
不出所料，又是驚呼傳來——“酒神杜康？！”
岳飛同樣是那驚呼之中的一人，他可是見過杜康的各種神仙手段的，只是此前并不知道杜康全名，也就按照杜康的要求一直以公子稱呼，今天還是第一次知道，一下子想到……不過倒也沒有多么驚訝，畢竟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接受杜康是神仙這件事了。
秦檜自然是最驚訝的那個，甚至驚訝的語氣之中，還帶著明顯的惶恐，那可是有名有姓的神仙，他作為妖魔，怎么可能不怕？
但是為何酒神就能夠不受國運反噬？這沒道理的啊？
秦檜下意識想到這一點，剛想要往趙構那邊去，意圖“挾圣上以令神仙”，卻徑直撞在了一片透明的墻壁上，墻壁堅實如鐵，絲毫沒有動彈，他又想要立刻逃走，卻發現屏障不知何時已經將整座亭子燈籠罩了起來。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甚至，秦檜還感覺到，他身上，那好不容易靠著各種忽悠手段得來的宰相之位的文氣，正在被一絲一縷地剝離……不對，是自發地離開！
文氣一弱，其下的妖魔之氣便升騰起來，讓人心生厭惡，意圖斬之后快。
岳飛再度舉起手中蘸金瀝泉槍，這一站，他之前就和杜康說過，杜康也本來就想要交給他來。
秦檜交給岳飛來殺，再合適不過。
而趙構，似乎對此并不關注，只是眼神狂熱地看向杜康：“神仙，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神仙，我也……”
“砰！”
話才說到一半，他的頭便被杜康控制著，直接往柱子上一撞，暈了過去。
“就你這種慫貨，也想著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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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團體吃早餐活動終于又一次得以實現。
只不過……是集體熬夜到了早上七點去吃的。
沒錯，我們鴿子窩的作息，又雙叒叕全崩了，還崩得很整齊。
樓下的羊肉湯很不錯，吃了回來，阿雪疲憊地感慨：“果然，我就不適合出遠門吃飯。”
我&阿星：“？？？出遠門？就在樓下啊！”
阿雪（理直氣壯）：“對于我來說，最合適的吃飯距離，就是從臥室到餐桌，只要出門，就都算是遠門！”
又是值得感慨一聲“不愧是阿雪”的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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