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交談間，一方水榭的小二也拿著溫好的綠蟻酒放在幾人桌上。
三人面面相覷，心中緊張。
陸玄風迫不及待地上前打開酒壺。
霎時間，一股醉人的酒香撲鼻而來，讓陸玄風一時間也愣住了。
“這味道……和當初在醉夢樓詩會的酒香別無二致！莫非這酒是鳳陽酒莊新釀的？”
陸玄風臉色一白，看向身旁的云秋誠和柳玉君。
“這怎么可能？整個南方能勝過我云家美酒的就沒有一個，否則也不會輪到我們作為那位天子釀造貢酒的皇商，肯定是那林羽虛張聲勢，將珍藏的老酒拿上來了。”
云秋誠臉色一變，急忙說道。
然而柳玉君卻是看向高縣令等人，隨即臉色鐵青。
“你看他們的酒，似乎也和我們的一般無二，莫非他們鳳陽酒莊珍藏了這么多綠蟻酒不成？”
云秋誠和陸玄風聞言望去，卻見高縣令幾人正聞著酒香，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
三人鼻子聳動，確信那幾人的酒和自己桌上的別無二致。
“先嘗嘗再說，就算味道再好聞，若是不好喝那也是白搭，光是酒香味可不能說明什么！”
云秋誠依舊不愿意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咬牙道。
柳玉君兩人聞言也是覺得有道理，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上，就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好烈！這酒簡直比三十年的猴兒酒還要烈！”
柳玉君這一口頓時讓他臉色一變，感覺好像有刀子劃過喉嚨，又好似有烈火灼燒著自己的胃。
猴兒酒乃是東海諸島上產的一種烈酒，哪怕是整個大慶都少有能與之比較者！
那猴兒酒雖烈，但極香！
陸玄風雖然沒有那么狼狽，卻也是酒意上頭，身體都有些穩不住了。
喝慣了低度數的米酒，一時間眾人也是難以適應綠蟻酒這等烈酒。
“這，這……”
云秋誠喝了一口，也是滿臉不敢置信，神色驚恐又緊張。
他是酒商出身，對于酒的好壞自然是一嘗便知。
只是喝了一口這綠蟻酒，他就知道對比起這綠蟻酒來，他們所謂的三絕美酒根本就是馬尿！
不僅如此，整個云家最頂尖的美酒，在這綠蟻酒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如果這是新釀的酒，云秋誠簡直不敢想象以后有了這綠蟻酒出世，他們云家的酒水生意將會受到怎樣的沖擊！
不，或者說整個南方諸多府城的生意，只怕都要遭遇驚天巨變！
而偏偏他們又是陳府的敵人，這……
在三人惶恐之際，二樓雅座上林羽正帶著精釀的綠蟻酒給蘇震霆倒酒。
只是聞著這酒香味，蘇震霆就滿臉驚喜，感慨道：
“林羽，之前你給小霜寄來的綠蟻酒，我也嘗過幾次，那已經是稀世的美酒，而這精釀的綠蟻酒，比起之前的更要甘洌幾分，你到底是如何釀出如此絕世美酒的？”
蘇萱兒也是不敢置信，捧著杯子看向林羽問道：“林羽，這當真是新釀的酒嗎？只怕也還有百年珍藏的絕世佳釀才能與之比較吧？”
林羽聞言自信一笑，道：“這些當然都是新釀的酒，若是巡撫大人喜歡，我這就讓人給府上送去十壺，保證每一壺都絕對不會比這個差！”
聽到這話，蘇震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那本官就卻之不恭了！想想那些江寧的富商文人，居然因為小小的陸家而忌憚，不敢來這冬殤宴，不能品嘗這絕世美酒，這可是他們天大的損失！”
聽到這話，林羽笑笑，淡然道：“算不上什么損失，這綠蟻酒雖然好喝，但是成本并不高昂，因此我也不準備將其定價太高，就像我們酒樓的美食，若是這世上的所有好東西都只能讓有錢人品嘗到，那對于百姓們來說何其不公？”
聽到這話，蘇震霆心中對林羽更加欣賞。
就憑這一句天下的好東西，不能全讓有錢人享受了去，簡直說到了蘇震霆心坎里了去。
他也是平民出身，知道人間疾苦。
林羽愿意將這美酒底價賣給普通百姓，自然是讓他對林羽更添幾分好感。
不過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好奇地問道：“林羽，你準備將這綠蟻酒賣出個什么價格？如此美酒，若是定價太低豈不是要斷了其他酒商的活路，你就不怕他們聯手對付你？”
曹小霜也是點頭，道：“你這酒如此之烈，恰好這冬日大寒，凡我大慶之人都喜歡以烈酒暖身，若是這綠蟻酒的價格太低，客人們自然會全部選擇你的綠蟻酒，到時候其他酒商的酒賣不出去，只怕不僅要聯手對付你，還會拼命詆毀于鳳陽酒莊。”
聽到這話，陳夢瑤沉默下來。
確實，如果到時候讓鳳陽酒莊搞的舉世皆敵，只怕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過對此林羽卻是不屑一顧，撇嘴道：“一群奸商罷了，有什么好怕的？何況我的主要生意本來就是經營酒樓，客人們來我的酒樓吃飯，順帶喝酒，和他們專門賣酒的生意方式截然不同，他們又能奈我何？”
“更何況，這天下的百姓又不是傻子，我賣物美價廉的好東西，他們高價賣那些比馬尿還不如的劣酒，誰好誰壞，他們一看便知！”
“屆時，百姓們愿意買，他們又能把我如何？”
“哈哈哈！說得好，本官敬你一杯！”
聽到林羽的話，眾人若有所思。
蘇震霆更是哈哈大笑，眼神更加欣賞，急忙舉杯對著林羽道。
林羽也不拘謹，舉杯和蘇震霆碰杯，一飲而盡！
不卑不亢，傲骨凜然。
蘇震霆看著林羽，好感越發濃郁。
面對一位封疆大吏，一介布衣居然能夠做到如此鎮定，這林羽當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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