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清的心情極為復雜，他如今甚至有點恍惚。
因為他感覺到就光是這首詩的開篇，只怕他這輩子都寫不出來！
不過這也正常，李賀那可是在華夏文明誕生五千年的璀璨歷史之中依舊能夠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一代詩鬼！
而這首《苦晝短》更是他最負盛名，也最對得起他詩鬼之名的成名之作。
如今這些前世先賢嘔心瀝血的詩詞被林羽用來斗詩，那絕對算得上是莫大的浪費！
因此林羽雖然身上背負著少年詩仙，但若是沒有必要，或者被逼無奈，他幾乎很少在外人面前拿著這些先賢心血來裝逼。
若非今日趙拓和齊鶴軒等人欺人太甚，林羽或許就算是輸也不愿意這樣隨意糟踐這首千古名詩。
果然，這首詩一出，哪怕都沒有念完依舊是震驚全場。
朱蘊和程桀那仿佛一臉真的見鬼了一般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
這個家伙，居然真的會寫詩？
莫非這家伙并非是欺世盜名之徒，而是真正的少年詩仙？
可是……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如今的林羽不過是十八歲，他們也很清楚林羽的身世，一個小家丁出身的商賈，仗著有些小聰明做了不少的生意，因此才有了一定的財富，讓他有資格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從未拜過哪位大儒為師，甚至在一年之前都依舊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家丁，直到前段時間突然大放異彩，成為了九湖之地最負盛名的少年詩仙。
也正是這樣一段極不合理的經歷，才讓他們確信林羽絕對是個竊取他人詩詞的奸徒。
可是如今，林羽居然真的寫出來了。
而且這一次，他們出的題眼如此刁鉆，林羽絕對找不到什么先人的詩來抄襲。
如此一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眼前的十八歲少年真的是一個天縱奇才，真的能夠在沒有任何人教導的情況下，成為力壓九湖文壇的少年詩仙！
一時間，兩人神色驚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趙憐云和趙璽更是對視一眼，趙璽眼神中帶著欣賞之色，而趙憐云更多的是如釋重負和欣喜。
因為林羽居然真的寫出來了，自己并沒有坑了他。
只不過趙憐云并沒有掉以輕心，因此這只是幾句開篇罷了，到如今依舊是幾句殘篇，根本不能稱之為詩，只希望林羽不要半道靈感枯竭，寫不出來了。
其實許多時候斗詩之時，最嚴苛的要求就是時間限制。
畢竟是要現場作詩，雖然沒有七步成詩那般嚴苛，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讓現場賓客等上半天的理由。
因此趙憐云在松了一口氣之后，隨即又有些緊張起來，抿著嘴死死盯著林羽。
這一次她并非只是單純因為自己的文癡而希望看到林羽的下文，更多的是出于一種對朋友的擔憂。
雖然兩人其實才見過只有兩面，完全不知道究竟能否稱之為朋友。
而與此同時，趙拓的表情更是無比難看。
他不敢相信林羽居然真的寫的出來，畢竟他之前雖然聽過林羽的名聲，但是并未見過林羽本人，后來見到之后看到林羽如此年輕，心中更是絕對無法相信這個和自己一個年紀的少年居然能寫出如《將進酒》，《青玉案》和《水調歌頭》這樣的詩詞出來。
若說只是其中一篇，或許還有一定的可能。
畢竟古往今來也并非沒有靈光一閃，寫出一首傳世名詩之后迅速沒落，變得籍籍無名之人。
可是林羽卻是一次性寫出了三篇！
甚至還有之前和南宮霄斗詩寫下的戰場詩和那首為自己的綠蟻酒而寫的酒詩。
可以說每一篇都是真正的千古名篇，哪怕是大慶四百年來也從未出過如此可怕的天才。
因此趙拓絕對無法相信，斷定林羽必定是抄了某個先賢的失傳孤篇。
可是如今，林羽一開口便狠狠打了他的臉！
林羽，居然真的會寫詩，而且真的寫的這么好！
一時間趙拓心中憤怒，不甘，不敢置信，無數復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幾乎差點將他逼瘋！
連趙拓都是這樣的反應，齊鶴軒更加不必多說。
他本來是要作為仆從在那里隨著林羽的速度抄寫的，結果在聽到林羽真的念出詩詞之時卻是完全愣住了。
他呆呆地拿著毛筆看著林羽，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愣住多久了。
“齊鶴軒，為何還不抄錄下來？”
見到齊鶴軒不動，林羽微微皺眉，問道。
其余人，特別是在場的諸多大儒聽到林羽念了一個開頭就停下，更是心癢難耐，也跟著開口催促起來。
一時間，原本和幾位大儒坐在一起的朱蘊和程桀神色尷尬，仿佛被所有人孤立了一般。
而齊鶴軒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想寫下，結果卻有些記不清林羽剛才究竟念了什么。
林羽見狀忍不住嗤笑一聲，也懶得和他計較，而是再次悠然開口，念道：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為服黃金、吞白玉？
誰似任公子，云中騎碧驢？
紂桀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鮑魚。”
林羽這一次沒有再故弄玄虛，而是一次性將整首詩全部念完。
因為這首詩本來就不長，比起將進酒和青玉案之類要精簡不少。
不過到了詩詞的最后，林羽還是做了不少的改動。
這個世界是從霸王滅秦之后的楚漢戰爭事情發展才脫離了原本的軌跡，因此這個世界是有著趙高以鮑魚掩蓋嬴政尸體臭味的典故的。
不過關于漢武帝劉徹便徹底沒有了，因為這個世界的漢朝并未建立起來，所以林羽自然也不能用劉徹茂陵多滯骨的典故，因此取巧換成了商紂和夏桀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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