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姓并不陌生，在朋友居住的城市區域更是格外有名。
“這家連鎖商場是你家的嗎？”
姬淮給歲寒重新倒酒，笑容恰到好處的蔓延出來，秀的很是內斂低調，“可能是，太多記不清了。”
條件長相都不錯，第一關過了。
回去可以告訴他們的老教授，歲寒有了伴侶。
歲寒在旁邊低下頭，看姬淮不經意的放在腿上的手，扒拉著美人軟白的指尖。
捏捏，再捏捏。
在達到目的后，輕輕搖著。
看來是想通了。
歲寒沒有開口幫他，笑吟吟的看戲，也沒有推開他，讓姬淮隨意發揮。
雖然主角是他自己，但這有什么問題。
能標為特殊意義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一人。
“你和寒為什么分手，寒很傷心，一直是單身，拒絕了很多青年才俊。”
歲寒：“……”
“主要是我的原因。”
姬淮漫不經心的聽完，想也沒想就認了，和對面兩人喝的逐漸熱絡起來，“我不成熟，現在我們再遇到，是緣分。”
姬淮這張嘴，在這里太會說話了。
只要他想，他確實能和很多人達成友好的合作關系，并且看不出一絲敷衍。
在這一點上，他們極像。
問題回到最開始。
“什么是愛人，你們結婚的意思？”
alpha喝了小一瓶白酒，眼睫漆黑濃密，帶有一點血統緣故，微微上卷翹著，仍面不改色的笑著說，“我們家歲寒不喜歡談戀愛，只結婚。”
歲寒無聲無息的扶額，這明明是姬淮說的。
后來在別的世界，他用來求婚時，對姬淮說的話。
“原來如此。”
朋友驚嘆，“怪不得，你們結婚了嗎？”
“當然沒有。”
歲寒眼皮直跳，讓姬淮去端烤串，開始自我澄清，“我要讓他先求婚，我再答應。”
朋友覺得這可能是傳統文化不同的原因。
他看不懂，但真誠道：“祝你幸福，歲寒。”
一生能夠再見面的人沒有幾個，他們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為了理想，為了未來而奔波。
偶爾的相見，確實能把人拉進回憶里。
那段時間，也是歲寒剛醒來復健不久，換個身份出國留學的安靜日子。
他見過謝宴辭，見過阮奚，也見過年年崽。
但唯獨沒有姬淮，連相似長相的人也見不到，他反復盯著手背上的刺青。
只覺得，花枝纏繞到了心臟處。
窒息。
這個世界對歲寒而言安靜的過分，一樣又和過去不一樣。
怪不得有很多任務者沖過重重阻礙回去后，無法正常生活。
歲寒整理所有，選擇出國離開，每繼續待一秒都會讓他覺得疲倦，想要拿起刀，做些他最不恥的事情。
他曾自殺過，好在失敗了。
刀落下的那一秒，歲寒想到謝宴辭給他的任務還在，他總要給朋友圓滿，給年年一個完整的家庭。
他開始想要撐下去。
暖色的燈光在眼前變暗。
歲寒不免回想，又刻意不去想，朋友喝醉后攙扶著離開，歲寒給他們叫了代駕送回酒店。
姬淮坐下來，“還想喝什么？”
這次，在他的對面。
“我全部告訴你。”
歲寒搖了搖扣著瓶口的空酒瓶，“我只聽真話。”
姬淮把手伸進口袋里，拿出一個簡潔的小袋子。
他眼眸黑沉沉的，把這對銀戒指放在了木桌上，不再刻意溫柔，也不再刻意隱藏，“絕不隱瞞。”
他坐在面前，偽裝在他身上一點點褪去。
松石翡綠色的眼眸浮出森冷感，苦艾香調的s級alpha信息素尤為特殊的冒出來，有幾分神性。
如果不是感知到了攻擊感，誰也想不到會是信息素的香氣。
歲寒只在朦朧中聞到過，醒來只覺得是香水味。
他雖然是omega，但因為植物人的原因，腺體并不像其他omega那么敏銳。
歲寒覺得麻煩，后來連攝影師的自我介紹上都標的alpha。
不怪那么多人有所誤解。
“你是什么時候出來的？”
“你不再出現后，過了很久。”
主神開始對系統選拔的新人展開不滿，變成了100%失敗率，無人能夠通過姬淮的任務。
系統達不到相應的回報，只能開始談條件。
在得知歲寒同謝宴辭阮奚捆綁后，主神差點兒進入暴走模式，系統再三答應他，只要姬淮下降難度，會解開他的制約。
“我一直等到你做任務出來。”
“我用我的一切交換，現在我只是個普通人，一樣會生老病死。”
主神姬淮，從清醒開始，便被困在無盡黑暗中。
比任務者要經歷的更多。
他早就忘了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早就被刻意打碎了，一次次的攻略，因為系統需要去吸取能量值。
姬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掃視著任務者，漫不經心的扔下難度值飆升的恐怖集錦。
直到有一天，歲寒被他拉進來。
他懵懵懂懂，安安靜靜的在異世界里長大，每一天都在主神的觀測下。
看他命中伴隨的那場大火燃燒，在手臂上留下難忘的瘢痕。
看他遇到那位刺青師，相知相許相別。
這樣單純的小生物，會長成什么樣子，給足空間，去培養成和他一樣的性格，會不會很有趣。
每個調換任務世界的間隙，藏在主神心底的偏執黑暗情緒打滿，又因為任務的緣故，感知越發多了。
他被關的時日太久，充滿了負面情緒。
但歲寒成功后，主神空蕩的內殼，感知到了充盈的愛。
不應該愛的。
他毀掉了自己剛感知的情緒。
姬淮受制于系統，卻從不需要聽從系統指令。
他隨機奉上一個個難關，冷眼旁觀的伴隨身邊，看歲寒意外的通了過去，行事風格越發相像。
狠厲，毫不留情。
即便對自身也一樣拿起刀子，割入心口，兩敗俱傷。
他是他親手養大的玫瑰。
能活成了他的樣子，毫不奇怪。
只是，姬淮竟不舍得了，他滿頭白發的出來時，只想下個世界一定要變得溫情些，不再如此了。
主神認定了自己的心，歲寒卻不再出現。
任務空間的混亂，導致他同別人捆綁在一起。
一切來不及了。
“這些就是全部。”
“出來是我做決定，我不準備說。”
歲寒眉梢透著幾分冷漠，看向他，“你不怕說完，我會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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