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家燈火通明,江老爺子和江夫人,還有江以黎和江逾白兩兄弟都在書房,還有不少江以黎的人巡查著每個出口。
今天晚上,是江家這一切的結束。
江以黎沒心情再陪他們演下去了。
每個人都有弱點,老爺子也不例外,他這輩子最大的弱點,是他那早死的亡妻。
——江以黎和江逾白的omega母親。
她并非什么都沒留下,她留下了絕筆信,留了家產,讓至交好友拿走,等她的孩子長大再給他們。
江老爺子接手江家的時候,欠了一大筆外賬,只是看著繁華,內里早已破敗。
他設下圈套,在一次酒會中,“救了”母親,表示不得已標記,但他是君子,愿意付出一切補漏錯誤。
母親并不愿意。
他貪慕家財,堅持不懈多年,表演的極好,一直持續到婚后幾年,在拿到母親的資助,壯大江家后,開始利用各種計策折磨。
母親雖早有察覺,但因為產后抑郁和親人離世的雙倍痛苦,心理脆弱,淪陷很深,又因為丈夫的故意算計,加重病情。
書房之中,消失多年的至交好友重新出現,跨越遙遠距離來到這里,“江雪峰,你大概沒有想過,今天還能見到我。”
那封絕筆信,被她保存的完好無損,多年之前留學時帶走,后來,聽說了這些事情回來,只看到了好友的墓碑。
太早的仇恨,對他們的成長在江家沒有好處,只能等他們長大之后再把一切全盤托出。
江以黎先找的她,那時不過剛高中畢業,還是個未長大的孩子,“阿姨,我是江以黎,妗音的大兒子。”
“這些事情無需告訴我弟弟。”
“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他合上信封,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冷靜,“阿姨,我是下午的航班,先回去了。”
“你來,你父親知道嗎?”
“他不知道,您放心,他在和第二位夫人舉辦婚禮,無權顧及我。”
“可憐的孩子。”
“如果今后我成功拿到江家,希望您能回國一次,我想當面公開這些事情,還我母親的清白。”
漂亮蒼白的少年消失在她的視線里,一直到轉角。
江以黎蹲下,在陌生國家的街角里,哭的泣不成聲,在這里,沒有人會記得他的眼淚,更不會知道他的姓名。
這是江以黎最后的脆弱。
書房里,他讓助理把阿姨送回酒店,“大少爺讓我轉告您,他會處理好一切,明天上午會去祭拜夫人,如果您想來,我們會派車接您。”
在外漂泊多年,回國幾次也只能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兩個孩子,幾次遭到江老爺子的圍堵。
阿姨點頭,“好,我等著。”
…
書房里,不曾安寧。
“您一定以為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對外宣稱我母親是瘋子,她有遺傳病,你照顧她照顧的很好,甚至,拒絕了很多人的聯姻。”
“聽聽,這么深情的人,世間真是少有。”
江以黎笑吟吟的停在輪椅前,尖角的皮鞋踩在膝蓋上,余光冷淡一掃,“壓住江夫人。”
“誰許你走了?”
這位馳騁商場多年的人,在他兒子面前閉上眼,“隨你怎么恨我,你母親辛苦一輩子,你應該讓她安息。”
還在演,估計把自己都騙信了。
江以黎幽幽看著被抓回來的江夫人,他坐回椅子上,心平氣和的喝了一口熱茶。
“沒關系,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這么恩愛的夫妻,就要共同承擔,不是嗎?”
“這些日子,繼母給我安排了這么多“驚喜”,我也應該還回來。”
江夫人跪在地上,終于認清形勢,“我沒有,都是你父親讓我做的。”
江家哪有什么無辜之人呢。
江以黎淡淡道,“江夫人,我剛得知,原來你還是我母親以前的朋友,我母親纏綿病榻時,你在想著怎么生個alpha搶奪家業。”
“你還在她身邊,勸她不要見我,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
一盞熱茶直接砸到了江夫人精致保養的面孔上,燙的發紅,碎瓷片劃出血痕。
誰也想不到,他下手會這么快,頗為冷冰冰道,“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他壓抑著多年恨意,一直到今天,哪里痛的少一絲一毫。
江夫人疼的尖叫,保鏢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只聽到一句句話接著砸下來。
“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不久之后,你會得到更嚴重的報應。”
江夫人抬起頭,臉上的傷口正滴著血,像個惡魂,咬著保鏢的手,“江以黎,你裝了這么多年,你滿意了。”
哪有人會輕易服輸,但往后的每一天,他們都會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并且為此贖罪。
“逾白,江夫人生病了,帶人把她送進最東邊的小院子,那里最適合養身體了。”
江夫人聽完,瘋一樣爬向老爺子的方向,憑什么只有她一個得到報應呢。
“江弘深,你為什么一個字不敢說,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是你告訴我說你不想要妗音的孩子,是你哄騙我多年。”
“原來這么精彩。”
江以黎微笑鼓掌,“江夫人放心,他只會比你更不好過。”
書房里清了一位,恢復幾分寂靜。
“你真的以為憑你們兄弟兩人,可以把我拉下臺嗎?”
“現在把你的人都撤出去,我還可以把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
這些話只能哄哄小孩子。
江以黎冷眸微抬,“今天股東會,全體投票通過,你已經被撤職了。”
“昨天晚笙拿給你簽的協議,上面是股東轉讓書。”
江以黎已經得到了全部控制權,他對江弘深一點話都不想多說,只覺得太過于惡心,“這么喜歡江家,這輩子你都出不去了。”
“大可讓你的人進來救你。”
“你這是囚禁,是違法的。”
“我是你的親兒子,只是為了讓喪失行為能力的老父親在家里多養養身體,我有什么錯呢?”
書房的門緊緊關上,不過一小時功夫,江弘深從院子里的假山上摔下來,兩條腿落了殘疾。
江以黎聽著匯報,淡淡垂眸,看向母親的絕筆信,一次又一次。
一滴眼淚滑落眼角,砸向桌面。
他向來不是一個多么溫和的人,他只對值得的人釋放善意,這點同母親不同。
江以黎在對別人殘忍的前提,是對自己更加殘忍。
很多人告知他,可以停下來休息,只有自己清楚承擔了什么樣的重擔。
怎么能夠停下來。
一切結束了大半,現在反倒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江以黎按了按眉心,聽到了門聲響起,以為是江逾白。
回眸看過去,熟悉的人邁著腳步走進來。
美人撐著桌面,有些暈厥感。
“你怎么來了…我沒事的。”
四目相對,他終于低下頭,靠向alpha的肩膀上,聲音泛著陣痛感,“阿濯。”
還有藏匿許多年的脆弱。
“阿濯,我為媽媽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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