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小生真不是書呆子 > 第602章 登瀛臺
  不多時便來到第三關登瀛臺。

  登瀛臺有一對石刻楹聯:峰高月讓山,云繞雪親人。

  有一女子盤腿坐于雪地之上,穿身一襲粗布白袍,白袍垂地蓋雪不見雙足。

  女子玉容素淡,垂著雙眸,神情寶相端莊。

  一頭黑發無髻,青絲長垂腦后,似只用一根布條束發,頰邊長鬢輕拂,自由寫意。

  李瀟灑看見女子,肅容脫口:“慕容觀隱!”

  謝傅見這女子仙氣飄飄,又聽李瀟灑喊出人家名字來,轉身對著四位夫人輕輕問道:“這位該不會就是五夫人吧?”

  四女聽見慕容觀隱四字,神情本來嚴肅,聽見謝傅問題,忍不住撲哧一笑。

  葉結衣干脆笑問:“郝公子,你看像嗎?”

  “想啊。”

  李瀟灑沉聲道:“莫要胡說八道。”他實在不想遇到慕容觀隱,或者說這么快遇到慕容觀隱。

  蕭茓倒是低聲說出原因:“去年瀟灑公子就是敗在慕容觀隱的手中,只是慕容觀隱去年在第五關,怎么今年跑到第三關。”

  其他人聽到慕容觀隱也心中有數,到了這第三關,他們已經沒有出手的資格,只有看熱鬧的份。

  慕容觀隱睜開眼睛,雙眸素雅寧靜看向李瀟灑:“李公子,去年今日,別來無恙。”

  “慕容仙子,你去年鎮守第五關,何以今天鳳落登瀛臺?”

  慕容觀隱微笑道:“女坤所好繁雜,師叔師祖們嫌我不思長進,罰我哩。”

  李瀟灑一笑:“是罰我吧。”

  “李公子今日既要闖關登頂,自然要先過女坤這一關,文闖還是武闖?”

  謝傅聞言大感興趣,哦的一聲,“還有文闖?”

  蕭茓點頭說道:“每一關都有文闖武闖。”

  謝傅道:“你剛才怎么不說,大家也好省點力氣。”

  蕭茓沒好氣道:“你以為文闖容易么,實在沒轍,武闖闖不過,才會選擇文闖。”

  慕容觀隱一雙清眸朝謝傅飄來:“公子眼生的很,第一次來?”

  謝傅施禮應道:“是啊,第一次來神武峰做客。”

  慕容觀隱聽他這話,嫣然一笑:“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姓郝名風流。”

  “郝風流,看得出來。”

  “仙子謬贊了,敢問仙子,這文闖怎么個闖法?”

  慕容坐著衣袖一揮,眼前地面頓時風雪滾滾卷天而起,地面宿雪盡掃,露出青石地面。

  手中拂塵一揚,一股股勁氣憑空而冒,在地面留下一道道鮮明劃跡,縱橫交貫各十七道。

  眾人駭然,要是武斗,光憑這一手還不得全軍覆沒。

  飛在天空的飛雪凝團而落,化成白子落在棋盤之上,又一陣飛石撲落,化成黑子。

  瞬息之間就在地面上構建出七丈寬長的圍棋殘局來。

  蕭茓見這慕容觀隱有若神仙之能,輕輕道:“還是文闖好吧。”

  慕容觀隱介紹道:“此殘局名為吳王演武。”

  李瀟灑出身名閥,自是琴棋書畫皆精,目巡殘局。

  顯然這副殘局是利用征子、雙活、打劫、殺氣等圍棋技巧,巧思構奇的一副殘局。

  這類殘局往往波及全局,常于不可思議之處下出匪夷所思的手筋,妙手紛呈,引人入勝。

  但作為排局,實戰意義不大,結局也往往是必然的。

  片響之后,李瀟灑開口道:“我選白子。”

  慕容觀隱微笑:“抱歉,我選白子。”

  蕭茓沉浸殘局之中,聽了兩人對話,開口說道:“此殘局看似雙征,二十六手之后,卻是黑子征子不利,李公子,該選白子。”

  李瀟灑聽蕭茓居然能計算到二十六手之后,表情驚訝:“蕭公子,你也會下圍棋。”

  他所說的會,是至少要有“具體”品級,能做到心算洞徹,臨局之際,造形則悟,見阻能變。

  蕭茓有些靦腆:“不才正是廬州棋圣。”

  李瀟灑喜道:“依你看這副殘局?”

  蕭茓應道:“黑子必輸,若是黑子求活反征,終成吳王演武圖。”

  謝傅也擅長棋道,知道此類殘局已成定勢,是殘局設計者故意安排的,下到最后成為固定黑白圖形。

  他剛才也是計算到二十六手之后,黑子征字不利。

  往往這類殘局都當做娛樂鑒賞,以殘局勝負論高低,實在很不公平。

  蕭茓對著慕容觀隱道:“仙子,我們選白子。”

  “抱歉,你只能選黑子。”

  蕭茓對著李瀟灑道:“怎么辦?”

  顯然蕭茓的棋力在他之上,李瀟灑道:“蕭公子,這殘局由你來下吧。”

  蕭茓臉露難色道:“此殘局我若執黑,有十分勝算,若是執白,只怕一分都沒有。”

  李瀟灑寬慰道:“輸了又不打緊,武闖就是。”

  蕭茓應道:“好,那我就試一試。”

  此時棋盤左邊側星位置,黑子只剩一口,不用說也知道是黑子先行。

  蕭茓特意去搬了一塊大石頭過來,那大石重至少幾十斤,蕭茓沒走幾步就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李瀟灑見了恍悟過來,笑道:“蕭公子,你說下在哪里就好,我來負責幫你落子。”

  蕭茓也反應過來,若是自己搬石頭,沒下兩三子,自己就要累癱在地,當下朝棋盤一指:“黑子補氣。”

  李瀟灑手輕輕一抬,大石就憑空飛落地上縱橫交叉之處。

  露這么一手也說明李瀟灑的修為已經到了御物隨心所欲的地步。

  昨夜在秋六娘客棧,虎蛙也能做到憑空御物,只是碗重不足一兩,這石卻重幾十斤,高下立判。

  慕容觀隱揮袖凝雪成團化成白子落下,卻是堵截黑子,黑子又只剩下一口氣。

  沒有辦法,蕭茓只好再補氣。

  慕容觀隱再落子征吃。

  征吃是一種利用對方棋子只有一口氣,通過不斷扭拐叫吃的落子方法。

  雖然是圍棋入門的基礎技巧,也是高手之間圍繞引征勾心斗角的方式之一。

  大部分局部定式都可能因為引征而發生變數。

  李瀟灑一邊負責落子一邊對著謝傅問道:“瀟灑兄如何看這副殘局?”

  謝傅微笑:“殘局都是殘局設計者特意安排計算的定式,目的就是要你這么下,也不得不這么下,最終成圖。”

  李瀟灑嗯得一聲,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謝傅繼續道:“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百密一疏,這副殘局難道就一點破綻都沒有嗎?圍棋之變化有若星河恒數,人智如何能究極。”

  慕容觀隱聽到這句話,目光微微朝謝傅看來,竟開口應了謝傅的話:“郝公子,我也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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