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四合院之建國 > 第297章 娘子真乃吾之知音也!
  王霖從來不會不告而誅。

  兩浙路轉運使衙門及杭州府衙門,發布的關于錢黨犯案事實及相關證據,以公告形式公之于眾。

  王霖還命人在法場之外,設立了獸童展示臺。

  詳細為民眾解釋采生折割的手法、由來及殘忍之處,絕非是什么神佛顯靈。

  僅此一項,杭州民意就義無反顧地站在了王霖一邊。

  杭州人群情鼎沸,罵聲滔天,驚起錢塘江浪花洶涌。

  午時三刻,錢鐘書等四名主犯及滿門男丁,悉數被斬立決,女眷充入江南教坊司。

  杭州城一時間殺得人頭滾滾,城中再無任何一名不法歹徒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往槍口上撞。

  原來詩詞名作動江南的“柳林情圣”韓庭,居然是渤海郡王王霖的化名!

  消息傳開,杭州城內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羨慕死朱淑真了。

  經此,王霖的聲望暴漲至64,折算成聲望功勛為6400,相信用不了多久,又可以再兌換一次商品了。

  本著實用主義的原則,王霖肯定還是會兌換土豆。

  京東東路七州兩府若全部種植土豆,產量之大,足以供軍需所用。在關鍵時刻,代替主糧食用。

  雖然王霖的本意,以謀反等諸罪誅殺錢鐘書等人,并不涉及江南各家士族高門,乃至巨商大賈。

  但官場中人素來與商賈士族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代理杭州知府顧慶川在多年憋屈之下,驟然得以施展抱負,卻順藤摸瓜,拔出蘿卜帶出泥,揪出了很多大案要案。

  其中有不少涉及江南各族子弟。

  逼良為娼。

  販賣人口。

  為占人土地家財,滅人滿門。

  最令人發指的是,擄掠良人幼女幼童,充為府中“肛狗”。

  所謂:便后不清洗污穢,由童女或童男口舔之。

  此等惡事,其實比采生折割更駭人聽聞。

  ……

  臘月二十三,小年。

  節日的祥和氣氛雖然被最近杭州城內的血流成河沖抵不少,但在大街小巷中,還是會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竹聲。

  家家戶戶貼春聯,歡送灶王爺上天。

  顧慶川甩開衙役和屬員,抱著一大摞案卷,匆匆走進柳林巷王霖的住處。

  王霖望著這位干勁十足、堪稱狂熱的杭州代理知府,不由一陣頭大。

  這兩日,無論王霖怎么暗示和引導,顧慶川都裝作不懂,照舊立了不少關聯起江南士族和各地鹽商的案子。

  一開始王霖還以為顧慶川是借題發揮,圖謀不軌。

  作為顧家人打壓其他士族的手段,后來發現還真不是。

  這位仁兄的正義感極強,個性剛烈,向來以包青天為楷模。

  后來王霖才從顧一帆口中得知,顧家這位庶出的三爺嫉惡如仇,曾三次進京狀告主官薛冠茹,都被駁斥而回。

  其妻、子三人被薛冠茹遣人擄走,最后溺死在錢塘江畔。

  后顧家為保護顧慶川,才由家主顧青山出面,強行將顧老三圈禁在家中,對外稱病不出。

  “王爺,下官連夜署理多起舊案,目下已經證據確鑿,還請王爺遣虎神衛一支于我杭州府,前往江南各州緝拿兇犯,為受害者、為江南百姓伸冤!”

  王霖苦笑。

  實話講,他很敬佩顧慶川的為人秉性,以及不畏強權的官品。

  可是現在江南各大士族不宜輕動。

  必須要保證江南穩定。

  否則,江南亂起,方臘若再趁勢而起,民亂禍及江南十八州,大宋東南財賦不保。

  “王爺!這十八起案件其惡昭彰,受害百姓多達數百人,若不將這等惡徒繩之以法,我輩朝廷官員還有何面目食君祿、稱之為父母官?”

  顧慶川目光炯炯。

  他這輩子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像王霖這般站在民生大義上的上官,想趁著王霖奉旨巡視兩浙的東風,一鼓作氣,舉刀清理江南各家士族,以及官商兩道,還兩浙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顧大人,孤以為,當下之際,為保江南穩定,確保大宋東南財賦不斷,些許舊案、陳案,可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王爺前日方說要除惡務盡,今日為何又變成徐徐圖之?”

  “下官自進士及第,為官十載,卻有三載困于家中,坐視江南黎庶被為官者壓榨、被巨商大賈欺壓、被士族名門暴虐,而無能為力,沒想此,恨不能一頭撞死!”

  “今皇恩浩蕩,王爺駕臨兩浙,宣撫各州,焉能坐視黎庶苦難而不顧?坐視黎庶冤情而不顧?若如此,王爺只殺錢鐘書等四人,并未造福民生,又有何益?”

  顧慶川勃然色變。

  王霖心中嘆息,這不但是個直腸子,還是個愣頭青。

  這樣的人,能在錢鐘書一手遮天的江南官場上活到現在,也真是個異數了。

  “顧大人,江南乃我大宋的腹心之地,關乎天下安危。本王來江南之前,官家再三叮囑,除惡肅貪固然重要,但保我東南財賦更重要。”

  王霖深望著顧慶川:“江南士族高門不能亂,至少目前不能亂。顧大人,高門惡事乃至罪行,其實不過疥癬之疾,可若江南亂起,稍有不慎,便會激起江南民亂,淪為心腹大患!到那時,誰會遭殃?還是萬千黎庶!”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所謂江南士族之弟?我大宋律法之前,焉能有特權者?懲奸除惡還能引起民亂?請恕下官不服!”

  顧慶川冷笑連聲:“顧某也為江南望族之人,但若顧家有人作惡,下官縱然是豁出去一死,也要將他明正典刑!”

  顧慶川翻開一摞案卷,指了指第一位道:“這便是顧家人作案,下官絕不徇私枉法!”

  顧慶川是個非常執拗的人。

  他瞬時就漲紅了臉,靜靜望著王霖,目光失望。

  王霖一時無言以對。

  顧慶川轉身就走。

  沒多時,顧慶川就將杭州知府正印抱了來,甩在了王霖案前:“是某幼稚了,某還以為,王爺是這天下難得一見之忠臣良將,心系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可現在一看,也不過與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一般無二,與這天下間的市儈官僚并無二致!”

  “顧某無能,也無力署理杭州府,即便是某這個通判,也就此辭去。自今日起,某便落發為僧,歸入靈隱,再不問世事!”

  王霖還沒反應過來,顧慶川就怒發沖冠,撂挑子走了。

  ……

  朱淑真不知何時出現在王霖的書房門口。

  王霖嘆息一聲:“真娘子請進!”

  朱淑真微微笑道:“奴雖然不通官事,但也覺得顧大人似乎有些不知通權達變了。為官者當為黎庶,可為官者要為黎庶考量,為天下江山計,就要顧全大局。”

  “奴聽聞王爺裁處錢鐘書此案,從四巨貪開始,至官場小吏為止,不涉士族和鹽商,雖貌似殺得人頭滾滾,聽起來嚇人得很,可實際上并未觸及江南的根基。所以,杭州城內血流成河,江南其實依舊風流。”

  “江南的根基就是士族和鹽商。王爺只誅殺首惡,肅大貪,卻不動士族和鹽商,想必為的就是江南穩定這個大局。說起來,奴還是甚欽佩王爺的手段,既殺伐果決,又點到為止,分寸拿捏妙到毫厘,不愧為當世名臣。”

  王霖眸光一亮。

  他沒想到朱淑真一個女流之輩,倒有這般見識。

  “真娘子突然贊起在下,我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王霖呵呵一笑:“不想連真娘子都能一目了然,這顧慶川進士出身、為官多年,卻還是一根筋!”

  “顧大人嫉惡如仇,又受錢黨禍害,亡妻滅子,境遇甚慘。如今得王爺之力復出,自是懷了一腔報國之志,要以鏟除天下奸人為己任,更遵律法為圣人!”

  “王爺,如顧大人這樣的好官,天下沒有幾個吧?”

  “我承認他是個好官,清官。但如他這般做官,一般活不過三年。”

  朱淑真:“……”

  又道:“王爺,奴倒是不這么看。奴以為,顧大人只是執拗了一些,若是王爺能讓他明白,忍小惡為行大善,舍小節而顧大局的道理,他終有一天會想通的。”

  王霖苦笑:“顧慶川人近三旬,性格堅韌而執拗,又豈能是三兩句話能改變的,反正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朱淑真輕笑:“若王爺無人可用,其實不妨一試。顧大人所求者,無非是惡有惡報,法佑蒼生。可善惡有報,又何必急于一時?

  既然顧大人想要懲惡揚善,王爺讓他去便是,可江南士族豪門堅固,豈是顧大人說破就能破的?讓顧大人撞幾次南墻,不用王爺寬解,他也能自省回頭了。”

  “其實王爺也是執拗了。江南士族豪門數以百計,顧大人辦幾個舊案陳案,抓幾個紈绔子弟,也遠不損傷士族根基的。”

  王霖哈哈大笑,起身一揖:“真娘子果然是女中豪杰,見識不凡,吾之知音也。孤王府之中,還空缺個女司馬,不知真娘子可有意否?”

  朱淑真面上笑容一斂:“王爺說笑了。奴一介棄婦,何德何能,為王府女官?”

  王霖剛要說什么,燕青面色陰沉匆匆而至,道:“王爺,寧海軍反了!叛軍八千,將史進、李逵麾下一千人馬圍困于錢塘江碼頭,危在旦夕!”

  王霖陡然色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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