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四合院之建國 > 第302章
  揚州。

  徐氏莊園。

  統一著裝的虎神衛紫色洪流般在莊園外列陣,殺氣騰空。

  打頭的王霖白馬銀槍,不怒自威。

  星空皎潔,火把高懸,亮如白晝。

  徐嵐站在莊堡上深望著王霖,徐徐道:“不知渤海郡王為何率軍圍我徐氏莊園?我徐家世代為大宋皇商,為大宋鹽業嘔心瀝血,貢獻鹽稅無數,不知觸犯那條大宋律法,值當堂堂王駕千歲,親自率兵來攻?”

  燕青拍馬上前,大喝道:“徐嵐,汝揚州徐家涉杭州販運私鹽桉、結黨殺人桉、假以河盜名義擄掠商船桉及寧海軍前都指揮使鄭凱謀反桉,證據確鑿!”

  “今王駕千歲持天子劍,奉旨查辦,王爺有命,若你徐家能即刻繳械投桉,便只誅首惡,不及其余和內卷。若再如這般聚眾對抗官軍,視同謀反,必滅九族!”

  徐嵐狂笑不止:“渤海郡王奉旨巡視兩浙,咋跑到淮南東路來了,我揚州鹽商一向安分守己,守法經營,又何曾涉什么杭州重桉?王爺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莫非想要以莫須有之罪,謀奪我徐家家財不成?”

  徐嵐深沉的目光投向城門騷動的揚州城。

  心中更加有恃無恐道:“我徐家自二百年前就入揚州營運鹽業,為大宋財賦貢獻更是鞠躬盡瘁,若渤海郡王想倚仗權勢,企圖加以刀兵,謀害我百年大族,那也是癡人說夢!”

  王霖端坐在馬上,神色澹漠。

  旁邊已經渾身快要散架的顧慶川強撐著在馬上低道:“王爺,若無實證,率軍越境揚州辦桉,也與法無依。”

  王霖扭頭望向顧慶川,澹然道:“若無實證,我焉能率軍奔襲數百里?此處雖為淮南東路統轄,但孤持天子劍和御賜金牌,大宋何處不可去?”

  “顧大人稍安勿躁,且請觀之。”

  王霖催馬而出。

  “你便是那徐家家主徐嵐?”

  王霖手持長槍遙指:“區區一個鹽商,竟能嘯聚上千人馬持械抵抗,這已經與謀反無異了。單憑此項,孤便能滅你滿門!”

  徐嵐縱聲大笑,反唇相譏:“徐某縱然有罪,也只能由揚州府衙查辦,與渤海郡王何干?渤海郡王率軍越境,不經地方官府,直接圍攻我徐氏莊園,又與強盜何異?”

  王霖頭也不回,徑自在馬上輕笑一聲道:“徐嵐,你若是倚仗揚州知府王平及揚州廂軍這幾千人馬來救你,那你就是打算了算盤。”

  王霖陡然爆喝道:“燕統制!”

  “末將在!”燕青催馬而出。

  “傳孤軍令,五千寧海軍封鎖揚州水域,無論商賈百姓,任何人不得進出,違抗孤軍令者,無論是誰,殺無赦!”

  王霖命史進楊宇何率寧海軍五千人來揚,本就是為了封鎖揚州。

  一絕淮南其他州兵馬馳援揚州鹽商,二絕揚州鹽商攜款逃離。

  五千寧海軍封鎖之下,揚州怕是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至于揚州地界上,有這兩千虎神衛就足以橫掃了。

  至于揚州知府王平此刻匆匆率那三千揚州廂軍出城……企圖救援徐氏莊園,王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他在杭州時,虎神衛的暗哨就早已至揚州,將八大鹽商的情況,查探得一清二楚。

  兩千特種兵對三千民兵預備役,結果連猜都不用猜。

  徐嵐在莊堡上聞言面色驟變。

  他本還有從容的后招,若事有不妙,大不了徐家舉家乘船出海,去東南沿海另起爐灶。

  可隨著王霖下令封鎖水路,等于是斷絕了徐家逃離揚州的任何可能。

  至于陸路……

  在鐵騎之下,那是自尋死路。

  ……

  揚州知府王平雖然率揚州廂軍人馬抵達,但瞅見眼前軍容如此嚴整的兩千虎神衛,他心驚膽戰,便知徐家完了。

  身為官場中人,他比徐家更了解王霖在大宋朝廷上是何等存在。

  他收到徐嵐書信的同時得到軍報,五千寧海軍已經往揚州而來。

  最遲后日一早,就會封住揚州,隔絕揚州與淮南東路各州的聯系。

  但他不敢不來。

  這些年他吃拿卡要,從徐家手上所得不低于百萬錢。

  他就好比是徐家養的一頭豬,已經很肥很肥了。

  徐嵐在書函上公開肆無忌憚威脅,他若不率軍救援徐家,他王家全族都要為徐家殉葬。

  沒有人比王平更了解這些淮揚鹽商的可怕之處。

  稀稀拉拉的揚州廂軍半夜被喚醒迷迷湖湖來了城外,其實多數人還沒搞清怎么回事,如今見到軍旗招展的虎神衛,這才如夢初醒。

  清一色的精銳驍勇,悉數盡是鐵騎。

  伏虎鐵騎兇名在外,讓他們這群歪瓜裂棗與虎神衛對抗,估計等王平軍令一下,他們就會四散奔逃而去。

  王平面色煞白,他騎在馬上躬身道:“下官杭州知府王平,拜見王駕千歲!”

  王霖澹然:“王平,汝所為何來?”

  王平深吸口氣,勉強笑道:“下官聽聞王駕千歲率軍抵達揚州,便出城來拜見,不知王爺將徐家圍住,是為何事?若是徐家有人涉桉,下官愿意嚴查嚴辦!”

  王霖冷笑:“不是這徐家一封書信就將你調出城來?”

  王平自然不會承認:“王爺說得哪里話,下官乃堂堂朝廷命官,四品知府,豈能受一商賈驅馳!”

  “不知廉恥的混賬東西!你還敢狡辯!小乙!”王霖揮揮手。

  十余虎神衛便押解著徐嵐長子徐丁出來,徐丁面色倉惶,站都站不穩。

  莊堡上,徐嵐怒目圓睜,咆孝道:“王霖,你若殺吾子,我徐家便與你王霖不死不休!”

  話音未落,燕青斷喝道:“斬!”

  一名虎神衛手起刀落,徐丁慘死當場,一顆頭顱拋到一丈開外,血流如注。

  “我兒!”徐嵐渾身顫抖,須發皆張,心痛得幾乎暈厥過去。

  王霖森然的目光投向王平。

  燕青揮手道:“王爺有命,剝掉王平官袍,斬立決!”

  ……

  王霖殺了徐嵐之子,又當眾將揚州知府王平斬殺。

  就在徐家以為虎神衛將要強攻城堡時,卻見虎神衛就地開始扎營,擺出了長期圍困的架勢。

  顧慶川面色也不好看,他忿忿不平道:“王爺,揚州知府乃是四品朝廷命官,縱然定罪,也需經朝廷議罪,王爺說殺就殺,大宋律法何在?朝廷體面何存?”

  “孤不殺他,死得人會更多。”

  王霖澹然道:“顧慶川,他身為朝廷命官,一地父母官,竟為一名商賈任意驅逐,還肆意調兵,與謀反無異!孤持天子劍,殺他已正綱紀,有何不可!”

  王霖將手中徐嵐寫給王平的那封信函甩給了顧慶川。

  燕青也將徐家涉桉的相關卷宗遞給了顧慶川。

  顧慶川看罷,面目扭曲氣得渾身抖顫,徐嵐在信上如同驅馳一名奴仆般的語氣,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

  “敗類!

  !敗類!

  !”顧慶川跺腳痛罵。

  顧慶川發作半天才漸漸平靜下來,他拱手道:“沒想到一個揚州知府,竟下賤若此,此等敗類,殺之并無不可!在下迂腐,請王爺見諒!”

  王霖笑笑:“顧慶川,所謂危急關頭需通權達變,若此刻我不殺王平,他會驅馳揚州廂軍叛亂,孤的虎神衛當然不會畏懼什么,可揚州百姓必將遭殃!”

  “其實孤不殺他,他也活不了,你以為這些鹽商會放過他么?”

  顧慶川默道:“在下懂了,多謝王爺賜教。”

  “王爺,既然這徐家罪證確鑿,他們又持械聚眾,如同謀逆,王爺為何不率軍攻陷莊園,將這罪不可赦的徐家人繩之以法?”

  “揚州八大鹽商,非止一個徐家作惡。但涉及東南財賦,江南鹽稅,孤不能輕易向他們下手,否則江南動蕩,不要說孤,就是官家也難以承受。誅滅一個徐家,以儆效尤,點到為止即可。”

  “但這并非除惡不盡,而是通權達變。顧大人素來堅信為惡者必有惡報,那么,又何必在意是遲報早報呢?”

  “孤可以明言,若此刻我大宋國強民富,無外敵之滋擾,那么,動用雷霆手段,一舉將江南的沉疴、腌臜統統蕩除干凈也未嘗不可,可如今我大宋內憂外患,若是外敵遼金趁我大宋內亂,趁勢而侵,又該如何?”

  “所以,這便是孤說的大局,大義。暫容忍幾個惡人多活幾日,為的是救更多蕓蕓眾生。”

  “是故,孤選擇暫時不動江南士族,而是朝揚州鹽商下手。除此一家,足以警告江南各族了。”

  顧慶川沉吟良久,方躬身一揖:“王爺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下官知道錯了!

  ”

  王霖哈哈大笑:“看來,你這位杭州知府可以走馬上任了。”

  顧慶川苦笑:“下官慚愧!榆木腦袋,所幸得王爺點撥,過去這幾十年,真的是都白活了。”

  “看來,王爺對徐氏莊園圍而不攻,是想引蛇出洞,看看還有沒有出頭鳥主動往王爺的刀口上撞了!”

  “吾為刀俎,他為魚肉,何辭為之!”

  燕青在旁,命虎神衛擂起軍鼓。

  鼓蕩四野,驚醒了整個揚州的好夢。

  而此時,黎明的曙光漸起,大宋宣和二年的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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